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平静之下藏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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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柴房门口,苏牧阳的手还搭在剑柄上。那片落叶早已不动,他的手指却没松。 神雕趴在他脚边,头抬着,耳朵朝山脊方向竖起。它没叫,也没动翅膀,但羽毛微微张开,像是感觉到什么。 苏牧阳闭了会儿眼。他不是在休息,是在听。 风吹树叶的声音太规律了,虫鸣少了三处,远处山石的轮廓比刚才多出一道斜线——那地方本不该有影子。他睁开眼,没看山,先看了眼茶碗。 碗里剩半口茶,水面平静。如果真有夜行者靠近,震动会让水纹起波。可现在,一点涟漪都没有。 太干净了。 他想起金霸天死那天,树林也是这么静。连鸟都不叫。那种安静不是安宁,是等信号。 他轻轻把剑往身前移了寸许,动作很小,像只是调整坐姿。神雕感应到,缓缓把头压低,爪子抠进土里。 “你看到了”他低声问。 神雕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尾巴轻甩了一下。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反光只闪一次,说明对方发现被盯上了,立刻藏了起来。普通人不会这么警觉,猎户也不会选那个角度停留。 他起身进屋,没点灯。摸黑从包袱里取出一张旧地图,摊在桌上。这是他一路走来手绘的江湖地形图,标满了各门派据点、水源、险路和暗道。 他用朱砂笔,在山脊位置画了个圈。 不是记号,是警告。 这地方离村三里,地势高,能俯瞰整个李家屯。若有人埋伏,不必动手,只要放一支响箭,就能引敌来袭。而村里刚经历风波,人心未稳,一旦混乱,后果难料。 他放下笔,又翻出随身小册子,写下几行字:“夜半山脊现反光,一瞬即逝;神雕持续警戒;村民昨提林中有影晃动。” 写完合上,塞回怀里。 外面天快亮了。 鸡叫第一声时,他已坐在门口,手里端着新倒的茶。这次是热的,村民送来的粗叶茶,味道浓,有点涩。 他喝了一口,望着远处山梁。 太阳升起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炊烟袅袅,孩子跑闹,农夫扛锄下田。张家汉子路过时点头打招呼,他还笑着应了一声。 “大侠早啊。” “早。” “昨儿娃喝了您煎的药,今早就退烧了,真是神了。” “药对症就行。”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汉子走了。苏牧阳坐着没动,直到听见脚步声远去,才收回目光。 他没告诉任何人昨晚的事。 说也没用。没人信一个一闪而过的光点意味着危险。他们会以为他太紧张,甚至怕起来。可这里的人已经感激他、依赖他,不能再让他们担惊受怕。 他得自己查。 但不能急。 他记得杨过说过一句话:“高手对决,不在谁先出手,而在谁先看破。”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冲上去找敌人,而是让敌人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 正午,阳光晒得屋顶发烫。 他在柴房里铺开地图,重新核对路线。这次加了两条新注:一条是从山脊通往村后的隐蔽小道,另一条是断崖边可能藏人的岩缝。 然后他拿出一块布巾,蘸水擦剑。 玄铁重剑黝黑沉重,刃口无光。他一遍遍擦,动作慢,其实心在算时间。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一夜加一个上午,山脊再没动静。 这不对劲。 如果是误触,早该再次出现踪迹;如果是陷阱,也该有下一步动作。可什么都没有,就像那道反光从来没存在过。 越这样,他越确定有问题。 真正的杀招,从来不是摆在明面上的。 他停下擦剑,抬头看向窗外。 神雕站在屋檐下,翅膀收拢,眼神盯着同一个方向。 他知道它在等命令。 “去。”他说,“绕一圈,别落地,回来告诉我有没有人动过草皮。” 神雕展翅起飞,没发出太大声响,像一片云飘出去。 他看着它飞远,转身把剑插回鞘中,挂在墙上。然后走出门,往村口水渠走去。 路上遇到李家老人,正提水浇菜。 “大侠,屋顶修好了,您晚上睡踏实些。” “谢了。” “屋里缺啥跟我说,我儿子在镇上有门路。” “不缺。” 两人聊了几句,他顺口问:“最近夜里可听见什么响动” 老人摇头:“没啥特别的,就是猫叫两声。” “林子里呢有人进去砍柴吗” “没人去,阴气重,都说晚上见着影子晃。” “哦”他装作好奇,“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吧。老刘家小子说看见个黑影往坡上走,可第二天去找,啥也没留下。” 苏牧阳点头,没再多问。 回到柴房时已是下午。 他坐在桌前,提笔记录:“村民证言:近日林中有影晃动;神雕巡飞未归。” 笔尖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敌人可能已在监视我。” 写完把纸烧了。 火苗蹿起,灰烬飘落。他盯着那点红光,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可能。 是不是幽冥会残党不像。他们惯用金轮信号,昨晚那光颜色偏白,更像金属反光。 是不是新来的势力有可能。但为何不直接动手 还是……他们在等什么 他忽然想到孩子发烧那天,妇人说郎中不敢上山采药。 为什么不敢 山上有毒蛇野兽还是别的 他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三圈。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是在测试地面是否松动。 最后停在窗边。 远处山脊依旧平静,阳光照在石头上,泛着淡淡的白。 他眯起眼。 那一块岩石的位置,和早上不一样了。 不是移动,是光影变了角度。可太阳轨迹没变,按理说反光点应该在同一区域。但现在,原本该亮的地方暗着,不该亮的地方却有些刺眼。 有人动过石头。 伪装痕迹。 他慢慢把手伸向剑柄,这一次,握紧了。 天黑前,神雕回来了。 它落在屋檐上,抖了抖羽毛,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然后用喙指向山脊方向,连点了三次头。 意思是:有人来过,动了草皮,留下脚印,但被刻意抹平。 苏牧阳点点头,给它喂了块肉干。 “辛苦了。” 他走进屋,重新摊开地图,在山脊西侧加了个标记。那里有一片乱石堆,适合藏人,也能快速撤离。 然后他坐下,倒了杯茶。 茶凉了。 他没喝,就放在桌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外。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他仍坐在原位。手里拿着那枚杨过留给他的玉佩,轻轻摩挲。 不是为了求安慰,是为了提醒自己冷静。 他已经做出判断: 那道反光不是偶然。 山脊有人活动。 对方知道他在村里,却没有发动攻击。 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观察,或者等待时机。 这种打法,很像当年金轮法王布局时的风格。 但他不能贸然行动。一旦打草惊蛇,对方撤走,再想找就难了。 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维持现状,同时悄悄收集线索。 他吹灭油灯,躺下睡觉。 闭眼前最后一刻,他对神雕说:“明天清晨,再去一趟。” 神雕低鸣一声,蹲在窗台。 屋内陷入黑暗。 苏牧阳睁着眼,听着外面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从屋顶传来。 不是雨,也不是树叶碰屋檐。 是有人踩瓦片。 他没动,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样。 神雕也没动,但耳朵转向了声音来源。 那声音停了两息,然后慢慢移向后墙。 接着,一道影子掠过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