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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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废墟一片狼藉，浓重的尘土与焦煳味弥漫。 程涵毅站在月光倾泻的废墟边缘，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片混乱，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曾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如今，体内毒素仍在，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一角。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嫣嫣。 一辆黑色的豪车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锦嫣从容地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黑色长裙，身姿曼妙，透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清。 月光为她镀上银辉，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绝世佳人。 她径直朝着程涵毅走去，每一步都不疾不徐。 废墟的狼藉，程卓的绝望，人群的骚乱，对她而言，仿佛只是背景。 “收网了。”锦嫣的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程涵毅耳中。 她没看一眼程卓，根本不值得她看一眼。 程涵毅转过身，看向锦嫣，眼中充满宠溺与欣赏。 他朝她走去，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辛苦了，嫣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 伸出手握住她那纤细白皙的手，用力将她拉入怀中。 锦嫣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 “身体还好吗”她的语气依旧酷酷的，但那一眼，却让程涵毅的心头暖流涌动。 她从不需要言语的温情，她的行动，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他安心。 “程卓的秘密，都在那地下三层。” 程涵毅指了指还在冒烟的祠堂废墟，“他藏匿了这些年所有的赃物，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资 料。” 锦嫣看向废墟：“毁了更好。”她淡淡地说，“旧的东西，就该彻底清除。”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彻底清除的。”程涵毅轻声说，此刻体内隐隐作痛。 月蚀之夜，更加活跃，骨髓深处传来丝丝痛意，让他站立不稳。 他强忍着，不愿在锦嫣面前表现出脆弱。 锦嫣看出了他的不一样。 她的视线从废墟移开，落在了程涵毅的脸上。 月光勾勒出他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你忍了多久”她的声音平静，眼中多了些审视。 程涵毅不再硬撑，身体微微晃了晃。 “没事。”他试图转移话题，却被锦嫣直接打断。 “过来。”她言简意赅，语气中带着命令。 程涵毅一怔，随即听话地靠近她。 她从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对话上。 锦嫣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的指尖冰冷，带着奇异的安抚能量。 她闭上眼，一股微弱却纯粹的灵力从她体内涌出，探入程涵毅的经脉。 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清冷而锐利。 “你体内的毒，根源并非药物，而是诅咒。” 程涵毅的脸色微变，是诅咒。 “确切地说，是蚀骨噬魂咒。” 锦嫣收回手，平静述说，“结合古老巫术与异能的毒素，通过血脉传承。你程家祖上曾与异世黑暗力量交易，祠堂底下是封印咒力的核心。” 程涵毅震惊地看着她，这些秘密他从未听过。 原来，程家显赫背后藏着黑暗渊源，他认为的“奇毒”只是家族诅咒表象。 难怪都束手无策。 “所以，你炸毁祠堂，不仅仅是为了程卓” 程涵毅恍然大悟，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感动。 她做这一切，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复仇，更是为了他。 锦嫣淡淡地说：“炸毁祠堂，破坏了诅咒的阵眼，只是第一步。诅咒的力量会被削弱，但不会完全消失。要彻底解除，还需要我。” 她的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在邀功。 程涵毅的心跳开始加速，锦嫣拥有的能量远超常人，甚至超越了异调局的认知。她是活了200多年的长生者，是能量的源泉。 “怎么做”他问道。 锦嫣没有立刻回答，她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被遮蔽的血色月亮。 “月蚀，是天地阴阳交替之时，也是能量最混乱，最容易被引动的时候。”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时空的阻隔。“蚀骨噬魂咒，以生命为祭，以魂魄为引。要破它，也需要以命相换，以魂相融。” 程涵毅的心头一紧。“你要做什么”他直觉她所说的“以命相换”可能意味着危险。 锦嫣再次看向他：“我即是长生者，也是锦家的守护者。我的血脉，蕴含着最纯净的生命本源和力量。” 她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在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透明，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能量。 “我的血，可以净化你体内的诅咒。我的能量，可以重塑你的生机。” 程涵毅心中惊骇，她竟然要用自己的生命本源来救他！“不，不行！你会受伤的……” 锦嫣抬眼，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强硬：“我不会死。只是会暂时虚弱。”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容反驳：“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在月蚀的巅峰，诅咒的力量与我的力量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更容易彻底清除。” “可是……”程涵毅还想说什么，但锦嫣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 “相信我。”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用这种笃定的语气。 程涵毅看着她，知道她是认真的，而且，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信你。” 锦嫣不再多说，转身，带着程涵毅走向废墟中相对干净的一处。 她从怀中取出玉瓶打开，被清冽香气覆盖。 玉瓶中，是她早前抽取出来的一滴精血，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温养下，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坐下。”她指了指一块还算平整的石板。 程涵毅坐下，看着锦嫣。 在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流畅，宛如精美的雕塑。 锦嫣没有坐下，她站在程涵毅身后，双手抬起，修长的指尖泛起微光。 她的声音再度响起，韵律古朴，宛如在吟诵咒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她的声音不高，带着震颤人心的力量。 随着她的吟诵，她手中的玉瓶缓缓悬浮而起，精血从瓶中流出，在空中凝聚不散，悬浮在程涵毅的头顶。 锦嫣的双手结出繁复的印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灵力丝线，从她的指尖蔓延而出，缠绕上那滴精血。 程涵毅感觉自己的身体，与锦嫣，与那滴精血，都产生了莫名的连接。 他体内的蚀骨噬魂咒，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开始蠢蠢欲动。 “忍住。”锦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冷静而清晰。 程涵毅紧咬牙关，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能感觉到，那滴精血散发出的能量，正在一点点渗透他的头顶，进入他的体内。 这股能量温和而强大，带着极致的锋利，像刀刃般在他体内游走，寻找着诅咒的根源。 与此同时，锦嫣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呼吸虽然依旧平稳，她身上那股超然的冷清，此刻却多了分疲惫。 用自己的精血和本源之力去净化诅咒，对她而言，即便不会致命，也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血月的光芒，这时达到顶盛，将废墟染上了一层妖冶的血色。 那滴精血在月光下，变得更加璀璨，它在程涵毅身体里游走，最后，如同找到了目标般，直奔他的心脉。 蚀骨噬魂咒，盘踞于他的心脉深处，宛如扎根的毒瘤，不断汲取他的生机。 精血触碰到诅咒时，程涵毅身体一颤，剧痛难忍，仿佛心脉被撕裂，无数毒虫噬咬着他的骨髓和灵魂。 他意识渐模糊，脑海浮现黑暗幻象，那是诅咒数百年来吞噬生灵的怨气反噬，要将他灵魂拖入深渊。 “守住心神！”锦嫣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暮鼓晨钟，一下子把程涵毅从幻象的边缘拉回。 他强撑着，将注意力集中在锦嫣，带来的温暖能量上，这是他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