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寂灭之契，前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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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败的虚空中，寂灭奇点静静悬浮，那双由纯粹寂灭法则构成的眼眸，注视着气息已然发生微妙蜕变的刘麟阁，冰冷的意念中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不再是单纯的吞噬欲望，而是掺杂了一丝审视与……权衡。 刘麟阁亦平静回望，周身新生的道韵流转，既蕴含着混沌青莲的无限生机，又带着一丝万物归墟的终极寒意。两种对立的力量在他身上达成了奇异的平衡与统一，让他在这片寂灭源头之地，反而显得更加和谐与自然。 “汝……非此道……却纳此力……”断断续续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解与探究，“为何……不灭” 刘麟阁心念微动，以自身道韵回应，并非语言，而是一种大道的共鸣：“混沌无极，包罗万有。生灭轮转，本是道常。寂灭非终，亦可是始。” 他传递的，是自身对大道本质的理解。混沌并非单纯的生机，亦包含寂灭；寂灭也非绝对的终结，其中亦蕴藏着新生的契机。他并非强行对抗寂灭，而是以混沌之道包容了它，使其成为了自身大道的一部分。 那寂灭奇点沉默了。周遭灰败的虚空随着它的沉默而微微震颤，仿佛在思考这超越它固有认知的理念。它本身是寂灭大道的显化，代表着绝对的“终”，而刘麟阁展现的，却是一种“终中有始，始中有终”的循环之道。 良久，那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平缓：“汝之道……有趣……吾……沉睡……万载……未见……” 它似乎认可了刘麟阁的存在，或者说，认可了他所代表的这种“可能性”。那锁定刘麟阁的庞大寂灭意志，开始缓缓收敛、退去。 “此物……予汝……” 随着这道意念，一点灰败的光芒自寂灭奇点中分离而出，缓缓飘向刘麟阁。那并非攻击，而是一枚由精纯寂灭法则凝聚而成的、约莫指甲盖大小的寂灭符印。 刘麟阁伸手接过，符印入手冰凉，仿佛能冻结神魂，但其内却不再含有攻击性，反而像是一把钥匙，一枚信物。 “持此印……可通……寂灭域……亦可……唤吾……一次……” 断断续续的意念交代了这枚符印的用途。它既是通往更深层次寂灭之地的凭证，也蕴含着一次召唤这寂灭奇点意志相助的机会。这无疑是一份沉重的“礼物”，也代表着这寂灭源头对刘麟阁的一种“投资”或“观察”。 刘麟阁郑重收起寂灭符印，对着那寂灭奇点微微颔首：“此情，刘某记下。” 他知道，与这等存在打交道，因果极重。今日承情，来日必有回报，或者说……必然还有再见之时。 那寂灭奇点不再回应，其中的眼眸缓缓闭合，庞大的意志重新归于沉寂，仿佛再次陷入了万古的长眠。周遭那令人窒息的寂灭道韵也随之平复，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针对刘麟阁。 危机，暂时解除。 刘麟阁长舒一口气，背后竟隐隐有些冷汗。方才的凶险，唯有亲历者方能体会。若非他关键时刻顿悟，以混沌之道强行容纳寂灭，此刻恐怕早已化为虚无。而能得到这寂灭源头的初步认可，甚至赠予信物，更是意外之喜。 他不再停留于此地。青莲核心本源已然融合，寂灭符印也已到手，此行目的超额完成。这片虚无裂隙，已无更多值得探寻之处，反而充斥着未知的危险。 他循着来时之路，凭借着与混沌青莲道种更加清晰的感应，以及星图的辅助，朝着裂隙之外遁去。 回程的路，似乎顺畅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寂灭符印的存在，那些游荡的诡异生灵、混乱的时空陷阱，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偶尔遇到一些不开眼的、被囚禁的古老存在试图阻拦，刘麟阁甚至无需动手，只需稍稍释放一丝融合了寂灭气息的混沌道韵，便足以让它们惊恐退避。 化神之后，尤其是道种初成并融合寂灭本源后，他的实力与威慑力，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再次出现了那道连接外界的、极不稳定的空间裂隙出口。 刘麟阁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流光，瞬间穿过了裂隙。 眼前景象变幻，重新回到了那片位于四海极东、终年被迷雾与雷暴笼罩的死亡海域。狂暴的灵气与外界熟悉的天地法则扑面而来，让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回头望去，那道空间裂隙已然缓缓弥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他知道，那“虚无裂隙”依旧在那里，如同附着在此界伤疤上的毒瘤，也埋葬着无数古老的秘密。而他与那片绝地、与那寂灭源头的因果，才刚刚开始。 他没有在此地久留，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欲动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准备施展遁法之际，眉头忽然微微一皱，目光锐利地扫向下方翻滚的海水。