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纺织厂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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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废弃的红星纺织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盘踞在城西荒芜的角落。锈蚀的铁门歪斜地敞开着，如同不怀好意的邀请。夜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的怪异气味。 陈不语将车停在几百米外一个隐蔽的角落，和刘麟阁徒步接近。 “跟紧我，别乱碰东西。”陈不语低声道，他戴上了一副特制的战术眼镜，镜片上闪烁着微弱的电子光芒，显然具备夜视和能量探测功能。他手里拿着那个改良版罗盘，指针正轻微但持续地颤动着，指向工厂深处。 刘麟阁深吸一口气，默诵《净心神咒》，驱散因环境而产生的本能恐惧。他手捏六丁护身咒的指诀，虽未激发，却也让他心神稍安。胸前的乾隆通钱传来一丝稳定的暖意。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工厂内部。 巨大的厂房内部空间开阔，废弃的纺织机器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蒙着厚厚的灰尘，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影子。地面上散落着废料和碎玻璃，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陈不语的罗盘指针颤动得越发剧烈。 “阴气很重，而且……有‘活物’的气息，不是游魂。”他压低声音，从腰后抽出了那把“炁动式破邪符投射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刘麟阁努力延伸着自己那微弱的灵觉，除了弥漫的阴冷，他确实感觉到在某些机器阴影深处，似乎潜藏着什么东西，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存在感”。 突然，左侧一堆废弃的棉纱包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仿佛湿漉漉的物体拖沓地面的声音。 “来了！”陈不语低喝一声，枪口瞬间指向声音来源。 下一刻，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工装的男人，面色青灰，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混浊的口水，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并非纯粹的死气，而是一种被强行扭曲、操控的“生机”，混杂着浓郁的尸臭和某种药水的刺鼻气味。 “是尸傀！”陈不语眼神一凛，“用刚死不久的尸体，以邪术炮制，灌入阴煞之气驱使！小心，这东西力气很大，不知疼痛！” 他话音刚落，那尸傀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猛地加速，带着一股恶风扑了过来！速度远超它刚才表现出的僵硬！ 陈不语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咻！” 一道凝聚的朱砂红光从枪口射出，精准地命中尸傀的胸口。 “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牛油，尸傀胸口冒起一股黑烟，发出凄厉的嚎叫，前冲的势头一滞。但它并未倒下，反而被激怒了般，更加疯狂地扑来！ “普通破邪符效果不够！”陈不语啧了一声，迅速侧身避开尸傀挥舞的利爪，同时左手已经从腰包里摸出了一张绘制着雷霆符号的蓝色符箓。 “师弟，掩护我！” 刘麟阁心脏狂跳，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具象化的恐怖。他看到尸傀转向陈不语，那空洞的眼神似乎锁定了目标。来不及多想，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将掐好的六丁护身咒印决对准尸傀，全力诵念：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 咒文响起的刹那，刘麟阁只感觉体内那股微弱的暖流瞬间被抽空大半，汇聚于指诀之上。虽然没有光华闪耀，但那尸傀扑向陈不语的动作，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柔软墙壁，猛地一滞，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短暂的迷茫！ 就是这瞬间的停滞！ 陈不语手中的蓝色雷符已然拍出，直接印在了尸傀的额头！ “震雷霹雳，破邪伏精！敕！” 轰！ 一声沉闷的雷鸣在厂房内炸响，蓝色的电光瞬间包裹住尸傀的头颅。尸傀剧烈地抽搐起来，七窍中冒出浓密的黑烟，最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不再动弹，那股被强行灌注的“生机”迅速消散，只剩下纯粹的尸臭。 刘麟阁脱力般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积攒的所有心力与初生的微弱炁感。 “干得漂亮，师弟！”陈不语收起雷符，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六丁护身咒用得恰到好处！阻敌一瞬，便是生死之分！” 他走到尸傀旁，用戴着手套的手检查了一下，从其颈后发现了一个与之前猝死者耳后类似的、但更大更复杂的暗红色符印。 “果然是同一伙人！”陈不语面色凝重，“他们在用活人试验邪术，失败的就做成这种低阶尸傀看守据点……” 他的罗盘指针再次疯狂转动，指向厂房更深处的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那里散发出的阴冷、怨毒与混乱的能量波动，比外面强烈十倍不止！ “看来，下面才是真正的‘老巢’。”陈不语看向刘麟阁，眼神询问他是否还能继续。 刘麟阁吞了口唾沫，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暖流，以及胸前行法后似乎更加温润的乾隆通宝，用力点了点头。 “我能行。” “好！”陈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跟紧我，下面可能更刺激。”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沿着锈蚀的铁制楼梯，向着那散发出不祥气息的地下黑暗走去。 楼梯下方，隐约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梦呓般的喃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