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这人向来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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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昨日的大火,算是彻底挑明了皇后与和硕公主的明争暗斗。 只是谁也没想到,君晗玥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快。 午后,云照歌有些犯懒,斜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按照张院判开的方子,每日的这个时辰。 春禾都会亲自去御膳房,盯着小厨房为她熬一盅滋补的汤药。 御膳房向来是宫中人情最复杂的地方。 自云照歌入主中宫。 春禾作为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 但今天,气氛却有些不对劲。 春禾一踏进御膳房,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太监宫女们,瞬间噤声。 他们低着头,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交换眼神。 春禾没管他们的小动作。 不动声色,径直走向专供长乐宫使用的小厨房。 药罐在小火上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室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她正准备去看看火候,几个身影便堵在了小厨房的门口。 为首的,正是君晗玥从北境带来的贴身侍女,红袖。 红袖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春禾。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是从北境来的侍女,个子都挺高,眼神不善。 她们将小厨房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春禾姑娘吗” 红袖开口,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怎么,亲自来给主子熬药啊真是忠心耿耿呢。” 春禾福了福身,语气不卑不亢。 “见过红袖姑娘。我家娘娘凤体矜贵,奴婢亲自照料,是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 红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上前一步,逼近春禾,压低声音。 “一个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本分,别以为主子得势了,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能跟着鸡犬升天。” “在这宫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可得拎清楚了。”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药罐。 春禾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侧身护住。 “我该把补汤拿回去了,劳烦姑娘让让。” 红袖冷笑一声,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她伸出手,直接朝着药罐抓去。 “你做什么!”春禾大惊。 可她一个养在宫里的小丫头,哪里是红袖这些在草原上待久了的侍女的对手。 红袖手腕一翻,就轻易地扣住了春禾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 春禾痛呼一声,身子一软。 立马就被红袖身后的两个侍女架住了胳膊。 红袖端起药罐,在手里掂了掂。 “我们王后娘娘最近也有些身子不济,正好也需要补补。” 红袖说着,便端着药罐离开。 “你还给我!这是我家娘娘的补汤!”春禾说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两个侍女。 “你还给我!” “放手!你放手!” 两人紧紧拽着托盘,谁都没有松开。 “你们俩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忙!” 红袖对着发呆的两个侍女就是一阵怒吼。 两人被吼回了神,也立马加入了药罐争夺战中。 就在这时,正使着大劲儿红袖手劲一松。 春禾连带着药罐一起飞了出去。 只听“咔嚓”一声。 药罐四分五裂,褐色的汤汁洒了一地,在地上迅速散开。 摔在地上的春禾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马从地上坐起。 看着辛辛苦苦熬了半天的补汤,变成了一片狼藉,气的浑身发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你…你们欺人太甚!” “这是皇后娘娘的补汤!你们怎么敢…”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春禾的脸上。 红袖收回手,眼神阴冷。 “皇后一个连自己奴才都护不住的皇后,算什么东西” “你还有胆子摔碎我家王后补汤,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身后的侍女喝道: “给我摁住她!狠狠地打!” “让这位春禾姑娘好好长长记性,好好学学规矩!” 那几个侍女早就得了君晗玥的授意,此刻得了命令,再无顾忌。 她们将春禾拖到御膳房后院一个柴房角落,拳脚和巴掌如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啪!啪!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们是下了死手的,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 不一会儿,春禾的脸颊就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被打得头晕眼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求饶。 长乐宫内,云照歌缓缓睁开眼睛。 往常这个时辰,春禾早就该回来了。 “小栗子,”她唤了一声。 小栗子立刻从殿外跑了进来。 “娘娘,您醒了” “春禾呢” 云照歌坐起身,秀眉微蹙。 “春禾姐姐去御膳房还没回来呢。” 小栗子也觉得有些奇怪。 “许是今日的汤熬得久了些,娘娘别担心,奴才这就去看看。” 然而,小栗子这一去,便过了许久。 当他再次出现在长乐宫殿门口时,怀里抱着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人。 云照歌原本正端着茶杯,在看到小栗子怀里那人时,手猛地一抖,茶水溅出,烫红了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那个人,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头发凌乱。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高高肿起的脸颊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指印,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若不是身上那件熟悉的宫女服饰,云照歌几乎认不出,这会是平日里那个爱笑爱闹的春禾。 “噗通”一声,小栗子跪倒在地。 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和怒火。 “娘娘!是…是和硕公主的人干的!” “奴才是问了御膳房的人,才在后院的柴房里找到了春禾姐姐。” “去的时候,她…她就已经这样了…” 整个长乐宫,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宫人都放缓了呼吸,空气压抑地吓人。 云照歌缓缓走下软榻,一步一步地走到春禾身边,蹲了下来。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将春禾脸上混着血迹的头发撩开。 那动作,轻柔不已。 “小春禾”她低声喊道。 