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雪天火锅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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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大雪纷飞，屋子里热闹的紧。 叶娟、大嫂杨玉梅、杨玉琼还有郭保生的妻子冯茹正在屋子里打麻将，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热闹的很。 旁边孙祥会的妻子王小霞嗑着瓜子，给叶娟参谋着；杨文华的妻子严素珍抱着儿子，给冯茹指点着。 这两年随着一大队结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孕妇也多了起来，生下第一胎的妇女同志也有了好几个，正如李世英“预测”的那样，边疆的婴儿潮已经到来了。 院子里的木工棚内，李世英、穆先白、章进兴还有谢辉四个人正在忙碌地制作着手工麻将，从去年开始，穆先白就到处收集牛骨头，这玩意儿在边疆的用处不大，周边各个生产大队隔上几个月都会宰杀一次给社员们分肉，章进兴和穆先白就到处找人讨要，可当真收集了不少。 收回来后，穆先白就在自家院子里用热水煮了、带着自己的妻子先将牛骨头的筋肉、脂肪都刮干净，进行一次预处理后，再由几个人进行下一步。 谢辉是74年来到一大队的，他也是四川人，妻子就是当初跟着杨玉梅、杨玉琼、杨明月一起来的四川姑娘杨明珍。 起初严素珍还打算把杨明珍介绍给李世英的，杨文华让她不要管，而是给这个远房堂妹挑了个人品、长相都不错的小伙子谢辉。 都知道李世英跟杨文华的关系好，所以74年来到一大队并且落户的这一批年轻人们，也都跟李世英兄弟俩的关系不错。 章进兴觉得制作牛骨麻将“未来可期”，但李世英三个人一年到头也就能做出来十副多麻将，“生产力”是跟不上的，便跟两个同伴商议后，这个小队伍就多了谢辉和杨允华两个人。 边疆的内地汉人特别有意思，河南人多但是不怎么抱团，四川人更多，抱团但是从不以势欺人，所以都知道这两个省的老乡多，但边疆的所谓“同乡会”、宗族势力从未形成。 李世英挺喜欢跟四川人打交道的，踏实肯干，尤其是干活儿，四川人舍得下力气，干起活儿来显得其他省来的内地人都有偷懒的嫌疑了。 河南人由于来自中原，历史上饱受战乱，人口又太多，所以来到边疆的河南人也都是心思极重，这并不是贬义，而是环境造就了不同地域的一些思维方式。 就好比边疆的四川人与河南人经常互相开的玩笑，四川人觉得河南人不会吃，什么都是凑合，烧一锅面糊糊稀饭，蒸俩馒头，随便烩一锅菜，就把一顿饭给凑合过去了，简直太应付了事。 河南人则觉得四川人赚了钱，都花在吃上面了，四川人则振振有词：辛苦劳动不就是为了吃好喝好么 这种玩笑是善意的，谁也没觉得被冒犯了，甚至还会主动提一嘴当作玩笑话说出来讲一讲。 哈萨克人穆先白天天跟着这么一群河南人和四川人一起玩耍，他的汉语口音就变得极其有趣，以中原雅言为主，掺杂着大量巴蜀方言，这口音就可爱极了。 四个人围着火盆干着活儿聊着天，杨允华掀开布帘小跑了进来，哆哆嗦嗦地凑在火盆旁：“妈耶，愣个天蹲茅司沟子都遭冻烂球咯！” “下次嘛厕所的时候嘛，你端着火盆烤一烤就好了嘛！”穆先白给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建议，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杨允华白了他一眼，烤了会儿火，跑到旁边火炉上，将几个烤红薯翻了翻，便也开始继续干活儿，他负责用白乳胶把切割好的小木片贴在李世英用钢丝锯锯好的牛骨片上，粘好后就用一块方木头压实。 杨允华比李世英还小两三岁，跟当初的郭保生一样，他也没有结婚的意思，不过这件事不用同伴们操心，他家里人一直在给他张罗着的。 一台摆在旁边的矿石收音机正在播放着评书，评书先生大多是东北人，毕竟东北工业发达、经济好、民间的艺术也繁荣，穆先白听得很开心，有听不懂的地方他就发问，朋友们便给他解释。 李世英就“使坏”，教他用东北口音说“哎呀妈呀”，穆先白也认真地学，然后自己就被自己的口音给逗笑了。 布帘又被掀开了，穿着厚厚实实就像一头熊似的闯进来一个人，军绿色的大衣上面堆满了雪，站在门口不住地抖动。 来人正是孙祥会，他上午骑马去四大队送了一包棉鞋和棉手套，是四大队那里有社员们要买，又顺便买回来一块已经被冻硬了的豆腐。 孙祥会脱了大衣，吸溜着被寒风吹得发红的鼻子，坐在了火炉旁，看到上面架了个铁架子，一个搪瓷盆里盛着温水，里面热着一小壶杏子果酒，端起来闻了闻：“这果酒咋能温呢” “这不是听李二哥讲三国，说关公温酒斩华雄，我们也尝试一下。”章进兴笑着解释，谢辉也跟着乐呵呵地笑，这个主意就是他提的。 孙祥会把温着的杏子果酒提了出来，看到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排搪瓷缸，便都倒了，哈着手拈起一个烤红薯，剥了皮，便将几个烤红薯都丢给伙伴们：“可以吃啦。” 几个人就放下手中的活儿，吃着烤红薯，喝着温热了的果酒，都觉得幸福极了。孙祥会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袋子果丹皮分给大家伙儿，李世英便提议：“晚上咱吃火锅吧，家里现成的啥都有。” “要得，要得！”“好！”“中！”“哎这个好！” 寒冷的冬天，便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了，一群小伙伴们当即附和了起来。 等到天色渐暗，李世英已经将地窖那里的积雪扫出来，从地窖掏出来储存着的白菜、红薯、土豆，食材也都准备得满满当当的了。 叶娟她们在东屋的火炉上架起了锅子，喝着杏子果酒和葡萄酒凑了一桌；李世英他们则凑在木工棚里，喝着白酒聚了一堆人。 来找媳妇儿和儿子的杨文华也被拉了进来，他提供了自己做的辣椒酱，把一群人吃得额头冒汗，只觉得浑身都变得通透了。 夜色渐深，天地一笼统，屋子窗户透出的黄色灯光映照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有止不住的欢声笑语从屋里和木工棚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