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邪瞳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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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肉眼可见的、扭曲的涟漪。 那从铅盒缝隙中弥漫出的黑暗，并非寻常的漆黑，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光线、概念、甚至声音的“无”！它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扩张着，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被分解、被同化、被归于永恒的沉寂。 而在这片蠕动的、令人心智崩溃的黑暗中心，那双缓缓睁开的竖瞳，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它们巨大，漠然，冰冷得不带一丝生命应有的温度，如同两颗镶嵌在虚无中的、来自太古冰河纪的祖母绿宝石，只是这“宝石”中倒映的，是万物终将凋零、归墟的宿命。被这双瞳孔注视，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被无情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拖入无尽的冰冷深渊，永世沉沦！ “呃……啊……” 唐紫尘首当其冲，即便有家族玉佩的紫光护体，在那目光扫过的瞬间，她也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丹田内精纯的真气运转滞涩，娇躯剧烈颤抖，几乎要跪伏下去。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与力量强弱无关！ 就连林渊，也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战栗！【破妄之瞳（中级）】在那双规则层面的邪眼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传来的反馈是一片混乱与疯狂的警告！他体内的灼热气血仿佛遇到了克星，运转速度骤降，周身那层无形的“烈焰”被压制得只剩下薄薄一层！ 这，就是黑色鳞片真正主人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注视！ “关闭它！林先生！快关闭盒子！”唐紫尘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尖叫，她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正在崩溃。 不能让它出来！绝对不能！ 林渊眼中厉色一闪，强行压下灵魂的战栗与身体本能的恐惧！他知道，一旦让这东西彻底脱离铅盒的束缚，别说紫竹轩，恐怕整个城市都将面临一场无法想象的浩劫！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炸开，剧痛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灼热的气血在意志的强行催动下，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咆哮！ “给我……回去！” 他怒吼一声，不再顾忌那规则层面的压迫，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着微弱白金色光焰的流星，逆着那令人绝望的黑暗与视线，悍然冲向静室内的铅盒！ 每靠近一步，那无形的规则压迫就增强一分！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滑腻的触手缠绕上他的灵魂，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那是生命力在被急速侵蚀的征兆！ 【警告！宿主遭受高位格规则侵蚀！生命力持续流失！】 【警告！灵魂稳定度下降！】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尖锐响起。 林渊不管不顾！【破妄之瞳】死死锁定那缓缓掀开的盒盖缝隙，体内那点可怜的神豪点数疯狂涌动（虽无法直接用于攻击，但能提振精神），支撑着他的意志不被摧毁！ 就在他冲到桌前，手掌即将触碰到盒盖的瞬间—— 那双漠然的竖瞳，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真正地“看”了他一眼！ “轰！” 林渊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无数混乱、疯狂、亵渎的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他看到了星辰陨落，看到了宇宙热寂，看到了无数不可名状的巨大阴影在虚无中蠕动、交媾……那是凡人绝对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知识与景象！ “噗——！”林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落在地上，竟瞬间变得漆黑、腐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林渊！”唐紫尘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急，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她猛地将手中那枚紫色玉佩按在自己眉心！ “以我之血，唤祖灵之光！紫气东来，护佑苍生！” 她清叱一声，眉心处一滴殷红的精血渗出，融入玉佩之中！刹那间，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紫光！那紫光不再柔和，而是带着一种煌煌如大日、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紫色光柱，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悍然射向静室内那片蠕动的黑暗，以及黑暗中的邪异竖瞳！ 这似乎是某种禁忌的秘法，唐紫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透明，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她眼神依旧坚定！ “嗡——！” 紫光与黑暗碰撞，并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发出了仿佛两种截然不同规则相互摩擦、湮灭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响！紫光在迅速消融，但那蠕动的黑暗与那双竖瞳，似乎也受到了一丝阻碍和……厌恶 就是这一丝阻碍！ 给了林渊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涌入脑海的疯狂幻象因紫光的干扰而出现了一丝裂隙！林渊强大的意志力瞬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隙，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挣脱出来！ “合！” 他双目赤红，爆发出全部的生命潜能与意志力，双手带着残存的、微弱的白金色气血之光，如同握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将那道开启的铅盒缝隙，猛地压了回去！ “咔嚓！” 盒盖严丝合缝！ 那弥漫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的潮水，瞬间倒卷而回！那双漠然的、令人绝望的竖瞳，在彻底闭合的盒盖缝隙后，似乎再次深深地“看”了林渊一眼，带着一种仿佛记下了他灵魂印记的冰冷，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嗡……” 铅盒停止了震动，再次恢复了那沉寂古朴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静室内外，一片狼藉的紫竹，枯萎的草木，以及那三具纳迦执法者迅速腐烂、化作脓水的尸体，还有林渊与唐紫尘苍白如纸的脸色与萎靡的气息，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短暂片刻的真实与恐怖。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结……结束了”一名幸存的紫竹轩弟子瘫坐在地，颤声问道，脸上犹自带着未散的恐惧。 林渊扶着桌子，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看了一眼手中沉寂的铅盒，眼神无比凝重。 结束了不，这恐怕……仅仅是一个开始。 唐紫尘踉跄着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嘴角残留的黑血和苍白的脸色，清澈的眸中充满了担忧与后怕：“林先生，你没事吧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林渊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纳迦组织供奉的，绝不仅仅是普通的邪神。”他看向唐紫尘，“唐小姐，刚才多谢了。” 若非唐紫尘关键时刻不惜损耗精血动用秘法，他未必能及时关上盒子。 唐紫尘虚弱地笑了笑，刚要说话，脸色却猛地一变，抬头望向紫竹林外的天空。 林渊也似有所感，【破妄之瞳】勉力运转望去。 只见极远处的天际，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纯、带着滔天怒意与毁灭气息的暗红色邪能，如同苏醒的火山，正朝着紫竹轩的方向，滚滚而来！那股气息之强，远超刚才的“蛇面”三人，甚至……比曼谷的颂恩和巴颂加起来，还要恐怖数倍！ 一个冰冷、宏大、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意念，如同雷霆般，跨越遥远距离，轰然降临在紫竹轩上空，清晰地传入林渊和唐紫尘的脑海： “亵神者……毁我圣物……伤我奴仆……” “吾，纳迦主祭……亲至！” “赐汝等……永恒的湮灭！” 天空，在那股磅礴邪能的影响下，开始汇聚暗红色的雷云，仿佛苍天泣血！ 林渊握紧了手中的铅盒，眼神锐利如刀。 主祭……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