春禾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眼泪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主…子…” 她微微张嘴,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我在,”云照歌轻声回应。 “我在这儿,不怕,小春禾,乖乖睡一觉就好了。” 云照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 在云照歌的低语和极致的疲惫下,春禾彻底昏了过去。 云照歌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春禾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她越看,眼神就越冷,最后只剩下骇人的寒意。 “小栗子,让人把刘远志和张宇给本宫传来,一刻钟如果不到,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云照歌声音平静吩咐小栗子。 “奴才遵旨!” 小栗子连忙从地上起身,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转头便吩咐人去请太医。 云照歌让其他人把春禾放到了榻上,朝着殿外喊道。 “来人。” 殿外的侍卫立刻涌了进来。 “备驾慈宁宫。” “本宫要找和硕公主,亲自…讨个说法。” 她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凛冽杀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皇后娘娘,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可长乐宫的仪仗刚刚备好,宫门外的太监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启禀娘娘!和硕公主来了!” 君晗玥来得很快,显然是算准了时间的。 她一进殿,便看到榻上浑身是血此刻正陷入昏迷的春禾。 “这怎么会这样” 她快步走上前,满脸心疼地看着春禾。 随即猛地转身,一巴掌甩在跟在她身后的红袖脸上。 “混账东西!我是让你去御膳房给我熬补汤,是谁给你胆子,竟敢动手伤人!”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没有对春禾姑娘动手,只是不小心和她撞在了一起而已。” 红袖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 只是不知道,她这声娘娘,喊的是君晗玥还是云照歌了。 “等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君晗玥转过头,拉起云照歌的手,一脸的诚恳和歉意。 “照歌,你千万别生气!都是皇姐管教不严,手底下的狗奴才不懂规矩,冒犯了你的人。” “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了,你看……” 云照歌静静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照歌,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奴才伤了和气呢左右不过一个奴才而已。” “我待会儿让人送最好的伤药来,看在皇姐的面上,这件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君晗玥的语气温和柔软,摆足了一个前来道歉的姐姐的姿态。 云照歌看着她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忽然笑了。 那笑容,毫无疑问是美的。 但却看得君晗玥心里莫名发毛。 “一家人” 云照歌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 “皇姐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 她松开君晗玥的手,踱步到跪着的红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既然皇姐已经罚过了,” 云照歌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冰冷刺骨。 “那现在,该轮到本宫了。”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 “啪!” 一个比君晗玥刚才那下重了十倍不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红袖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直接将红袖打得偏过了头,嘴里也溢出了鲜血。 “你!”君晗玥脸色大变。 云照歌却完全不理会她,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下接着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殿。 每一巴掌,都像是扇在君晗玥的脸上一样。 直到连着甩了七八个耳光,云照歌的小腹猛地传来一阵抽痛。 她动作一滞,脸色瞬间白了。 君晗玥见状,以为她如自己所想那样。 然而,下一秒,君晗玥脸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在君晗玥看不到的地方。 云照歌的手指在袖袋里轻轻一捻,一枚银针已经夹在指间。 精准迅速地将银针刺入了自己身上的某个穴位。 那股坠痛感,几乎是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她的脸上,恢复了那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小栗子。”她冷冷地开口。 “奴才在!” “按住她。” 云照歌收回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着打,本宫的春禾受了多少下,就在她脸上加倍还回来。” “是!” 小栗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得了命令后,立刻招呼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死死地按住了挣扎的红袖。 他自己则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更加响亮的耳光声,夹杂着红袖从咒骂到惨叫,再到求饶的声音。 在长乐宫中回荡。 君晗玥带来的那些侍女想要上前,却被长乐宫的侍卫用刀鞘死死拦住,动弹不得。 君晗玥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煞白。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照歌。 “云照歌!你…你竟敢如此!” 云照歌拿起一旁宫人递来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刚刚打人的那只手。 然后将帕子扔在地上,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抬起眼,看向气急败坏的君晗玥,目光平静而冰冷。 “皇姐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她缓缓开口。 “我这人,向来护短。谁动了我的人,她就得受十倍的苦。” 她瞟了一眼那个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瘫软如泥的红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看在我怀孕的份上,我没有下重手,她该谢天谢地。” 说完,她不再看君晗玥一眼,转身走向宫人正在照料的春禾。 走到内殿门口,她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 “本宫有些乏了,皇姐请便吧。” 内殿门,在君晗玥面前缓缓合上,将她和她那个半死不活的奴才,隔绝在外。 君晗玥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 听着内殿传来云照歌的声音,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已经不成人样的红袖。 一股从未有过的的屈辱和怒火直冲头顶。 “没用的废物!我们走!”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带着满腔怨恨和那个被打废了的奴才,狼狈地离开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