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可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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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如此强烈的空间传送波动！ 这绝不是普通的异能者能做到的！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能量残留指向的方位。 “……” 她闭了闭眼，能够控制并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进行传送，很大概率是出于主观的，能力失控的概率很小。 那他为什么要躲着她就算是肚子不舒服要方便，他刚才完全可以说几句话的，她也能理解。 ……她的感知告诉她，叶云溪并没有跑远……就在那个位置。 见前来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窃窃私语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好奇、鄙夷、看热闹的目光交织着投向那扇紧闭的女厕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荒诞又尴尬的气氛。 就在这时，班主任李老师那标志性的、带着怒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都围在这干什么散了散了！不用复习了，老师给你们的作业都写完了！” 他拨开人群，脸色铁青，目光如电般扫过一脸看好戏的赵磊，最后落在梁雨欣身上。 梁雨欣回到女厕门口，眉头紧锁。 眼下还是先尽快把叶云溪留下的烂摊子解决掉。 “李老师。” 梁雨欣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嘈杂的走廊瞬间安静了几分。 她迎上李老师询问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虽然很离谱但事实如此”的平静： “叶云溪他……肚子不舒服，非常急，本来是要去男厕的，结果……” 她朝堵在男厕门口、此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僵住的赵磊看了看。 “被这位赵磊同学堵住了，情急之下，只能……就近解决了。” “拉稀” 李老师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赵磊，那眼神仿佛在说“又是你小子搞事”。 赵磊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戳破，脸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想辩解：“我……” “都高三了！还这么胡闹！” 李老师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厉声打断。 “堵厕所欺负同学赵磊！我看你是完全没把我之前说的话听进去！ 现在！立刻！给我去办公室写检讨！两千字！深刻反省你的行为！写不完今天别想回家！” 赵磊像霜打的茄子，在周围同学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狠狠剜了一眼女厕紧闭的门。 最终在李老师不容置疑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被两个班干部“押送”向办公室方向走去。 “其他人看什么看赶紧回去复习！” 李老师又驱散了围观的学生，走廊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梁雨欣暗自松了口气，感谢李老师雷厉风行的处理方式，省去了她更多口舌。 她没再看其他人，转身再次推开了女厕所的门。 里面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隔间——叶云溪消失的地方。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带着空间撕裂感的淡淡焦糊味尚未完全散去，门板上几缕细微的金色能量残痕如同即将熄灭的星火，正在快速黯淡、消散。 梁雨欣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门板，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能量悸动。 她闭目凝神，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捕捉到了那股熟悉却又让她极度震惊的能量轨迹—— 它并未远去，而是指向了一个与主世界重叠却又独立的空间节点。 “镜像世界……” 梁雨欣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被更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覆盖。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意识瞬间锚定那个空间节点。 一股柔和的蓝色水光在她周身流转，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开一圈涟漪。 下一秒，她的身影也如同水波般模糊、消散在原地。 镜像世界，同一个隔间内。 光线昏暗，空气冰冷，带着一种奇异的、不真实的回响。 叶云溪（对，现在是他了！）正对着隔间那斑驳的金属门板，摆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 他左脚在前，右脚弓步在后，左手叉腰，右手高高举起，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天花板。 脑袋微微歪着，脸上是混合着焦急、茫然和一丝“这样总该行了吧”的期待表情。 就在刚才，他成功把自己从一米四的金瞳小萝莉变回了原本一米八的男儿身！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惊恐地发现：回不去了！ 无论他怎么集中精神，怎么默念“回去”，眼前的景象依然是这该死的、镜像世界里的女厕所隔间！ 他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了一个诡异的玻璃罩里。 怎么办，被困在这里也不行啊！ 难道需要什么特殊姿势或者咒语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超人变身要转圈，魔法师施法要挥魔杖…… 情急之下，他脑子里那些看过的动漫、电影片段纷纷涌现。 “难道要……这样” 他尝试着摆了个《火影》里结印的姿势，嘴里还念念有词，“未-巳-寅……传送术！开！” 毫无反应。 “还是……这样” 他又换了个《龙珠》里瞬间移动的姿势，双手食指中指并拢抵在额前，憋足了劲，“咻——！” 依然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该死！到底要怎么触发啊！难道要……” 他绝望地开始尝试更离谱的动作，比如原地转圈三周半，或者像僵尸一样伸直手臂往前蹦跶…… “爱的魔力转圈圈” 就在他左脚独立，右脚金鸡独立式抬起，双臂展开像只笨拙的企鹅，脸上表情因为用力而有些扭曲，准备尝试“大鹏展翅”这一招时—— 嗡！ 隔间门口的空间一阵水波般的荡漾。 梁雨欣的身影如同从水幕中走出，瞬间凝实。 她周身还萦绕着未散尽的蓝色水汽，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的严肃。 然后…… 她就看到了叶云溪，像个行为艺术家一样，在她面前摆着那个极其抽象、极其滑稽的“大鹏展翅”姿势。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叶云溪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劣质手办，脸上那混合着焦急、茫然和用力过猛的“期待”表情也彻底石化。 