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漕运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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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汴河水位暴涨。漕运侍郎张若水的府邸内，烛火通明至深夜。陆明远扮作粮商，在门房处递上名帖，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守门侍卫的腕脉——脉象浮紧，分明是中了慢性迷药。 张大人近日不见客。侍卫眼神涣散，重复着机械的说辞。 林素问从暗处现身，低声道：府中护卫都似提线木偶，必是遭人控制。 正当二人欲潜入时，一辆覆盖油布的马车驶入侧门。车帘掀动间，陆明远瞥见车内堆满贴着金国徽记的木箱。更令他心惊的是，押车人耳后隐约可见蛇形刺青。 子时三刻，他们从后院翻墙而入。书房内，张若水正在与一个戴斗笠的男子密谈。陆明远以银针刺破窗纸，将特制药粉吹入室内。 ...-...漕船三日后抵京，张若水声音僵硬，已在粮袋中混入特制火药。 斗笠人冷笑：记住，爆炸时要让韩世忠在场。 药粉生效，二人逐渐昏睡。陆明远迅速搜查书房，在暗格中发现漕运调度册。其中七艘粮船的记载墨色尤新，显然刚被篡改。 看这里，林素问指向船籍备注，这些船都经过龙门渡改造。 突然，院中犬吠大作。数十名手持劲弩的护卫包围书房，为首者扯下伪装，正是耶律明的副手——乌古孙！ 乌古孙的弯刀在月色下泛着绿芒：陆大夫，久仰了。 陆明远银针已扣在指间：你们在粮船中混入火药，意欲何为 自然是要给韩世忠送份大礼。乌古孙狞笑挥手，弩箭齐发。 林素问剑舞如屏，格开箭雨。陆明远趁机撒出迷药，拉着她跃出后窗。二人沿汴河疾奔，身后追兵不绝。 漕运码头灯火通明，七艘可疑粮船正在装货。陆明远注意到船体吃水异常，显然底层满载重物。 必须阻止他们启航！林素问斩断缆绳。 混乱中，乌古孙追至，弯刀直劈陆明远面门。突然一声弓弦震响，乌古孙应声倒地——韩世忠率水师赶到！ 老将军踢开乌古孙的尸身，面色凝重：查船！ 士兵撬开货舱，里面堆满裹着油布的火药。更可怕的是，底层竟装着生石灰，遇水即沸。 好毒的计策！韩世忠倒吸凉气，若在运河爆炸，整段河道都将沸腾！ 陆明远检查火药配方，发现掺有西域金粉：这是...祭祀所用！他们要在运河重演龙门渡的仪式！ 此时张若水醒来，疯癫大笑：来不及了！祭品早已送入宫中！ 赵瑗闻讯赶来，闻言色变：今日太后寿辰，各地进献的寿礼今早已入宫！ 太后寝宫内香气氤氲，各地进献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陆明远以请脉为名急入宫中，鼻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异香。 这尊玉观音颇为灵验，太后指着新供的佛像，哀家供上后头痛立止。 陆明远银针探入香炉，针尖瞬间乌黑：快熄香！此香与玉观音材质相克，会产生剧毒！ 宫女慌忙移走玉观音，太后已开始眩晕。陆明远金针连刺太后要穴，喂服解毒丸。转身检查其他寿礼，在蜀锦、珊瑚等物中皆发现隐藏的毒物。 所有寿礼都动了手脚！林素问惊怒。 赵瑗下令封宫彻查，发现负责收纳寿礼的太监今晨暴毙。在其住处搜出与乌古孙联络的密信，提及月圆夜，火凤现。 陆明远猛然想起什么：今日可是七月十五 话音未落，皇城东南角突然火光冲天。众人赶至时，只见司天监的观星台燃起诡异青焰，火中隐约显现凤凰形态。 火凤焚天...老监正颤抖跪地，大凶之兆啊！ 陆明远却嗅到空气中特殊的硫磺味：是磷火！有人用药物制造幻象！ 循着气味追踪，他们在观星台地下室找到正在做法的巫师。祭坛上供着的，竟是林妃的一缕青丝！ 以亡者发丝为引，可乱皇室气运。巫师狂笑，仪式已成，赵宋将亡！ 林素问剑锋抵住巫师咽喉：谁指使的 巫师突然七窍流血，气绝前嘶声道：影子...无处不在... 巫师尸检显示，他中的是西域奇毒刹那芳华。陆明远在毒药中辨别出三种罕见成分：血竭、龙涎香、金珊瑚。 血竭来自军中药库，林素问翻查账册，龙涎香是宫中御用，金珊瑚则只赏赐给三品以上官员。 赵瑗立即排查近期受赏的朝臣，发现枢密院事陈宜中、礼部尚书王珩、御史中丞李纲三人最可疑。 陈宜中主和，王珩贪财，李纲刚正，赵瑗沉吟，谁会通敌 陆明远提议试探。三日后大朝会，赵瑗故意透露将派韩世忠奇袭金军粮道。当夜，果然有信鸽从陈府飞出。 林素问射落信鸽，腿管密信写着：三日后，风陵渡。 果然是他！赵瑗怒极。 陆明远却觉蹊跷：陈宜中老谋深算，怎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他重新检验密信笔墨，发现墨中掺有珍珠粉——这是王珩最爱的墨锭特征。 好个嫁祸之计！众人恍然。 暗中监视王珩，发现他每夜子时都会在书房赏玩玉器。陆明远认出其中几件正是漕运走私的赃物。 但王珩贪财未必通敌，林素问质疑，或许只是收受贿赂。 转机出现在李纲身上。这位以刚直着称的御史，近日却称病不朝。陆明远登门探病，发现他脉象平稳，所谓纯属伪装。 更可疑的是，李纲袖口沾染着与巫师祭坛相同的香灰。 月夜下的李府寂静异常。陆明远与林素问潜入书房，发现暗室内供着林妃牌位，香炉余温尚存。 李纲与林妃有旧林素问诧异。 赵瑗查阅旧档，揭示了一段尘封往事：李纲年轻时曾恋慕林妃，因门第悬殊求而不得。林妃入宫后，他终身未娶。 因爱生恨韩世忠推测。 陆明远却注意到牌位旁的药匣，里面装满治疗心痹的药材：李纲确实患病，只是不在体肤。 次日，李纲主动求见赵瑗，交出全部家产：臣愿捐尽家财助军，只求殿下准臣赴边关效力。 李卿何出此言 臣...愧对林妃娘娘。李纲老泪纵横，当年若臣力争，娘娘或不会入宫，更不会遭人毒手... 陆明远突然道：大人近日可曾见过林妃遗物 李纲一怔，从袖中取出半块绣帕：这是娘娘临终前托人交给臣的。 绣帕上，林妃用血写着二字。陆明远验看后叹息：大人中计了。这血书是伪造的，墨中掺有迷魂药物。 原来有人利用李纲对林妃的执念，以遗物为饵操控其心神。李纲所谓，实是长期服用迷药所致。 好歹毒的计策！赵瑗震惊，既要害太后，又要嫁祸忠臣！ 陆明远为李纲施针解毒，老御史逐渐清醒，痛心疾首：老臣糊涂！月前确有人冒充娘娘旧仆，送来所谓遗物... 线索指向一个早已消失的人——太医的师妹，妙手仙姑薛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