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北疆急报动长安，少年献策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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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宫。 两份来自并州的八百里加急战报，几乎同时呈送至天子刘协的案头。一份来自西河郡，一份来自上郡，一喜一忧，牵动着殿内众人的心弦。 刘协先览吕布捷报，见其上书“阵斩须卜骨都侯，破胡骑万余，降其部六万，美稷已定”，不由得龙颜大悦，抚掌赞道：“奉先此战，扬我军威，慑服胡虏，真乃朕之飞将！” 待再看徐荣奏陈，言及白波余孽韩暹拒不归降，裹挟两万余部众北走云中、雁门，意图投奔袁绍时，刘协的眉头微微蹙起，将两份绢帛递与侍立一旁的郭嘉、诸葛亮、庞统观瞧。 “诸卿且看，并州之势，可谓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奉先建不世之功，这韩暹北遁，恐生后患。” 郭嘉细细阅毕，沉吟未语。年仅十四的庞统却率先开口，揖手道：“陛下，臣窃以为，韩暹北走，未必是祸，或可成为我军速定并州北疆诸郡之契机！” “哦士元有何见解”刘协倾身问道。 庞统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幅并州舆图前，手指划过北部广阔的云中、定襄、雁门等郡，声音清朗：“陛下请看，此数郡地广人稀，胡汉杂处，坞堡林立，各自为政，若逐一征讨，耗时费力，迁延日久。今韩暹率数万之众北窜，其为求生，必沿途劫掠粮草，裹挟丁壮。那些本就心怀异志、不服王化的豪强与部落，见朝廷势大，很大可能跟随此獠投靠袁绍，韩暹恰如一股浊流，可为我军冲刷顽石，先行涤荡那些冥顽不灵之辈，迫其随行。待我王师北上，所遇阻力必然大减，此其一利也。”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韩暹部众皆悍匪流寇，军纪败坏，所过之处，必是烧杀掳掠，民怨沸腾。我朝廷天兵尾随其后，宣陛下仁政，施粮赈灾，安抚黎庶。百姓对比之下，孰仁孰暴，一目了然，必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韩暹此行，无异于自毁根基，反衬我朝廷德政，岂非天助陛下收拢并北民心” 刘协闻言，微微颔首。 然而，一旁的诸葛亮却轻轻摇头，他年虽十二，出列奏对：“陛下，士元之策，虽可求速，然遗祸深远，不可不察。” 他面向刘协，条理清晰地分析：“韩暹麾下本有近两万积年悍匪，战力不容小觑。其北遁途中，若再兼并、裹挟云中、雁门等地零散胡部及不法豪强，待其抵达冀州，兵力恐骤增至四、五万之众！袁本初去岁便拥兵十数万，又得兖州投靠叛逆不下两三万，今岁春耕已毕，正是大肆募兵之时。若再得此数万经历过战阵的生力军，其实力必将急剧膨胀，或可达二三十万之巨！ 届时，袁绍坐拥强兵，野心勃发，其锋锐所指，幽州、司隶、兖州，何处能得安宁此非驱狼，实为饲虎，恐酿成心腹大患！” 一席话，将潜在的风险剖析得淋漓尽致。两位少年，一倡速定，一主防患。 郭嘉在一旁静听，看着这两位年纪轻轻便已能洞察千里、纵论大势的少年，眼中不禁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叹与激赏。他抚掌轻叹：“陛下！士元、孔明，年未弱冠，便有如此见地！统善抓战机，化弊为利；思虑周详，防微杜渐。此等才智，真乃天授！嘉，见之欣喜。” 