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高考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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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日常因一些人物的暂时缺席而少了许多插曲。 周三下午的学生会工作、晚上姜妙柔家的聚餐，周四晚的散打社训练。 生活第一次这么平静度过，偶有波澜，却未掀起多少浪花。 周四晚上七点半，高考前夕。 夏念清在厨房在为妹妹洗水果，水流声在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甩干水，目光投向走廊一侧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缝下没有透出灯光，一片漆黑。 这不对劲。 现在还早，夏灵溪从来不会在十点前睡觉，更不用说这是高考前夜。 按照她最近的计划表，此刻应该还在做最后一套模拟卷。 夏念清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他拿着水果放轻脚步走过去，犹豫片刻，没有立刻敲门，只是将耳朵贴近门板。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没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没有书页翻动的轻响，甚至没有呼吸声。 “灵溪”他低声唤道，指节轻轻叩在木板上。 没有回应。 再一次敲门，这次他加重了些。 依旧没有回应。 一种熟悉的、保护过度的恐慌感瞬间笼罩了他，尽管理智知道十九岁的妹妹在自家房间里不可能出什么事。 他拧动门把 ——房间空荡荡的，书桌收拾得异常整洁，习题册和课本整齐地码放在一角，台灯熄着。 床铺也铺得平整。 夏念清转头，看向通往小阳台的玻璃门。 它开着一条缝，晚风吹动着薄纱窗帘。 一个单薄的背影坐在阳台那张旧塑料椅上，抱着膝盖，仰头望着对面楼宇零星的光点。 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来。 “哥哥”夏灵溪的声音有点哑，脸上干干净净，没有泪痕。 她穿着素白睡裙，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怎么不开灯也没在看书”夏念清靠在门框上，没有走过去，给她留出空间。 “看不下去了。” 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眼睛疼，脑子也转不动了。” 夏念清走到阳台，把洗好的桃子塞进她手里，然后拉过另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两人沉默地并排坐着。 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担心吗”夏念清看着前方的夜空。 和刚来新城时的那晚一样，没有星星。 夏灵溪咬了一口手中的水果，脆脆的，甜度刚刚好。 她很久没说话，久到夏念清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嗯。”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鼻音。 “怕什么” 夏念清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鼓励，没有打气，只是询问，像一个耐心的倾听者。 他想起以前问她关于学习怎么样时，她的回答一直都是很轻松。 今天不知为何，他感觉得到她很紧张。 夏念清在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夏灵溪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怕。” 她小声说：“怕万一呢 万一明天早上拉肚子，万一作文跑题，万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就是做不出来…… 万一我考砸了。”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语速快了些：“李老师说我肯定没问题，简简也说‘学神放心飞’ ……他们越这么说，我越怕。 我怕对不起……” 她顿住了，没说出后面的话。 但夏念清知道。 怕对不起曾经起早贪黑打工供她读书的哥哥，怕对不起老家墙上照片里永远微笑着的父母。 夏灵溪低下头。 夏念清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灵溪，”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沉稳，“记得你小学四年级那次演讲比赛吗” 夏灵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记得一点。” “你准备了整整一个月，背得滚瓜烂熟，演练了无数遍。 所有人都觉得第一名肯定是你。 结果上台那天，你太紧张，忘词了，卡在中间整整一分钟，最后只拿了个三等奖。” “嗯。”她低声应道，那是她记忆中少有的失败。 “那天你哭得很厉害，觉得自己丢人了，没脸见老师同学。 回家一路都不说话。” 夏念清顿了顿，“后来，回到家，你的样子落入了妈妈的眼中。 她没问名次，只是拉着你的手说：‘我的小灵溪，你今天站在台上的样子可真可爱，声音亮亮的，真好听。’ 你记得你后来怎么说的吗” 夏灵溪摇了摇头，时间太久，她忘了。 “你说：‘可是妈妈，我讲错了。’ 妈妈说：‘哎呀，妈妈才不在乎那个，妈妈就爱听你说话，讲什么都好听。’” 夏念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很轻微的笑意，“然后你那天晚上就多吃了一碗饭。” 夏灵溪似乎也想起了那个模糊的片段，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点。 “灵溪，” 夏念清转向她，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认真，“你努力了十二年，尽了最大的力，我和爸妈都看见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明天，后天，你走进考场，写下你会的每一个字，就够了。 其他的，不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 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是夏灵溪。 你聪明，努力，善良，会照顾人，炒的菜永远好吃，哥哥永远都吃不腻。 你会养花，高二后就打工减轻我的负担，也会在作文里写‘想成为能让哥哥骄傲的人’……”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你早就已经是了。 早就已经是我的骄傲了。 一场考试，一个分数，改变不了这个。” “你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灵溪，不是因为你可能考多少分，能上什么大学，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因为你是那个会因为解出一道难题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一朵花开了就笑起来的女孩。 爸妈如果在，他们会比我更肯定这一点。” 夏灵溪一动不动地坐着，低着头，捧着那个只吃了一口的桃子。 夏念清看见一滴水珠砸在桃子上，然后是第二滴。 她没有出声，只是肩膀微微颤抖。 他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让她卸下所有“学霸”、“乖孩子”的包袱，把所有压力和恐惧都哭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抽泣声渐渐平息。 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把脸，抬起头，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但眼神里那种被压垮的空洞消失了。 “桃子变咸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那给我解决吧，我去洗个不咸的。” “不用。”她捧起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咽下，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放下了千斤重担。 “谢谢哥哥。” “傻话。”夏念清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会好好考的。”她说，声音里重新有了力量。 “我知道。”他点头，“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你自己。 去把你想要的未来，握在手里。” 夏灵溪用力地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风也更凉了些。 夏念清站起身：“早点睡，别想了，就当明天是去做一套普通卷子。” “嗯。”她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进明亮的室内。 走到房门口，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抱住了他，良久。 “哥哥，”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你也是。” “我是什么”夏念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也值得所有最好的。”说完，她松开飞快地溜回房间，关上了门。 夏念清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低头笑了笑，胸腔里被一种温暖而饱满的情绪填满。 他走到客厅，望向平县的方向。 “爸，妈，”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你们看见了吗她长大了，特别好。 明天，她一定会走得很好。” 他关掉客厅的灯，走回自己的房间。 【夏灵溪好感度961下降至688，状态：家人】 整个家陷入一片安详的宁静之中。 窗外，城市的灯火温柔地闪烁着，如同无数个平凡又珍贵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