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挑水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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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杂役堂钟声再响。 王执事面无表情地念着名册，目光扫过白辰时，微微停顿。 “白辰，今日任务，挑水。将西山腰寒潭之水，注满演武场东侧那十口大缸。”王执事语气平淡，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石猛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对白辰道：“坏了！那寒潭离演武场最远，山路陡峭！而且那十口缸是最大的‘聚灵缸’，每口都堪比小池塘！这任务根本不是一个人一天能完成的！王执事这是故意刁难你！” 李小雨也投来担忧的目光。连一向事不关己的张凡都皱了皱眉。 显然，昨日白辰“超额”完成砍柴任务，引起了王执事的不快，认为他可能用了什么取巧手段，今日便刻意加重了任务量。 白辰面色如常，仿佛没听出其中的刁难，只淡淡应了声：“是。” 他领了一对硕大且底部有些渗水的旧木桶，转身便朝西山走去。 几个想看热闹的弟子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跟了上去。石猛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想着万一白辰完不成，自己好歹能帮衬一点。 西山寒潭，位于一处偏僻山谷，水质冰寒刺骨，潭边石壁湿滑。 那几个跟随的弟子躲在远处岩石后，窃窃私语： “看他怎么挑！这路空手走都费劲！” “那破桶还漏水，等他挑到地方，怕是只剩半桶了！” “嘿嘿，看他今天还怎么逞能！” 白辰走到潭边，并未立刻打水，而是看了眼陡峭崎岖的下山小路，以及更远处蜿蜒通向演武场的路径，微微摇了摇头。 “路不好走，桶也漏。”他低声自语，“而且，只注满十口缸么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他弯下腰，并未打水，而是随手从潭边捡起几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鹅卵石，漫不经心地掂量了几下，然后看似随意地朝着山谷上方、溪水流来的方向扔去。 噗通！噗通！ 几块石头落入溪流上游，消失不见，连水花都没溅起多少。 “他在干嘛”岩石后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不打水，扔石头玩” “怕是知道完不成任务，自暴自弃了吧！”有人嗤笑。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未落下—— 轰隆隆！！ 突然间，地底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整个山谷微微震动起来！ “地、地龙翻身了！”弟子们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抓住身边岩石。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寒潭上游，那条原本因山石堵塞而水流细小的溪流，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疏通了河道，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水流声，滔天巨浪奔涌而下！ 不仅如此，地下似乎也有泉眼被冲开，清澈冰冷的地下水喷涌而出，与溪水汇合！ 浑浊的泥水翻滚了片刻，便迅速变得清澈。一条由无数碎石自然垒砌、巧夺天工的新河道瞬息形成，水流湍急却规整地沿着山势奔流而下，方向不偏不倚，正好绕过陡峭难行的区域，直奔演武场而去！ 而那寒潭的水位，非但没有因下游分流而降低，反而因地下泉眼的补充，变得更加充盈，寒气更盛！ 白辰站在潭边，衣袂被水汽微湿，他看了看那奔流不息的新河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空空如也、还在漏水的木桶，似乎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唉，本想打点水，看来...不用了” 他随手将木桶扔在一旁，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有点打扰他本职工作的小事。 远处岩石后，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弟子都石化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着，足以塞进一整个鸡蛋。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他就扔了几块石头 然后...就山崩地裂...不是，是山泉迸发，河道自成！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如果说昨天砍柴还能用“天生神力”或“运气好”来强行解释，那眼前这改天换地般的一幕，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认知！ 这绝不是一个练气三层弟子能做到的！金丹长老恐怕也没这么轻松吧！ 白辰仿佛才注意到他们，转过头，对着他们藏身的方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摊了摊手道： “运气真好，看来是山洪刚好爆发，又巧合地冲开了堵塞的泉眼，还自己通了条新路...正好省了我挑水的功夫。” 众弟子：“......” 神tm的运气好！神tm的巧合！ 这巧合也太会挑时候了吧！而且这新河道整齐得像是人工开凿了三年一样！你管这叫山洪冲出来的！ 然而，白辰那副“我也很惊讶”的无辜表情，实在太过逼真，让他们一肚子吐槽和震惊硬是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白辰不再理会他们，悠然沿着新河道，慢悠悠地朝演武场走去。 等他到达演武场时，那里早已炸开了锅！ 无数弟子围在东侧，看着那十口巨大的聚灵缸被一道奔腾而来的清澈水流精准地注入，水量充沛至极，水花四溅，甚至很快注满了第一口、第二口...水流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这是哪来的水！” “好精纯的水灵之气！比寒潭水似乎更好！” “快看！那水流自己分叉了！正好流入十口缸！” 王执事也闻讯赶来，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负责分配任务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景！ 这时，那几个目睹了“奇迹”的弟子连滚爬爬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想要汇报刚才的见闻。 “执、执事！是白、白辰他...他扔了几块石头...然后就...就山崩地裂...水就自己来了！” 王执事听得眉头紧锁，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扔石头山崩地裂！定是恰巧遇上地动，引动了地下暗河！休要妖言惑众！” 他根本不信这几人的话，更愿意相信这是地质变化的巧合。 正说着，白辰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王执事看到他，神色复杂，干咳两声：“咳...白辰，你...今日运气倒是不错，恰逢其会，这挑水任务...便算你完成了。” 他最终还是将一切归功于“运气”。毕竟，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难道真要相信一个练气三层弟子随手改道了山河 “多谢执事。”白辰微微拱手，语气平淡，似乎对这“好运”并不意外，也并不特别欣喜。 石猛冲过来，激动地抓着白辰的胳膊：“白师弟！你这运气也太逆天了！昨天是枯木林，今天是地下河爆发！你是不是出门踩过仙兽粪啊！” 白辰：“......” 李小雨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张凡则站在人群外，目光深邃地看着白辰，又看了看那依旧奔流不息、精准注水的新水道，手中的书卷无意识地捏紧了几分。 消息很快传遍外门，甚至惊动了一些内门弟子和长老。 “听说了吗那个叫白辰的外门弟子，运气好得离谱！” “挑水任务引来地下河真是走了狗屎运！” “我看未必是运气，说不定是某种特殊体质” “得了吧，无属性灵根，练气三层，能有什么体质就是运气好！” 白辰再次成为了外门的谈资，这一次，“运气逆天的白辰”这个名号算是坐实了。 无人注意到，远处一座小亭里，刘长老负手而立，远远望着那条鬼斧神工般的新河道，又看了看被众人围观的、一脸“无辜”的白衣少年，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改道山河，点醒泉眼...看似毫无灵力波动，却蕴含自然之理...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吗” 他总觉得，那少年平静的眼眸深处，隐藏着足以让整个青岚宗都为之震颤的秘密。 而此刻，我们的“幸运儿”白辰，正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明日听课...据说讲授的是最基础的《引气诀》” “睡了那么久的硬板床，课堂上的蒲团...似乎更柔软一些” “嗯，是个补觉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