刘协见郭嘉发言，便问道：“奉孝，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郭嘉收敛神色，肃容答道：“陛下，士元与孔明所言，皆有可取之处。然事已至此，韩暹北投袁绍之势恐难逆转。为今之计，当因势利导，双管齐下。” 他行至地图前，手指重点幽州：“袁绍若得韩暹之众，实力大增，其下一个目标，极可能是幽州！解决后顾之忧，公孙瓒目前并未归顺朝廷，且穷蹙一隅，与异族结怨甚深；高顺将军虽勇，然麾下多为新卒，幽州防线漫长，恐独木难支。” “故，我军当采纳士元之议，趁韩暹搅乱并北之际，火速出兵，抢占雁门、云中、定襄等郡！快速平定并州，立即加强上党、太原、雁门一线防务，深沟高垒，派驻重兵！”郭嘉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清晰的防线，“一旦袁绍发兵攻幽，我军便可令雁门守军与幽州高顺部互为犄角，袭扰其侧翼。同时，从上党、太原出兵，猛攻袁绍冀州之魏郡！攻其必救，使其首尾难顾，无力全力北上，或可迫其分兵回援，以解幽州之围。” 他继续建言：“并州新定，需能臣镇抚。陛下当选派干吏，出任州牧，总揽军政，安抚流民。并加大文吏输入，广宣陛下仁政，推行编户、授田、商贸之策。并州若稳，则司隶河东、左冯翊压力顿减，此地驻军便可抽调，转用于东线战场。” “至於夫罗及其部众，”郭嘉眼中精光一闪，“此乃平定并州之关键助力。其部六万余众，剔除老弱，留下部分精壮，至少可得精壮三万。编入行伍，其弟呼厨泉统带，参与平定北疆。呼厨泉久居此地，熟悉风土人情，部落分布，有其为助力，我军平定诸郡，必当事半功倍！” 刘协听罢郭嘉分析与两位少年之论，眼中锐芒闪动，决断立生。他霍然起身，行至御案之前，沉声道： “奉孝与二位小先生之见，深合朕心。并州之事，宜急不宜缓，当以雷霆之势，犁庭扫穴，传朕旨意——” 殿内侍立的尚书郎即刻备好绢帛，秉笔以待。刘协口述，一道道旨意迅速形成文字，加盖玉玺： “其一，正式承认栾提於夫罗为南匈奴单于，准其率部驻牧美稷故地，永为大汉北藩。其弟呼厨泉，忠勇可嘉，封为安胡将军！” “其二，着令吕布、夏侯渊、夏侯惇、张绣、於夫罗等人，即刻对降附之六万余众进行甄别。汰弱留强，留下部分精壮，务须公正，不得引发新怨。择其精壮三万，编为‘安胡营’，由安胡将军呼厨泉统带，暂归温侯吕布节制，参与后续平定战事！” “其三，李乐、胡才弃暗投明，其情可悯，其行可勉。朕赦其前罪，授李乐为骁骑都尉，胡才为讨逆都尉。其所部两万人马，由徐荣将军负责整编汰选，暂并入徐荣部曲，戴罪立功！” “其四，擢升河内太守刘备为并州牧，总揽并州民政，安抚流散，劝课农桑，推行编户、授田、商贸新政！所需文官吏员，由尚书台优先选派，火速赴任！” “其五，调整军事部署：吕布即率本部并夏侯惇、夏侯渊部，合计步骑三万，先克太原，呼厨泉安胡营三万，定雁门！太原既定，留夏侯惇、夏侯渊率两万兵马镇守；吕布则率两万兵马回镇上党，震慑袁绍，若袁绍北上幽州即刻对魏郡、赵国、常山发动袭扰，呼厨泉率安胡营三万精锐，镇守雁门要冲，与幽州代郡互成掎角之势” “其六，张绣所部，专司定襄郡攻略！徐晃升为裨将军，统领所部李乐、胡才整编后之兵马，先取朔方，再克五原、云中！北疆三郡平定后，徐晃即为北疆镇守使，李乐、胡才为副，允其就地募兵，总额以三万为限，务保边境宁谧！” “其七，徐荣将军平定并州上郡，着其率本部兵马，经由西河，协助呼厨泉快速打通雁门通道。雁门一定，徐荣部不必停留，即刻东出代郡，直趋广阳，与幽州高顺将军会师，共商防御袁绍、稳定幽州之大计！” 旨意一道道发出，如同给并州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新的指令与灵魂，使其运转骤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