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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暗,三千兵马所在的营地里便一路燃起点点星火,陈蔍等人的主帐都大亮着,雪粒轻盈的踪迹也毕露无遗。 两个武校下了马,匆匆打乱火丛下的雪花入帐。 帐子里的两个将军和其余将领亦然戴寒甲挂长剑,穿戴整齐,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身前两张军事舆图铺开,旁边已经堆了不少废纸,上面都是用朱黑两色,画的各式防御路线,还有怎么打入东平郡的一些捷途。 “陈大将军,陈二将军,郡内有异常。” 武校嘴角紧绷,面色略沉。 刘书云等人携八百武力,自从入了郡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陈蔍便派两名精干悄悄去郡外打探。 其实帐内人都已经猜到一些,知道他们肯定是出事了。 但还不知郡内具体情况。 陈蔍便叹问:“郡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三个时辰前递出来的消息,说梁王夜间为使臣设宴款待,有郡守裘夷作陪。 我二人去时,遥望郡内,确实灯火通明,有歌舞管弦之声传出,从外表看,没有问题。” 陈蔍唔了一声,用棍子点点地图上的郡地,“你方才说有情况,反常在哪里” 二人对视一眼: “我们先闻见一股煤油味,后猫腰查验,发现地上有不少油迹,顺着郡门边流洒,被雪盖去一半。 再扒开雪层摸索,发现最深处的雪层内有不少深浅小坑,状似马蹄轮廓,却无马蹄的细印。 像是,在马蹄外包裹了一层什么,才会留下来的样子。” 在场人不过静一瞬,便一拍大腿,“他们夜里挪兵了!” 这武校一颔首,陈萍便冷道:“南方空气湿润,每逢梅雨季节,亦或这种冬日雨雪,门上铰钉便会上锈。 其实南地宵禁较早,除了外敌容易趁虚而入,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开门时所引出的声响过巨,无法掩盖,会引动城内和临郡的百姓不安。” 陈萍转过身,对上诸人视线: “那油可以润滑城门铰锁,他们应该不止今天涂过,已经准备很久了,否则不会连雪都掩盖不住。 每日夜里打开城门,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郡兵和马匹都悄悄运出。” 那拍大腿的将领恨道:“刘书云等人肯定已经被他们杀了! 裘夷还是洛阳下派的人手,本以为可信,却早不知何时串通了梁王,与他是一伙的了!” 说着呲目想要拔剑发泄,被周围人拦下。 一人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另一人也是一脸大事不好的神情,劝他冷静: “你想想。 运兵能运去哪里 我们在山坡这边,背向山坡是雪地,路滑难行,只有朝河这一个方向进可攻,退可撤。 其余的,就连战壕都尚未挖过啊,还有不少士兵在洛阳几年,再回来便四肢冻伤,双手不能灵活举器…… 梁王要是今夜动手,我们准备的,大有欠缺,再不做好应急的准备,打起来,损失只会更大。” 是啊。 今夜太关键了。 陈蔍陈萍想到一点,他们不打算上山去,不代表郡兵不会爬山下来,立刻吩咐下去: “在山麓前也增加二十处哨所,三人一防,火把全部用上。 有粮草堆的爬粮草堆,没有粮草堆的就用石车,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敲鼓来报!” 那二人领命。 吩咐完这些,陈蔍踱了几步想起来一个人,喊门外的守兵进来,“将谢戎给我找来。” 那小兵为难:“听说他……他疯的厉害,不听人话,也不服令,将军想要小的……怎么带过来” 陈蔍不是陈擅,这种时候可不想陪谢戎演这种戏。但也知道,不帮着他演,他亦不会买自己的账。 抿唇一努下巴: “你将帐中最粗的麻绳带去,他不听话,捆过来就行了。” 陈萍还凑过去补了一句,“他记仇,你捆可以,千万不能打啊,哦,他那张脸,漂亮得很,尤其不能伤了他的脸面,记住了。” 其余人听完,皆无言几瞬。 而后不平,“他不是好人,现在还疯了,这时候找他来干什么。” 陈蔍却豁达道: “'自古疯傻出天才。在船上,每日好酒好菜,又请医女侍奉。 我怎能白养他 我要他当我的军师,帮我们度过此劫。” 谢春深被拴在南角落的一面中型帐内,这里住的,都是除将领军官以外的后勤人等,木漪就在谢春深隔壁。 她也知道今夜会出事,晚上睡不了觉,下午便睡长了一点,换上净衣,蓖发匀面,慢悠悠先用完了自己的晚饭,才想到要给谢春深送一碗口粮。 两名守兵去寻谢春深时,正与出帐的木漪撞在一起。 滚烫的热汤差些烫到了她,那二人潦草道歉便匆匆跑开。 木漪见他们的方向是谢春深处,也端着食盒疾步迈了过去。 帐内谢春深也在睡觉,气色倒还好,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睡得着的,吆喝他起来: “快跟我们去主帐!” 木漪走进来,一脸嫌弃:“大人好歹是三品刑监,你们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 二人讪讪,“你不要多管闲事,事出紧急,顾不得这么多,” 谢春深懒懒伸了个腰,下瞬就被麻绳套牢了,木漪看着这幕,不知欲笑还是欲哭才好。 一激灵上前,尽职尽责道:“他发病起来着实吓人,带走之前,饭可以不吃,但这药,必须得喝了。” 那二人也觉得有点道理,还是不发病更好,捆严实了之后,才敢让开一些: “你喂他。” 木漪便喂了几口,她不擅长照顾别人,谢春深已经瘦了一些,更破碎了,那二人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些尴尬,都不自觉地错开眼。 谢春深便是这时用脚勾了勾她的鞋尖,示意她俯下身来。 木漪不太情愿。 他咬住了她的勺子。 她脸一热,不情不愿地猫下腰,凑近坐在塌边的他。 谢戎面目一转,唇已经无意间擦过她的耳朵,不知有意无意,总之引她一颤: “华袍误事,抓紧找个士兵的衣服换了,就在帐子里待着,今夜不能合眼,战事一起,你立即跑来主帐寻我,方得周全。” 木漪还是有些担忧,没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仍转过头出声: “战火烧起来,我的药草怎么办” 谁知这一下,鼻子擦着他的唇过去。 鼻上刹那聚起热度,心慌意乱,她人无措往下一仰,跌了下塌。 谢春深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但这一摔惊动那两人,见药碗空了,地上的木漪脸颊红红,他们也无心多想。 厉色过来提人: “药喝完了就跟我们走!” 也因此,木漪没听到,谢春深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