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悟空杀白骨精被驱逐，郡王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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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岭，山如其名。 远望山势嶙峋，白石森森，真如一头白色猛虎匍匐于大地，张开的血口，似要吞噬一切过往生灵。 山风吹过，发出呜呜的悲鸣，如泣如诉。 唐三藏师徒四人行至山脚，一股阴森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背脊发凉。 “师父，此山妖气冲天，必有妖邪盘踞，须得小心。”孙悟空手搭凉棚，金睛闪烁，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悟空，休得胡言。”唐三藏勒住白马，眉头紧锁，“光天化日，何来妖邪我等佛门弟子，心怀慈悲，自有漫天神佛庇佑。倒是你，切莫再生杀心。” 孙悟空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算是看透了，跟师父讲道理，比打死十个妖怪还难。自从李道兴闭关离开，师父那颗多余的善心，是越来越泛滥了。 猪八戒在一旁哼哼唧唧地拱火：“就是，猴哥，你看不得天下太平。我看这山就挺好，清净，说不定还有山果野味解馋呢。” 几人争执间，山坡上，袅袅娜娜走来一个提着瓦罐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身段婀娜，一步三摇，风情万种。 “长老，长老！”女子望见唐三藏，远远地便娇声呼喊，快步迎上，盈盈一拜，“小女子是这山下人家，见几位长老远来，备了些斋饭，为长老们接风。” 唐三藏一见，顿时喜上眉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菩萨有心了。” 可他身旁的孙悟空，眼中金光爆射，“噌”地一声，金箍棒已然在手！ “呔！你这妖怪，也敢在俺老孙面前卖弄！” 话音未落，棒子卷着风雷，当头就砸！ “悟空，住手！”唐三藏骇然后退，想拦，却哪里来得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美貌女子应声倒地，血肉消散，化作一具森然白骨。 瓦罐里的斋饭，也变成了满地蠕动的蛆虫与蛤蟆。 “师父你看！是妖怪！”孙悟空指着地上的白骨，急切地邀功。 可唐三藏看见的，却是一个无辜女子，被自家徒弟一棒打死。 他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二话不说，口中真言已出。 紧箍咒！ “哎哟！师父！师父别念了！疼煞我也！”孙悟空抱着头，疼得满地翻滚，金箍深深嵌入血肉。 猪八戒在一旁煽风点火，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师父，您看猴哥，又滥杀无辜了！郡王爷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原形毕露！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取经团队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唐三藏念了足足一炷香，直念得孙悟空眼冒金星，气息奄奄，才缓缓停下。 他指着孙悟空，心痛至极：“你这泼猴！冥顽不灵！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却屡教不改！今日暂且饶你，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孙悟空百口莫辩，只得忍气吞声。 队伍继续前行，没多远，又见一个拄拐的老妇，哭喊着“我的女儿”。 猪八戒眼珠一转，凑到唐三藏耳边：“师父，苦主来了！定是方才那女子的老母亲。” 孙悟空火眼金睛看得真切，这老妇人妖气更盛，还是那妖精所化！ 他怕师父再被蒙蔽，心下一横，不再分说，举棒便打！ “嘭！” 老妇人倒地，同样化作一具白骨。 “悟空——！” 唐三藏的怒吼，几乎掀翻了整座白虎岭。 又是一顿紧箍咒，念得孙悟空死去活来，三魂丢了七魄。 “师父，这猴子已经疯魔了！万万留不得了！”猪八戒在一旁上蹿下跳，极力挑唆，“他今日敢杀两人，明日就敢杀一百个！到时候，咱们都得被他连累！” 唐三藏看着地上两具白骨，再看看一脸“悲愤”的猪八戒和低头不语的沙僧，心中那根名为“信任”的弦，彻底断了。 他看着孙悟空，眼神里只剩下失望和决绝。 孙悟空强忍头痛欲裂，跪在地上，嘶声解释：“师父，这真是妖怪！她怕俺老孙，才连变两次骗你。她若再来，必是本相！” 唐三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队伍在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中，又走了十余里。 前方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丈，口中念叨着“我的老伴，我的女儿”。 “师父，那妖怪又来了！”孙悟空急道。 “你这泼猴，还敢狡辩！”唐三藏怒不可遏。 孙悟空知道，多说无益。 今日，若不打死这妖精，自己这黑锅，便要背到西天！ 他一咬牙，不再解释，口中默念咒语，唤来此地山神土地，命他们在云端看个真切。 随即，他纵身而起，用尽平生之力，一棒挥下！ 这一棒，有雷霆之威！ 那老丈再也无法伪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轰然炸开，化作一堆碎骨。 骨堆里，一行小字清晰可见：“白骨夫人”。 “师父，您看！”孙悟空指着那行字，以为终于沉冤得雪。 谁知，猪八戒却在一旁发出阴阳怪气的冷笑。 “猴哥好手段！打死了人，还弄个假证据来糊弄师父！这字，定是你方才悄悄用法术刻上去的吧！” 这句话，成了压垮孙悟空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三藏面如死灰。 他闭上眼，长长一叹，再睁开时，眼中再无半分师徒情谊。 “孙悟空。”他冷冷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本以为，你能护我西行，修成正果。未曾想，你兽性难驯，顽劣至此。我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走吧。” 