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集市蛊毒危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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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尽头，风沙渐歇。 云逸尘脚步顿住，靴底碾碎一截枯骨，发出细碎的咔响。他没低头看，只是抬眼——前方沙丘之后，竟是一片人声鼎沸的集市，屋舍歪斜，旗幡乱舞，叫卖声如沸水翻腾，混着牲口粪臭与药草焦味扑面而来。 黑石集。 他袖中那片青铜残片仍在发烫，像块刚从炉里扒出来的铁，贴着皮肤烙出一圈红印。玉佩藏在怀中，裂纹深处的“启”字早已隐去，可每当靠近某个摊位，心口便一阵发麻，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经脉里来回穿刺。 他不动声色，压了压斗笠，混入人流。 集市西角，药摊林立。他佯作游方郎中，挨个打听一味名为“通脉解毒草”的冷门药材，实则借机探听“失落宝物”的风声。几个摊主摇头摆手，说这草早绝迹百年，也有人说北境雪窟尚有残株，但采之必遭寒蛊反噬。 云逸尘不动声色，正欲再问，忽觉鼻尖掠过一缕甜香，似蜜非蜜，似花非花，闻之脑中一空，眼前景物竟微微扭曲。 他心头一凛。 这香不对劲。 他强提真气，欲运《九曜真经》护体，可功法刚起，肋骨处便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昨夜强行催动血祭之法，体内经脉尚未恢复，此刻真气一动，反如刀割。 香来得快，去得更快。 风向忽转，卷起一阵黄沙，迷了众人眼。待沙尘略定，云逸尘已退至一蛇蛊摊前，手扶摊沿，指尖微微发颤。 摊上摆着十几只陶罐，罐中盘着各色毒蛇，有通体漆黑的冥线蛇，有背生骨刺的铁脊蟒，最中央一只银环蛇最为奇特，通体泛着冷光，鳞片如金属铸成，此刻正昂首盯着他，竖瞳幽幽。 “这位郎中，可是看中了我这宝贝”摊主是个干瘦老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此蛇名‘银环’，不咬人，专噬蛊毒。养得好，能活百年，还能认主。” 云逸尘冷眼一扫，正欲开口，忽觉喉头一紧，一股腥甜直冲上口。 他咬牙，硬生生将血咽了回去。 方才那香，是蛊粉。 有人在试他。 他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四周。药市喧嚣，人来人往，谁都有嫌疑。可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嗓音从头顶传来： “哟，这人脸色可不太对劲啊，是不是偷闻了我的‘迷心香’” 云逸尘抬眼。 一女子立于高台之上，身披紫纱长裙，腰间悬着七只小铜铃，走动时叮当乱响。她眉心一点朱砂，唇若涂丹，手中把玩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泛着诡异青光。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我这香啊，闻一口，心乱；闻两口，神迷；闻三口嘛……嘿嘿，就成了我慕容家的‘傀’了。” 市集顿时静了一瞬。 随即，人群哗然。 “是慕容家的小姐！” “天爷，她又拿人试蛊了！” “快让开！沾上边都得遭殃！” 众人如潮水般退开，唯恐避之不及。唯有云逸尘，仍站在原地，手扶蛇蛊摊，指节发白。 女子轻盈跃下高台，裙摆翻飞，落于他面前三步之遥。她歪头打量他，像在看一件稀奇物件：“你这人，挺能扛嘛。我这‘三息迷魂散’，连筑基修士都扛不住三息，你都快半柱香了，居然还没倒。” 云逸尘冷冷道：“阁下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下蛊伤人” “伤人”女子掩唇轻笑，“我可没说要伤你。我只是……好奇嘛。” 她指尖银针一抖，轻点自己眉心：“我慕容昭雪，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装神弄鬼的骗子，一种是藏头露尾的逃犯。你嘛，看着就像第二种。” 云逸尘眸光一沉。 她认出他了 不可能。他易容改扮，气息也刻意压制，连林家死士都未能识破，一个毒修女子，怎会…… “你体内有蛊毒在游走，经脉如蚁噬，血气逆冲，若不及时解毒，半个时辰后，七窍流血而亡。”她歪头，笑意不减，“不过嘛，我倒是可以救你——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找‘葬仙钥’” 而他怀中的玉佩此时也隐隐发烫，仿佛与体内的蛊毒产生了某种共鸣。 云逸尘瞳孔微缩。 这名字，他只在悬崖老者口中听过一次。 她怎会知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低声道，缓缓后退一步。 可就在这时，体内蛊毒骤然发作，如万千毒虫在血脉中啃噬，双腿一软，竟踉跄半步，单膝跪地。 “哎呀呀，撑不住啦”慕容昭雪拍手轻笑，“看来我这蛊，还是有点本事的。” 云逸尘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神智稍清。他手撑地面，指缝间渗出一丝血线，滴落在青石板上。 滋—— 血滴落地，竟使石缝中一簇青苔瞬间枯黑萎缩，如被烈火灼烧。 人群惊呼后退。 “这血有毒！” “快叫护卫！别让他乱走！” 两名市集护卫提刀冲来，高喝：“此人中毒已深，恐带疫毒，速速围住！” 云逸尘欲起身，可双臂如灌铅，真气滞涩，九曜真经运转到第三重便戛然而止，仿佛有无形锁链将他四肢钉在原地。 他抬头，死死盯住慕容昭雪。 她却笑得更欢：“别这么看我嘛，我又没想杀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硬气。” 她手中银针一扬，指向他心口：“要不要我帮你把蛊引出来当然，代价是你得告诉我，你从哪儿得的那块玉佩” 云逸尘喉咙一紧。 玉佩 她连这个都知道 他猛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偶遇。 她是冲着他来的。 从他踏入集市那一刻起，就被盯上了。 “你……”他声音沙哑，艰难开口，“到底是谁派来的” 慕容昭雪眨了眨眼，笑容天真：“哎，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一个逃亡通缉犯，不去躲着，跑来黑石集打听‘葬仙钥’，不怕被人一锅端了” 她俯身，银针轻点他额角，冰凉刺骨：“说吧，我给你三息时间。不说，我就让这蛊钻进你心脉，到时候，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逸尘咬牙，额角冷汗涔涔。 他不能暴露身份。 不能暴露玉佩。 更不能暴露那片青铜残片的存在。 可体内蛊毒越噬越烈，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嗡鸣如雷。 他缓缓抬起手，似要回答。 慕容昭雪眼睛一亮：“哦终于要说了” 就在这时，蛇蛊摊中，那只银环蛇突然昂首，竖瞳紧盯云逸尘，口中吐出一缕极淡的青烟，与他体内蛊毒气息隐隐呼应。 云逸尘的手，停在半空。 他的指尖，正对着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