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没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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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们的事您别管了……” “别管了” 周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我问你孩子的事，你支支吾吾，左躲右闪！ 原来你早就打好算盘要离婚了是吧 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周景澄，你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偏离事实的指控让周景澄百口莫辩： “妈！您这都哪儿跟哪儿！” “哪儿跟哪儿我不就这儿！”周女士冷笑一声，精准投下炸弹， “那你告诉我，她人去哪儿了总不能是拎个包就出门离了个婚吧” 这句话像个开关，咔哒一声，把周景澄的脑子接上了线。 拎个包 他眼风扫过玄关，她常穿的那双软底鞋还在。 视线瞟向沙发，她昨晚窝在那儿盖的薄被团成一团。 紧接着，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在民政局的画面。 陈佳怡签完字，拿起的就是她平时上班背的那个通勤包，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是了。 她除了那个随身的包，什么都没拿。 这发现像个无声的耳光，抽得他有点懵。 他光顾着应付离婚的流程和亲妈的突袭，愣是没发现这最大的不对劲。 他脸上那点强撑的镇定彻底垮了，露出底下空荡荡的茫然。 周母把他这瞬间的呆滞尽收眼底，心直接沉到了底。 比愤怒更糟的预感，成真了。 “打电话！”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就打！开免提！” 周景澄手指有些发僵地划开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顺从地点了免提。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哪能真稍后再拨，周景澄再次拨过去。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等待音在客厅里拖得老长，一声一声的。 电话自己断了。 没人接。 周景澄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没吭声。 周母猛地抓住儿子的胳膊，脸唰一下白了。 “一个女孩子……刚离了婚，东西都没拿，电话也不接……周景澄！佳怡她……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不会的。” 周景澄下意识反驳，但声音虚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母亲的话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他心里瞬间生根发芽，长出了荆棘。 林薇。对，还有林薇。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手忙脚乱地翻出微信里那个标注着“林薇”的对话框，手指颤抖着按下了语音通话的邀请。 同样的等待音。 同样的无人应答。 前几天陈佳怡一遍看短剧，一边跟他吐槽， 说男主不长嘴光长误会，跟女主断崖式分手，女主抑郁想不通，差点自杀， 还好结局是oe，不然太虐了。 他们今天......也算是"断崖式离婚” 都跳过了“分手”这步。 一样的等待音。一样的石沉大海。 最后那点指望也断了线。周景澄肩膀塌了下去，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手撑着额头。 完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陈佳怡她，到底去哪儿了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清晰而稳定，不同于之前母亲的急促。 周景澄的屁股像被按了弹簧，dun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是陈佳怡，她没带钥匙。 救星可算来了。 他抬脚就往门口冲，想去给这位救星开门。 “坐回去。” 周女士的声音不高，但跟点了穴似的，把他定在原地。 她人已经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和他之间，姿态优雅，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了他一眼。 周母的声音不高，一个眼风扫过去， 同时已经抢先一步，身形利落地挡在了儿子与门之间。 门外的陈佳怡正低头在包里瞎摸， 明知道钥匙在屋里，但总得找点事掩饰一下独自回来的那点不自在。 听见门锁响，她一抬头，预备好的表情僵在脸上。 门口站着的，却是她婆婆。 衣着得体，表情……看不出喜怒。 陈佳怡脑子里嗡了一声。 搞什么周景澄这木头桩子，刚离完婚就急着找他妈开新闻发布会了 转念一想，以他那个性子，主动去找骂的可能性比铁树开花还低。 心稍微定了定，但依旧沉在谷底。 但仅仅半秒，她强大的职业素养就让表情管理迅速上线。 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语气带着亲昵的埋怨： “妈您怎么来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边说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挽住婆婆的胳膊，将她从门口往里带， 她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迎进一位寻常串门的长辈，用热络把心里的惊涛骇浪捂得严严实实。 眼风飞快地扫过婆婆的脸。 嗯，好像没挂着兴师问罪的表情 也许，真是巧合 周景澄被母亲堵在原地，看着陈佳怡这堪称影后级的表演，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她演得越真，他就越明白，这看似温馨的场面底下，埋着多大一颗雷。 陈佳怡把婆婆安顿在沙发c位，自己紧挨着坐下， 瞬间营造出婆媳情深、孤立亲儿子的和谐画面。 周母顺着力道坐下，手却没松开，反而就势握住了陈佳怡的手，轻轻拍着。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开场白是标准的亲妈式审问： “佳怡啊，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妈，跟一个朋友好久不见，就一起吃了顿饭。” 陈佳怡答得从善如流，心里那点戒备又松了一分。 果然，只是寻常关心。 一直杵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周景澄，像是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突破口，忍不住插话： “妈，我没骗您吧她就是跟朋友……” “你闭嘴。” 周母一个眼刀甩过去，声音不大，却像瞬间冻住了空气。 她甚至没回头看儿子，目光依旧锁在陈佳怡脸上。 “我没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