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窖底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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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窃火手”初显神威，又成功打劫（啊不，是自卫反击）了一个不开眼的葬魂派弟子，陈烛在这灰雾窖里的日子总算没那么难熬了。他像只谨慎的老鼠，在堆积如山的骸骨和浓郁的灰雾中继续摸索，寻找着可能的出口。 越往深处走，灰雾反而变得稀薄了一些，但那种万物终结的死寂感却更加沉重。脚下的骨粉厚得能埋到脚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终于，在穿过一片由无数巨大颅骨堆砌而成的、如同祭坛般的诡异区域后，他来到了灰雾窖的最底层。 这里空间不大，像是个天然的石室。中央的位置，一具身披破烂黑袍的尸骸，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背对着他。尸骸早已彻底干瘪，皮肉紧贴着骨头，呈现出灰败的色泽，不知在此坐化了多少岁月。 吸引陈烛目光的，并非这具尸骸本身，而是他身前地面上，摆放着一本用某种不知名黑色兽皮鞣制而成的、页面泛黄卷边的册子。 册子的封面上，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书写的字迹，写着几个扭曲的大字——《窃阴术残篇》。 “窃阴术”陈烛心头一跳。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子邪性和……亲切感跟他“窃运楼”出身的身份，以及刚刚领悟的“窃火手”，简直是不谋而合！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陷阱后，才蹲下身，捡起了那本兽皮册子。 册子入手冰凉，兽皮的材质十分特殊，坚韧而充满弹性，经历了漫长岁月依旧没有腐朽。他轻轻翻开，里面的字迹同样是用那种暗红色颜料书写，笔迹潦草而急促，仿佛书写者在极度疯狂或者紧迫的状态下完成的。 他快速浏览起来。这《窃阴术》果然是一门极其凶险歹毒的禁忌秘术！其核心思想，并非依靠自身苦修，而是通过某种诡异法门，强行窃取其他尸道修士的修炼感悟、本源死气，甚至是其控制的尸傀核心能量，以此来补益自身，达到快速提升修为和实力的目的！ 这法门堪称尸道中的“北冥神功”，但更加直接和残酷。上面记载了几种窃取的方式，有的需要近距离接触，有的则需要特殊的媒介和仪式，无一例外，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不仅窃取失败，还可能被对方的死气反噬，或者引动自身功法紊乱，走火入魔。 而且，这还只是个残篇！很多关键之处语焉不详，修炼步骤存在明显的断层和矛盾，后面更是有大片的空白，显然是未完成的。书写者似乎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在册子末尾用更加潦草的字迹警告：“此法逆天，噬人亦噬己，慎之！慎之！” “好家伙，这是哪位猛人留下的遗产”陈烛看得啧啧称奇，又心有余悸。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飞速提升，用不好就是自取灭亡。 然而，看着看着，陈烛的目光猛地一凝！ 他的注意力被那兽皮册子的材质本身，以及上面某些文字的笔画结构吸引了！ 这兽皮的质感，还有那暗红色字迹中蕴含的某种极其古老的意韵，竟然与他怀里那块青铜碎片上的纹路，隐隐有着某种同源的感觉！仿佛出自同一个时代，或者同一种传承体系！ 难道说，这《窃阴术》的创造者，或者说留下这本残篇的人，与那“九棺”或者“钓竿”也有所关联 这个发现让陈烛心中掀起了波澜。他似乎正在触及一个更加古老和庞大的秘密网络。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沉下心来，仔细研读这本《窃阴术残篇》。虽然法门凶险残缺，但其蕴含的对于“死气”、“能量转移”、“掠夺本质”的理解，却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尤其是其中关于如何“捕捉”、“剥离”、“转化”他人能量核心的部分描述，虽然晦涩，却与他之前凭借本能和灰雾特性施展的“窃火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或许……我可以不照搬这凶险的法门，而是汲取其核心原理，与我自身的灰雾吞噬能力结合起来”一个念头在陈烛脑中成型。 他拥有灰雾这种能够吞噬、转化各种能量的“万能溶剂”，又有命棺虚影坐镇丹田，对死寂之气的亲和与掌控远超常人。这《窃阴术》对他来说，更像是一把钥匙，帮他打开了一扇关于能量应用的新大门。 他尝试着按照残篇中描述的某种能量感知和引导韵律，结合自身对灰雾的操控，开始模拟。 他伸出那只灰色的左臂，心神沉入其中，感受着内部灰雾的流转。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粗暴地吞噬，而是尝试着更加精细地操控灰雾，模拟出《窃阴术》中描述的那种“窃取”的意念和频率。 起初很是生涩，灰雾只是本能地翻滚。但渐渐地，在他强大的神魂力量和过人悟性的引导下，左臂表面的灰雾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它们不再是无序的弥漫，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缓缓旋转，形成一个个微小的、无形的漩涡。 这些漩涡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吸力，并非针对实体，而是针对……能量核心！ 虽然还很初步，很粗糙，远达不到《窃阴术》描述中那种隔空夺取他人修为的恐怖程度，但陈烛能感觉到，自己对左臂灰雾的操控，对能量本质的理解，都前进了一小步！ 如果说之前的“窃火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靠的是本能和运气，那么现在，他至少摸到了一点门道，知道了该怎么去“瞄准”和“发力”。 “有意思……真有意思！”陈烛看着自己左臂上那缓缓旋转的灰雾漩涡，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灰雾窖，果然是危机与机遇并存。虽然差点死在这里，但不仅让左臂发生了良性（大概吧）异变，还得到了这本蕴含着古老智慧的《窃阴术残篇》！ 他将兽皮册子郑重地收进储物袋，又对着那具坐化的尸骸行了一礼。 “前辈，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这册子对我很有用，谢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完善这《窃阴术》的……当然，是用我自己的方式。” 他站起身，感受着对灰雾更强的掌控力和新领悟的“窃取”原理，信心倍增。 是时候，离开这个“宝地”，去会会葬魂派的其他“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