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九州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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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微不可察的流光悄然划破云层，越是接近九州大地，三位化神老祖的心情便越是沉重。 高空俯瞰，与真正踏入这片土地的感受，截然不同。 昔日记忆中的青山绿水、沃野千里早已不见踪影。触目所及，是干裂焦黑的大地，是断流枯竭的河床，是枯萎倒塌的林木，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边焦土。 仅有的一些绿色，也显得那般萎靡不振，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酷热！难以想象的酷热！即便是他们化神期的修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颗太阳无情炙烤下，大地水分被蒸发、生机被抽离的绝望过程。 偶尔能看到一些如同蝼蚁般渺小的凡人队伍，拖家带口，在滚烫的沙石中艰难跋涉，向着传闻中稍好一些的南北两极迁移。途中不时有人倒下，便再也爬不起来，尸体很快被晒干，或被秃鹫啄食。 甚至一些低阶修士，也只能勉强支撑，面色惶然，眼神麻木。 整个九州大陆，仿佛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死去的囚笼。 “苍天…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玄奥老祖再也维持不住那丝惯有的笑意，他望着下方的惨状，身躯微微颤抖，眼眶竟有些发红，声音哽咽，充满了悲怆与不忍，“这都是我九州亿万生灵啊！竟被当作…当作柴薪一般焚烧…” 他生性较为仁厚，虽为魔窟之事回归，但亲眼见到故土众生遭此大劫，依旧感到心如刀绞。 玄玑老祖亦是面色沉痛，叹息连连：“双日凌空，竟是如此绝户之计…这幕后黑手，当真狠毒至极！” 唯有玄天老祖，面色虽然同样阴沉冰冷，但眼神却更加锐利和冷静。他仔细感知着空气中那无所不在的抽取之力和那异日中蕴含的恐怖意志，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非是狠毒…而是…漠视。” “在此等存在眼中，我等下界生灵，或许与这山石草木，并无区别。只是…炼药的柴薪罢了。”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玄玑和玄奥更加心寒的猜测：“此等手段，窃取一界本源，逆转阴阳乾坤…绝非下界修行者所能布置。甚至非普通仙魔能为。恐怕…”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要穿透那两颗太阳，看到更深邃恐怖的幕后。 “与上界…真正的‘仙人’，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有关。” “仙人”二字一出，玄玑和玄奥老祖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 仙人！ 那是远超化神，飞升之后的存在！是真正长生久视、执掌法则的大能！对于下界修士而言，那是传说中的传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若真是仙人所为…那… 绝望！彻底的绝望！ 面对这等存在，他们这些下界化神，与蝼蚁何异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故土消亡，众生化作飞灰”玄奥老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甘。 玄天老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未必…全然无望。” “上界…也并非铁板一块。”他缓缓道，“我等宗门，在上界亦有祖师传承。虽不知其具体境况，但终究是一线香火情分。” “为今之计，需立刻回归宗门，先将此间情况彻底查明。然后…”他目光扫过两位师弟，“我等需合力，以宗门秘传之法，燃烧精血神魂，尝试向上界祖师传递讯息！将此间骇人听闻之事，上达天听！” “或许…或许上界祖师知晓后，会念及故土情分，出手干涉，或至少…能为我九州生灵，争取一线生机！” 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向上界求援！ 虽然希望渺茫，虽然代价巨大（燃烧精血神魂），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玄玑和玄奥老祖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 “好！便依师兄所言！”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三位老祖不再犹豫，将心中的悲愤与骇然强行压下，化作三道更加隐晦的流光，如同融入阳光一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隐雾山脉，回到了阔别数千年的灵隐宗。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弟子，直接出现在了祖师祠堂之外。 看着祠堂内那三盏静静燃烧的命魂灯，三人神色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希望…祖师能听到这来自下界绝望的祈祷吧。 这场浩劫，早已超出了九州大陆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