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么”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此地的死寂。 下方海水骤然分开，数道遁光激射而出，落在半空，显露出身影。为首者，赫然是之前在那孤峰之巅与他交过手的巡天殿化神中期使者！其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稍弱，但目光同样阴冷的巡天殿修士。而另一边，那怨魂魔修竟也去而复返，魔气森森地立于一旁。 他们竟然一直守候在此地！显然，并未放弃对刘麟阁，或者说对他身上混沌青莲本源的觊觎！ “刘麟阁！交出青莲本源与你在裂隙所得，否则，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巡天殿使者厉声喝道，虽然眼中依旧带着对刘麟阁实力的忌惮，但似乎有所倚仗，语气比之前强硬了不少。 刘麟阁目光扫过他们，又淡淡地瞥了一眼远处海天相接之处，那里似乎还有几道更加隐晦的气息在观望。 他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寒。 “看来，不留下点什么，你们是不会死心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混沌气流自然浮现。但与之前不同，这缕气流之中，除了生生不息的青莲道韵，更夹杂着一丝令人神魂冻结的灰败之色——正是那寂灭本源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便……都留下吧。” 话音未落，他掌心那缕混沌气流骤然扩散，化作一片灰蒙蒙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热的领域，朝着巡天殿使者与怨魂魔修笼罩而去！ 并非神通，而是大道领域的雏形显化！融入了寂灭本源的——混沌归墟领域！ 领域所过之处，海水瞬间失去所有活力，化为死寂的灰白！空间微微扭曲，光线黯淡！那巡天殿使者脸色剧变，感受到自身星辉法则竟在飞速流逝、崩解！那怨魂魔修更是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周身怨魂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哀嚎着消散！ “不好！快退！” 巡天殿使者骇然失色，再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什么颜面，燃烧精血，化作一道星芒就要遁走！那怨魂魔修更是直接舍弃部分魔躯，化作一缕黑烟试图融入虚空！ 然而，在初步成型的混沌归墟领域面前，他们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领域如同无形的泥沼，死死禁锢着他们，寂灭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他们的道基与生机！ 刘麟阁眼神冰冷，并指如剑，对着那拼命挣扎的巡天殿使者，轻轻一划。 “嗤——！” 一道细微的、蕴含着生灭轮转意境的混沌剑气掠过。 巡天殿使者的遁光骤然僵住，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一道迅速扩大、边缘呈现出灰败色彩的剑痕，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道……道灭……”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连同元神，便在寂灭剑意下，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碎裂，最终化为虚无，彻底道消神陨！ 一名化神中期，就此陨落！ 另外两名巡天殿修士与那怨魂魔修吓得魂飞魄散，再也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催动秘法，总算在领域彻底合拢之前，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天际。 刘麟阁并未追击，缓缓收回了领域。击杀一名化神中期立威，已然足够。他目光再次扫过远处那几道窥探的气息，那些气息瞬间收敛，迅速远去，显然是被他这雷霆手段彻底震慑。 海面恢复了“平静”，只是那灰白死寂的海水，记录着方才短暂的、却足以震动此界的交锋。 刘麟阁独立虚空，衣袂飘飘，周身道韵内敛，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知道，经此一事，他混沌化神、战力堪比中期、甚至触摸到道域雏形的消息，将再也无法掩盖，会以比之前更迅猛的速度传遍整个修真界。 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静。 但他无所畏惧。 目光望向中原方向，望向那更加浩瀚无垠的星海。 他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混沌流光，消失在天际。 归途已启，前路……皆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