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混沌低语，时序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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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混沌海，名不虚传。 黑石堡垒如同闯入了一片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的绝对领域。这里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弥漫着一种灰蒙蒙的、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与声音的“混沌雾霭”。神识在这里的探知范围被压缩到了极限，就连刘麟阁以道种驱动的寂灭法域，也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扩张得异常艰难。 堡垒之外，偶尔能看到一些难以名状的“景象”——或许是某个世界诞生瞬间的法则闪光被凝固，又或许是某位强大存在陨落后不甘的执念残留，它们如同幽灵般在雾霭中一闪而逝，留下扭曲的光影和令人心悸的波动。 “能量读数混乱，无法建立稳定模型。时空曲率波动幅度超出探测上限……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违背我们已知的物理法则。”璇玑站在主控台前，银灰色的眸子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新，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更奇怪的是，某些区域的法则波动……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周期性的规律。” 刘麟阁微微颔首，他的感受更为直接。眉心的道种在此地异常活跃，仿佛游子归乡，却又带着一种审视与疏离。它不再仅仅是吸收寂灭之气，更开始隐隐与这片混沌的“底层”产生共鸣。 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隔了无数层纱布的“低语”，开始在他心神深处响起。 那不是任何语言，更像是一种……底噪。 一种他无比熟悉，却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的底噪——那是电流通过老旧灯管时的嗡鸣，是博物馆恒温恒湿系统压缩机间歇性的启动声，甚至是……窗外遥远城市交通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喧嚣！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刘麟阁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主控室内显得有些突兀。 璇玑、玄骨长老以及一旁的焚天和幽漓都愣了一下，随即仔细感知，然后纷纷摇头。 “除了堡垒自身的运行噪音和外界混沌能量的呼啸，并未察觉到其他异常声音。”玄骨长老谨慎地回答道。 刘麟阁眉头微蹙，没有再多说。他知道，这声音并非通过听觉器官传入，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道种，或者说……他的“真灵”。 就在这时。 “警告！检测到未知时空涟漪！强度级别：极高！” 堡垒的智能核心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主控室巨大的观测窗（此刻显示的是外部传感器合成的影像）上，前方的混沌雾霭突然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一道无形的、扭曲的波纹以超越理解的速度扩散开来，瞬间掠过了黑石堡垒！ 嗡——！ 整个堡垒猛地一震！不是受到攻击的那种剧烈摇晃，而是一种……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又猛地快进的诡异错位感！ 所有人体内的法力运行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刘麟阁清晰地看到，主控台上那些由能量构筑的光屏，其上的数据和图像出现了明显的撕裂和残影，就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 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暂停”中，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观测窗外的混沌景象，极其短暂地替换成了另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堆满古籍和文物碎片的、略显凌乱的房间，一盏老式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昏黄的光晕。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但刘麟阁的心脏，却猛地一缩。那个房间……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时空涟漪过后，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混沌依旧是那片混沌。 然而，刘麟阁的目光却彻底沉了下来。 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了刚才警报触发前后，堡垒记录到的所有数据。尤其是关于那时空涟漪的本质分析。 数据流在光屏上滚动，大部分都是无法解析的乱码。但刘麟阁凭借道种的感知，捕捉到了其中一丝不协调的韵律。 那不像自然形成的时空风暴，更像是一种……维持某种庞大系统稳定运行时，偶然出现的、细微的“数据溢出”或“时序错误”。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璇玑。” “前辈” “重新校准所有探测器，聚焦分析刚才那种‘时空涟漪’的波动结构。我要知道它的源头，以及……它是否在‘重复’某种固定的模式。” “另外，”刘麟阁顿了顿，声音低沉，“从现在起，记录下堡垒内外所有……你认为‘不合常理’或‘过于巧合’的细节，无论多么微小。” 璇玑银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但看到刘麟阁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立刻郑重应下：“明白。” 刘麟阁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混沌深处。 那所谓的“底噪”，那瞬间的“画面切换”，那时空涟漪中蕴含的“非自然”韵律…… 一个荒诞却愈发清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浩瀚无垠、强者林立的星海，这波澜壮阔、跨越了二百多章的征程…… 其脚下所依托的根基，恐怕并非他一直以来所认知的那样坚实。 “混沌海……”他低声自语，“我倒要看看，你这‘原初’之下，埋藏的究竟是什么。” 真相，往往始于一丝微不足道的裂痕。 而裂痕，已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