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境中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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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血光与剑芒在地牢通道内轰然对撞，狂暴的能量涟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丙字柒号石室的九星禁元阵灵光之上，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波纹荡漾！整个石室剧烈震颤，顶部落下簌簌尘埃。 石床上，墨衍被这股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气血翻腾，刚刚初步稳定的气息再次紊乱。他死死抓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却透过那摇曳的阵法灵光，死死盯向门外。 只见通道内，周震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灵剑，面色冷峻，剑尖直指前方。而他对面，那名血煞使者略显狼狈，暗红色的衣袍被剑气撕裂了几处，手中那面滴血罗盘光芒黯淡，那杆受损的血煞幡悬浮身前，幡面血光涌动，发出凄厉的鬼哭之音，显然在刚才仓促的交手中吃了点小亏。 “血煞宗的耗子，也敢潜入我青岚宗放肆！”周震声音冰寒，带着凛冽的杀意，“今日便将你留下，祭奠我宗门法规！” 他心中惊怒交加。不仅因为有魔道修士潜入戒律堂重地，更因为刚才那一道从石室内突兀爆发、又瞬间消失的精纯魔元波动！果然！这对师徒有问题！这波动，与地底古魔残骸、与黑风林妖兽的异动，绝对脱不了干系！ 必须先拿下眼前这妖人，再彻查石室！ 念及此处，周震不再保留，筑基后期的灵力全力爆发，手中灵剑光华大盛，化作一道长达数丈的凌厉剑罡，如同银河倒泻，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再次斩向血煞使者！ “桀桀……凭你也想留下本使”血煞使者怪笑一声，眼中却满是凝重。他伤势未愈，又失了先手，面对周震全盛时期的含怒一击，不敢硬接。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血煞幡摇动，喷涌出大股粘稠的血色雾气，瞬间弥漫整个通道！ 这血雾不仅蕴含着强烈的腐蚀性与致幻效果，更能隔绝神识探查！ 血雾弥漫，视线与神识受阻。周震的剑罡斩入血雾，如同泥牛入海，威力大减，只激起一阵剧烈的翻腾。 “雕虫小技！”周震冷哼一声，剑诀一变，灵剑悬于头顶，散发出道道清蒙蒙的剑气，如同莲花绽放，将涌来的血雾强行逼开三尺，护住周身。他神识全力张开，如同雷达般扫描着血雾中的动静，寻找着血煞使者的真身。 然而，那血煞使者极为狡猾，借助血雾隐匿，身形如同游鱼，不断变换位置，同时催动血煞幡，释放出一道道阴毒的血影攻击，从四面八方袭向周震，逼得他不得不分心防御，一时间竟形成了僵持之势。 石室内，墨衍透过阵法灵光，勉强能看到外面血雾翻涌、剑气纵横的景象，耳边充斥着能量碰撞的轰鸣与鬼哭狼嚎之音。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仅仅是因为门外筑基修士交手的恐怖威势，更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缕刚刚淬炼过的混沌魔元，在门外那浓郁血煞之气与激烈能量波动的刺激下，再次变得蠢蠢欲动！ 左臂皮肤下的暗沉流光不受控制地加速流转，带来一阵阵灼热与刺痛。三星镇元印的星光再次变得明亮，试图压制，但那魔元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他试图运转敛息法门强行压制，却发现效果大减。外界的刺激太强了！如同在滚烫的油锅旁，很难让冰块保持冻结。 “师……师尊……”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依旧站在门边，似乎被外面战斗“吓呆”了的苏禾。 苏禾没有回头，但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墨衍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仿佛外界的生死搏杀与她无关： “怕，就闭上眼睛。” “或者，看清楚。” 墨衍一愣。 苏禾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筑基修士的搏杀，灵力运转，气息变化，攻防转换……对你而言，是难得的观摩机会。尤其是……那血煞之力的运用方式。” 观摩墨衍心中一震。在这种自身难保的危急关头，师尊竟然让他……观摩学习 但看着门外那纵横捭阖的剑气，那诡异莫测的血影，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与精妙变化，一种莫名的渴望，在他心底滋生。 他不想永远做一个被保护、被囚禁、连自身力量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废物！他想变强！想拥有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 他死死咬住牙关，不再试图强行压制躁动的魔元，而是将全部心神集中到双眼，集中到感知上，死死地“盯”着门外那两道模糊交战的身影，努力捕捉着他们每一次出手的轨迹，每一次气息的流转！ 就在墨衍全神贯注观摩门外战斗，体内魔元因外界刺激与自身意志而加速运转，与三星镇元印形成更加激烈对抗的刹那—— 异变再生！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碎裂声，突兀地在石室内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非门外，也非墨衍体内，而是……石室地面某个角落！ 