他从包袱里取出纸笔，竟是要写一封贬书，与孙悟空，恩断义绝！ “师父！” 孙悟空如遭雷击，彻底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路浴血奋战，降妖除魔，换来的，竟是这个结果。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着唐三藏的腿，泪水决堤。 “师父，你莫要赶我走！俺老孙，再也不敢了！你若赶我走，这一路妖魔，谁来护你啊！” “我便是被妖魔吃了，也与你这孽障无关！”唐三藏心硬如铁，一脚将他踹开，“你若再不走，我便念那紧箍咒，让你头痛而死！” 孙悟空万念俱灰。 他看着眼前这个冷漠到陌生的师父，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猪八戒，和始终低头不语的沙僧。 他只觉得一颗赤诚之心，被伤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他知道了，再留下去，只有羞辱。 他对着唐三藏，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每一声，都磕得山石震颤。 “师父，多保重。” “俺老孙……去了！” 他站起身，转过身，那曾撑起天地的脊梁，此刻说不出的萧瑟与孤寂。 他准备一个筋斗，回那阔别五百年的花果山。 就在他双腿微屈，即将腾空而起的瞬间。 一个懒洋洋的，却又带着某种绝对权威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猴哥，且慢！” 这声音不大，却让幸灾乐祸的猪八戒，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让心如死灰的唐三藏，身体一僵，猛地抬起了头。 让即将离去的孙悟空，整个身形都顿住了，而后，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了身。 远处山道上，一个黑衣身影，正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来。 他腰悬长剑，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平静得让人心慌。 不是李道兴，又是谁 “郡……郡王”唐三藏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孙悟空看到李道兴，那满腔的委屈、愤怒、绝望，瞬间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他那双火眼金睛里，泪水“唰”地一下再次奔涌而出，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道兴兄弟……” 李道兴几步走到跟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双目赤红如血的孙悟空。 又扫了一眼旁边那堆刻着字的白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脸色铁青的唐三藏身上。 他嘴角那抹笑意，一点，一点地，收敛了起来。 周遭的空气，温度骤降。 “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明知故问，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压迫。 “郡王，你来得正好！”猪八戒抢先一步，颠倒黑白地告状，“你看看猴哥，你一走，他就故态复萌，连杀三条人命！师父慈悲，要赶他走，他还不服！” 孙悟空刚要张嘴辩解，李道兴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他走到孙悟空身边，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尘土。 “猴哥，受委屈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孙悟空心中所有紧锁的闸门。 他再也忍不住，抱着李道兴的胳膊，放声大哭，哭得像个五百岁的孩子。 李道兴没有再理会嚎啕大哭的孙悟空，而是转向唐三藏。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只是那笑容，让唐三藏遍体生寒。 “圣僧，别来无恙啊” 他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 “闭关月余，甚是想念。不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团队可还和谐” 唐三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道：“郡王，你有所不知，这泼猴……” “嘘——” 李道兴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打断了他的话。 “大师，稍安勿躁。” 他转过头，对着孙悟空，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说道： “猴哥，去，把那头猪，还有沙师弟，给我按住了。” “别让他们乱动，也别让他们乱说话。” 孙悟空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对李道兴，他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胡乱抹了把眼泪，眼中凶光一闪，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一个，便将猪八戒和沙悟净提了起来，用定身法定在了原地。 猪八戒还想嚷嚷，却发现自己连嘴都张不开，只能瞪着一双小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惊恐。 做完这一切，李道兴才重新转向唐三藏。 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挽自己的袖子。 “大师。” 他的声音，轻柔得令人头皮发麻。 “贫僧……哦不，本王，最近新悟了一套拳法。” “据说是西天佛祖亲传的，叫做‘物理超度’。” “想请大师，品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