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价值五百万美金的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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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审判之剑，直刺而下，将污浊的污水和陆沉舟苍白的脸照得无所遁形。英语的呵斥声、枪械上膛的金属摩擦声在狭窄的管道内激烈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发现目标！在下面！”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过了伤口的剧痛和神经抽搐带来的眩晕。投降在叙利亚这种地方，被美军抓住的敌方雇佣兵，尤其是刚炸了他们一辆战车的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就地格杀，或者拖回去经受无穷无尽的折磨后再处决。 【警告！遭遇高强度敌意锁定！强烈建议规避！】 系统的红色警报在视野里疯狂闪烁。 “规避你妈！”陆沉舟在心底怒吼，求生的本能和常年游走生死边缘锻炼出的战斗意识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几乎想都没想，对着上方光亮处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 mp7冲锋枪的闷响在密闭空间内显得格外震耳。他根本没指望能打中谁，目的只有一个——制造混乱和压制！ “啊！” “开火！开火！” 果然，上面传来一声惨叫和更加混乱的吼叫，手电光柱疯狂晃动。趁着这零点几秒的空隙，陆沉舟用没受伤的胳膊猛地一撑管壁，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管道更深处的黑暗中扑去！ 哒哒哒哒哒！ 几乎在他离开原地的同时，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他刚才停留的水面打得水花四溅，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冰冷的污水没过他的胸口，伤口遇水传来钻心的刺痛，但他完全顾不上了。他在黑暗中拼命向前爬行，每一次动作都感觉伤口要再次撕裂。 【前方27米处右转，存在岔道。基于声波探测，右侧管道回声更复杂，可能通向更广阔区域。】 义眼的微光视觉和系统提示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指路明灯。 身后的叫骂声、脚步声和枪声紧追不舍，子弹不时擦着身边飞过，打在管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碎屑。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陆沉舟咬着牙，将mp7最后几颗子弹毫无规律地向后盲射，进一步延缓追兵的速度。他摸出一个弹匣，试图更换，但剧烈奔跑和失血让他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敌人体温信号接近中，距离15米…14米…】 系统的追击预警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向右一拐，系统提示的岔路口到了！他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这是一条更粗的主排污管，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他猛地停下脚步，背靠着冰冷湿滑的管壁，剧烈喘息，心脏跳得快要炸开。他迅速拔出格洛克手枪，屏住呼吸，枪口死死对准拐角。 第一个追兵的身影刚刚出现在拐角。 砰！ 陆沉舟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精准地掀开了对方的头盖骨。尸体软软地栽倒在水里。 第二个敌人反应极快，立刻缩了回去，同时疯狂向拐角处盲射。子弹打在管壁上，跳弹四处横飞，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陆沉舟被火力压制得无法露头，但他并不慌张。他冷静地听着枪声的节奏，判断对方的位置和换弹时机。 【敌方枪声频率降低，疑似更换弹匣。预估窗口期：1.7秒。】 系统提供了精确到毫秒的辅助。 就是现在！ 陆沉舟猛地探身，格洛克连续两次急促的点射！ 噗！噗！ 两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惨叫。他没有确认战果，立刻缩回，再次更换掩体。 通道那边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水花扑腾的声音，随后渐渐微弱下去。解决了。 他不敢停留，继续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前跋涉。身后的追兵似乎被同伴的惨状震慑住了，或者是失去了他的踪迹，枪声和喊叫声暂时停了下来。 暂时安全了。 陆沉舟靠在一个相对干燥的平台上，几乎虚脱。他撕开急救包，用牙齿配合着单手，粗暴地给腹部和胸膛的伤口再次加压包扎，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强效吗啡——这是他身上最后的存货了。 药物的作用下，剧痛稍稍缓解，但失血带来的冰冷和眩晕感依旧强烈。 他喘着粗气，再次拿出那枚险些让他送命的记忆卡。金属外壳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三星机密…”他回想起系统标注的等级和视频里那令人发指的内容，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混合着痛楚和嘲讽的弧度，“这玩意…他妈的值五百万美金。” 他说的不是虚数。这种级别的黑料，如果卖给对华夏敌对的势力或者情报贩子，五百万美金都是起步价，甚至能引发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这是足以让无数人疯狂的财富。 而现在，这价值五百万美金、足以搅动国际风云的东西，就在他这只值几十块美金的破烂手里紧紧攥着。系统却要他免费把它送到华夏大使馆，还得搭上自己半条命。 “爱国值”他低声咀嚼着这个词，感觉无比荒谬。他一个在灰色地带挣扎求存、双手沾满鲜血的雇佣兵，什么时候跟这种崇高的词汇扯上关系了那枚该死的铜钱和这系统，到底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但是，看着视频里那些华夏制造的弹药，听着那些美军士兵充满恶意的对话，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那不是多么高尚的爱国情操，更像是一种…被玷污和利用后的本能愤怒或者是对自身模糊根源的一种下意识维护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不是思考哲学的时候，活下去，完成任务，才是唯一的目标。 【剩余时间：22小时41分18秒。】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安全阈值。建议尽快寻找安全地点进行深度处理，并获取营养补充。】 【当前位置分析完毕，上方应为大马士革老城区边缘，平民活动增多，但巡逻检查力度同步加大。】 系统的提示将他拉回现实。他收起记忆卡，深吸了一口污浊不堪的空气，强迫自己站起来。 前路依旧漫长且遍布杀机。他需要想办法从这地下迷宫出去，并混入那座同样危险的城市。 按下格洛克手枪弹闸瞄了一眼，子弹也不多了。 价值五百万美刀的“希望”，和他这条岌岌可危的贱命。 这趟快递，可真他妈不好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