只见那里，一道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裂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坚硬的玄铁石地板上！裂缝之中，一丝精纯、古老、充满了怨恨与诱惑的漆黑魔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钻了出来！ 是地底被镇压的古魔残骸之气！它竟然趁着外界大战、地脉封印被持续冲击、以及石室内墨衍魔元剧烈波动的多重影响下，找到了一处极其微小的、连星陨长老都未曾察觉的封印缝隙，渗透了进来！ 这一丝魔气虽然微弱，但其本质极高，瞬间就感应到了墨衍体内那同源的混沌魔元，如同找到了归宿，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化作一道黑线，直扑墨衍心口！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墨衍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门外战斗上，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三星镇元印的主要力量正在压制他体内躁动的魔元，对这外来的、同源的高等魔气，反应竟慢了一拍！ 眼看那丝古魔残气就要侵入墨衍心脉，将其意识拉入无尽的怨恨与疯狂—— 一直背对着这一切的苏禾，动了。 她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她的右脚，看似无意地，轻轻在地面上跺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某种天地规则的奇异波动，以她的脚尖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石室！ 那缕扑向墨衍的古魔残气，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绝对不可逾越的墙壁，在距离墨衍心口不到三寸的地方，猛地停滞、扭曲，然后发出一声不甘的无声嘶鸣，竟被那股波动强行扭转了方向，不再攻击墨衍，而是……如同被赋予了新的指令，调转矛头，化作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凶戾的黑箭，猛地穿透了九星禁元阵的灵光屏障（苏禾悄然放开了一丝缝隙），射向了门外那翻涌的血雾之中！ 目标，直指正借助血雾与周震周旋的血煞使者！ 血雾之中，血煞使者正操控一道血影，从诡异角度袭向周震后心，心中盘算着如何尽快脱身，或者制造更大混乱。 突然！ 一股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精纯而古老的魔气，如同来自九幽的死亡宣告，无视了他布下的血雾阻隔，以超越他反应的速度，瞬间穿透一切，精准无比地射入了他的眉心！ “呃啊——！！！” 血煞使者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定身般僵在原地！ 那缕古魔残气入体，并未立刻摧毁他的生机，而是如同最恐怖的寄生虫，疯狂地吞噬、同化他自身的血煞灵力，并释放出无尽的怨恨与疯狂意念，冲击着他的识海！ 他手中的血煞幡瞬间灵光黯淡，哀鸣着坠落在地。周身的血雾失去了操控，开始迅速消散。 周震虽不明所以，但战斗本能让他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死！” 煌煌剑罡如同天罚，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洞穿了因魔气侵体而毫无防御的血煞使者的胸膛！ “噗嗤！” 鲜血喷溅！ 血煞使者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茫然以及对那缕诡异魔气的极致恐惧，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迅速湮灭。 至死，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被一道来自石室方向的、精纯古老的魔气袭击。 周震持剑而立，看着倒地身亡的血煞使者，又惊疑不定地看向那恢复了平静、只有灵光荡漾的丙字柒号石室，眉头紧紧锁起。 刚才那道魔气……是怎么回事 石室内，墨衍怔怔地看着门外迅速消散的血雾，以及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脑海中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缕袭击了血煞使者的恐怖魔气……是师尊 他猛地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坐回石桌旁，重新拿起那本《青岚基础吐纳诀》，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的苏禾。 苏禾感受到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如古井，没有任何解释。 然后，她低下头，翻过一页书，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内响起： “看清楚了” “力量，不止一种用法。” 墨衍心脏猛地一跳，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又感受着自己体内那缕仿佛因目睹了刚才那诡异一击而变得更加“灵动”了几分的混沌魔元，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同破土的幼苗，在他心中疯狂生长。 而与此同时，在地牢更深处，镇魔镜密室内，刚刚勉强稳定住地底封印的星陨长老，看着镜面上那一闪而逝、源自丙字柒号石室方向的、极其隐晦却本质极高的魔气波动记录，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的手指，死死攥紧了虬龙木杖。 那个石室……那个小子……还有那个柳清漪…… 必须尽快处理掉！ 否则，必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