他金鸡独立的右脚还滑稽地悬在半空，展开的双臂显得无比多余。 梁雨欣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叶云溪此刻的窘态。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叶云溪这过于“艺术”的造型冲击到了。 死寂。 镜像世界特有的冰冷死寂，此刻更是放大了隔间内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呃……” 叶云溪顿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触电般地把悬空的脚“啪”地放回地面，展开的双臂也“嗖”地收了回来。 他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让镜像世界此刻立刻塌陷把他埋了也行！ “嗨…好…好巧啊梁…梁雨欣你也来…呃…上厕所” 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问的什么蠢问题！ 梁雨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下打量着叶云溪，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极力压制的、几乎要破功的无奈： “叶云溪……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你闯女厕所，关于你刚才那……精彩绝伦的表演，”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以及，你为什么能进行如此强烈的空间传送，还把自己搞到镜像世界里来……对着门板，嗯，练习行为艺术” “ber！梁同学你听我狡辩…啊不是！听我解释！” 叶云溪瞬间急了，手忙脚乱地挥舞着双手，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我真不是故意的闯女厕！都是赵磊那混蛋堵门！我…我那是急中生智！迫不得已！ 你也不想我能力失控伤害到普通人吧！ 至于传送…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传过来了，我试了好多方法都回不去！我刚才那不是表演！我是在…是在找回去的办法！”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一种“求求你别把我当变态”的绝望。 看着叶云溪那副又急又窘、恨不得指天发誓的样子，梁雨欣紧绷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下。 她当然能感知到叶云溪身上并无恶意的能量波动，结合他之前仓皇逃窜和现在这副笨拙辩解的模样，之前那个关于“下流行为”的可怕猜想基本可以排除了。 但是她心里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这家伙总是急冲冲的往厕所赶。 每一次都是能力失控那很危险了，必须要找个人看着点着他。 “行了。” 梁雨欣叹了口气，打断了他越来越离谱的解释（尤其是关于电视桥段的部分），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她瞥了一眼这个镜像世界里的女厕所隔间，语气恢复了平静。 “此地不宜久留，快上课了，跟我回去。” 她伸出手，指尖萦绕着柔和的蓝色光晕，准备再次构建传送通道。 叶云溪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仿佛救赎之手，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咚”地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巨大的尴尬和恐慌褪去后，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对上梁雨欣那看透一切眼神的极度窘迫。 他赶紧点头：“好！好！回去！马上回去！” 梁雨欣看着他这样，几不可闻地又叹了口气。 金光一闪，两人的身影再次被空间涟漪吞没，只留下镜像世界冰冷空旷的女厕所隔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 下午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了远处林立的高楼之后，铅灰色的天空彻底暗沉下来，预示着夜晚的临近。 去食堂的路上，一阵冷风吹过，叶云溪抱紧了胳膊，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晚修还会有一次变身，他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 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云溪吓了一跳，以为是赵磊去而复返，紧张地回头望去。 只见是程乐天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见到自己回头，还朝自己招了招手，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 “卧槽！云溪你怎么总是跑这么快啊，也不等等我。”程乐天喘了几口气，熟练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今天那节课下课真是了！李老师那脸黑的…还有赵磊那疯狗样……你这肚子拉的好点没” 他捶了一下叶云溪的肩膀，随即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问：“哎，你跟梁女神……最近是不是有那么点近了她今天还帮你解了围了，你不感谢她” 叶云溪挑眉：“什么解了围” 程乐天一脸疑惑：“啊你不知道啊，人家好心帮你赶开赵磊和一群吃瓜的学生，你还不记账了” “哦哦，是这个啊，那肯定要感谢了啊哈哈。”叶云溪恍然大悟的挠了挠头。 他就说当时从镜像里出来时怎么没人了。 “你这人…啧” 程乐天一脸失望地看着他，这家伙记性老不好，是不是最近导多了 随即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堆满了期待和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 “那个…云溪啊…不对，云汐妹妹” 叶云溪看他这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惕地看着他：“干嘛你这什么恶心的表情” 程乐天搓着手，嘿嘿笑着：“你自己说的，你答应我的那顿饭…嘿嘿…” 他笑得极其猥琐，眼神里充满了暗示。 “啥时候兑现呢你不会连这个也赖账吧！你看…是不是…用那个…嗯哼…比较可爱的形态” 他双手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圆润的形状。 叶云溪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的疲惫和焦虑瞬间被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恶寒取代。 他猛地推开程乐天凑过来的脸：“滚！你个死变态！想都别想！请客可以！就现在！就这个形态！爱吃不吃！” “喂喂喂！叶云溪！你过河拆桥啊！”程乐天不满地嚷嚷起来，追着往楼梯口走的叶云溪。 “说好的请客呢做人要讲信用啊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滚蛋！再提这事，你的游戏账号就等着被删号吧！”叶云溪头也不回地吼道，脚步更快了。 虽然嘴上骂着，但被程乐天这一闹，心里那沉甸甸的、关于晚自习变身的烦心事，似乎…也稍微冲淡了那么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