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陷囹圄谋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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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尖寒光映着火把,云逸尘却已不再动。 他站在地牢入口的台阶上,双臂被铁链反扣,肩头伤口渗出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阶上砸出一个个暗红圆点。那册《残卷三》仍贴在胸前,隔着湿透的衣料,竟隐隐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脚步声在身后渐远,火把熄灭,铁门轰然闭合,震得墙上尘灰簌簌而下。 黑暗吞没了一切。 他靠墙缓缓滑坐,铁链哗啦作响。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在肺里搅。他闭眼调息,以《九曜真经》残篇运转周天,将散乱的真气一点点压回经脉。血流渐缓,意识却愈发清醒。 这地牢不简单。 四壁刻满符纹,阴气森然,正是“锁灵阵”的布置。此阵专克内力外放,连指尖凝气都难。若强行冲阵,反噬之力足以震碎五脏。 他冷笑一声,心想:林玄风这招借刀杀人,倒是用得妙。自己被擒,苏府上下只道他是细作,谁会想到幕后之人早将刀递到了他们手里 正思忖间,怀中书册又是一烫。 他皱眉,挣扎着抬手探入怀中,将那册焦黑残卷取出。封面斑驳,九曜连星的暗纹在黑暗中竟泛出微光,如同活物般蠕动。他咬破指尖,一滴血落于其上。 血珠未散,纸面骤然浮现三字: “她已困。” 字迹猩红,转瞬即逝,却又反复浮现,如同某种执念在书页深处低语。 云逸尘瞳孔一缩。 苏瑶月 她不是在竹林外喝止了追兵为何会“困”是被软禁还是……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他猛地攥紧书册,指节发白。可就在这刹那,一股奇异的共鸣自掌心蔓延,顺着血脉直抵心口——那枚玉佩,竟也在怀中同步发烫,与残卷遥相呼应。 这不是巧合。 这是葬仙谷传承中提到的“血契感应”——当血脉至亲或宿命相连之人遭遇危局,持有者会有所觉。他曾以为这不过是古籍中的玄谈,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股撕心裂肺的牵引。 可苏瑶月……并非云氏血脉。 除非——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药柜中那页残破医录上的字:“云氏女,灵体通玄,宜配……” 难道她本就是云家预定的联姻之人甚至……与自己早有宿命牵连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必须活出去,必须见到她,必须弄清这“困”字背后的真相。 可怎么出 强闯不可能。锁灵阵压制真气,守卫轮岗严密,连呼吸声都会被监听。他刚才被押来时,已留意到地牢入口设有“声纹锁”,唯有长老口令方可开启。 硬路走不通,那就走软的。 他闭目,回忆葬仙谷中的种种秘术。影匿诀虽可断息避阵,但需以精血为引,施展后至少半月内真气难聚,眼下重伤未愈,实为下策。 那……心镜术呢 此术非攻非守,却可窥人心绪波动,哪怕隔着一墙,也能感知对方情绪起伏。若能借此摸清守卫换防规律,或可寻得一线生机。 他缓缓吐纳,凝神静气,指尖无意识在石壁缝隙间划动——一道与玉佩纹路相同的符印悄然成形,隐没于尘灰之下。 这符,是他当年在葬仙谷石壁上所见,据传可引动“心镜术”的外显共鸣。如今刻下,未必有用,但死中求活,何惧一试 片刻后,他指尖微颤,眉心一跳。 来了。 隔壁牢房有脚步声,极轻,但情绪波动却如潮水般涌来——焦虑、疲惫、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这是值夜将尽的守卫,精神正处低谷。 再远些,另一人情绪平稳,呼吸均匀,应是轮休未醒。而牢口方向,一名老者心绪沉稳,戒备森严,多半是看守统领。 云逸尘心中已有计较。 守卫换防在寅时三刻,前后不过半炷香时间。若能在这间隙制造混乱,哪怕只引开一人,也足以让他借心镜术感知更多破绽。 可如何制造混乱 他低头看向手中残卷,忽而一笑。 书页虽不能言,却能“写”字。若它真与血脉共鸣,那能否……反过来影响他人 他再次咬破指尖,将血涂于书册封底,默念心镜术口诀。刹那间,一股微弱的波动自指尖扩散,如同涟漪荡开。 书页轻颤。 一行新字浮现: “东墙有鬼。” 那名看到血字的守卫,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在心镜术的微弱波动影响下,心中那丝疑虑和恐惧不断放大,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另一名守卫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看到同伴如此反应,心中也不禁犯起了嘀咕,眼神开始在周围飘忽不定。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一名守卫提灯走向东墙,另一人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牢口只剩那名老者,依旧伫立不动。 云逸尘睁开眼,目光如刀。 机会,只在这一刻。 他缓缓起身,铁链拖地,却刻意放轻声响。指尖再次划过石壁,将那道符印加深一分。心镜术的感知范围,正随符印的稳固而缓缓扩张。 他能感觉到,老者的心跳依旧平稳,但呼吸频率微变——他在警惕。 不能再等。 他猛地抬脚,铁链重重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谁!”老者厉喝,迅速转身。 就在这一瞬,云逸尘将全部心神灌注于心镜术,指尖疾点石壁,符印骤然一亮。 老者心头一震,仿佛被人窥破心事,竟下意识后退半步。 云逸尘嘴角微扬。 成了。 就在这时,怀中玉佩猛然一烫,残卷再度发烫,书页无风自动,赫然浮现一行新字: “她不知你是谁,却信你是善。” 字迹清晰,却非血红,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如同晨曦初照。 云逸尘怔住。 这不是警示,也不是指引。 这是……回应 他盯着那行字,喉头微动。苏瑶月不知他是云氏遗孤,不知他背负血仇,不知他夜探秘阁是为了查清灭门真相。她只知道,他曾救她于火场,曾为她施针续命,曾在杀手刀下护她周全。 所以她信。 哪怕全府皆敌,她那一声“住手”,也不是为了救苏府的细作,而是为了救她心中认定的“云郎中”。 他忽然觉得,肩头的伤,颈侧的痛,甚至这地牢的阴冷,都不那么难熬了。 可正欲再探书页异象,忽觉指尖一麻。 那道刻在石壁上的符印,竟在缓缓消失,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 心镜术的共鸣,维持不了太久。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他必须想清楚——若真有机会开口,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夜闯秘阁 若直言“苏林合谋”,苏府上下必视他为挑拨离间的奸人,苏瑶月更可能因此陷入家族与爱人的两难。 可若不说真相,又如何揭穿林玄风的阴谋 他闭眼,脑海中浮现出苏瑶月那双清澈的眼。 若真相伤她太深,我宁可背负污名。 他睁开眼,目光坚定。 那就——将“动机”换一个说法。 我不是为了复仇而来,而是为了查明林家暗中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的证据。那册《残卷三》不是云家遗书,而是揭露林玄风野心的密档。 至于“苏林合谋”四字……暂且藏下。 他缓缓靠回墙角,铁链叮当,却已不再觉束缚。 他不再是那个只想杀出重围的困兽。 他是云逸尘,是葬仙谷的传承者,是必须活着走出这地牢的人。 而活着,不只是逃命。 是布局,是谋势,是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步步走到光下。 他抬手,将残卷贴回胸前,指尖轻轻抚过封面焦痕。 书页微颤,似有回应。 远处,更鼓响起,已是寅时。 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重新归位。 云逸尘闭目,嘴角微扬。 下一波混乱,他已想好。 这次,他要让书上写:“西廊藏金。” 他不信,这地牢里,没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