第66章 来自绘梨衣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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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蛇岐八家本部。 廊下的夜色，在两人无声的对视中，仿佛也变得温柔起来。 绘梨衣看着林远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而真诚的眼睛，心中那股暖融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人要么是畏惧她、要么是利用她、要么是怜悯她……从未有人像林远这样，如此平等地、不带任何目的地对她好，陪她玩，听她说话，还……许诺带她去看那么美丽的星空。 一种混杂着感激、好奇和一点点……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酸酸甜甜的情绪，在她心口蔓延。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拉了拉林远的衣袖，等他转过头来，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望着自己时，才小声地、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试探，问道： “林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下，却让林远的心微微一顿。 为什么 林远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值得被善待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回避，也没有用玩笑话搪塞，而是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因为……我喜欢绘梨衣你啊。” 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温柔。 绘梨衣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似乎被这直白的回答惊到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轻松熊，把半张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远。 林远看着她害羞又可爱的反应，忍不住笑了笑。 他转过头，目光望向庭院里那片被月光照得有些清冷的枯山水，声音也低沉了一些： “其实……说起来也挺感慨的。” “绘梨衣，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特别普通的人。” “不像你们……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或者……那么特别的身份。” “我记得……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嗯，就是刚出生或者有意识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是村长把我带大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在这个人人都有可能觉醒异能的世界里……我到了16岁，却连最基础的异能都没有。”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坦然的接受。 “你可能想象不到，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在这个……嗯……有点‘疯狂’的世界里，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大家都在玩一个超级炫酷的游戏，只有你，连登录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别人飞天遁地，施展各种神奇的能力。” “有时候……也会觉得挺没意思的。也会想，我这样的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绘梨衣静静地听着，抱着轻松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她能感觉到林远话语里那份淡淡的、却真实存在的失落。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夜风的微凉让他清醒了一些。他重新看向绘梨衣，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但是啊……后来我慢慢想通了。” “普通，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威胁，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所以，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和你成为朋友吧”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绘梨衣身上。 “如果我也像其他人一样，拥有很强的力量，或者有什么特别的身份……说不定，蛇岐八家根本不会让我接近你。或者，我接近你的目的，也会变得不单纯。”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才能‘拥有’现在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这算不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绘梨衣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但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真诚和那份……对自己“普通”身份的接纳。 林远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悠远，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的复杂情绪： “而且……我心里很清楚。” “像我这样……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除了琪亚娜那个傻丫头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脑子缺根弦才会说喜欢我之外……” 他笑了笑，笑容里有一丝淡淡的涩意。 “大概……再也不会有别人，会喜欢上我了吧” “因为有时候我真的很会装，能把我的自卑掩饰为在搞抽象。” “再说了，谁会喜欢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没有抱怨，没有不甘，只有一种……早已认清现实的淡然。 绘梨衣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脸上那抹淡淡的、仿佛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笑容，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她不太明白“喜欢”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她能感觉到，林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点难过。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抓住了林远的手腕。 林远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她。 绘梨衣仰着脸，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纯粹的、想要安慰他的急切。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她用眼神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林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他反手轻轻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笑道： “不过没关系啦！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 然而—— “我喜欢。” 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远猛地一愣，转过头，愕然地看向绘梨衣。 绘梨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正定定地看着他。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的犹豫或玩笑，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她看着林远惊讶的表情，又用力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大，也更清晰： “我、喜、欢、林、远。” 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急切地补充道，像是生怕林远不相信： “超、喜、欢！”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林远的耳边炸开！ 他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绘梨衣。 绘梨衣的脸颊微微泛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激动和一种想要表达清楚的急切。 她眼神纯粹而直接，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炽热的情感。 没有理由，没有权衡，就像孩子认定自己喜欢的糖果一样，简单，直接，却无比真挚。 “林远……是星星。”她看着林远，又小声地、认真地说了一句，仿佛在确认一个最重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