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失手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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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一则消息悄然在县城底层流传开来。 据说玉颜斋的佟掌柜，因欠下巨额赌债，竟自愿卖身到了苏城那家最为腌臜污秽，经营男娼的云姑馆还债！ 玉颜斋也在一夜之间被悄无声息地换了东家，曾经风光无限，精明算计的佟掌柜，最终以这种极其不堪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时成为了街头巷尾猎奇又令人不齿的谈资。 晚些时候，听到消息的徐岫清也是一愣，旋即脑海中浮现出温叙言的样子，心里涌入万千滋味，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幸亏不是她的敌人。 没了佟茂达的陷害找茬，红妆阁的生意越发红火。 这些时日，徐岫清终于完成了花老头的要求，摹出了九十九种红。 “丫头，你出师了！老头子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 花老头眼眶里含着热泪，不知道是被眼前白瓷浅碟里的红看的激动红了眼，还是因为感慨自己后继有人。 徐岫清端朝花老头跪地一拜，“多谢师傅成全！” 初次学艺，徐岫清便想正式行拜师礼，却都被花老头以“还没那个资格”推辞，眼下她应该够格了吧。 花老头背过身擦了擦眼角，又忙转身将人从地上扶起，连道了几声：“好！” 【高兴+20】 【激动+18】 遂又从柜下的箱子里翻找出一本手札，交给徐岫清。 “这是我这辈子所有的心血了，如今交予你。” 里头除了记载制作胭脂水粉，香药膏子，还有不少心得体会。 徐岫清双手接过，视若珍宝地收下。 秋日的午后，阳光带着几分慵懒。 红妆阁里有几位夫人正饶有兴致地试用着新到的胭脂，新来的小丫头在一旁轻声细语地介绍。 突然，一阵尖锐的哭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赵梅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地冲进铺子，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顾家耀。 “徐岫清！你个扫把星，丧门星！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儿啊！” 赵梅一进门瞅准徐岫清所在的位置，就直接扑向她，伸手想抓她的脸，还未到跟前却被江娅风一把拦住。 “赵梅，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岫清眯了眯眼，面色沉静，心中却是一凛，平白无故上门找事，还污她清白，以她对赵梅的了解，又看她这架势，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梅气的捶胸顿足，哭得涕泪横流。 “就是你那好继子！是他害死了县太爷家的公子！现在官差已经把我家祖儿抓走了，说是他推的人。可祖儿说了，他当时是想推顾书源下水，是县太爷家的公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这祸根，不就是顾书源引来的么！” 【气恼+18】 【悲愤+15】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炸得铺子里所有人目瞪口呆。 昨日学堂休沐，私塾中有人提议去河边玩耍，顾书源本不愿去却架不住好友一再劝说，没曾想在河边碰到了顾安祖。顾安祖向来看顾书源不顺眼，当场起了歹意，想将顾书源推入冰冷的河中让他当众出丑受罪。 争执时，顾书源不想与他纠缠趁机跑走，顾安祖气不过偏帮顾书源的几人，就把气撒在几人身上。岂料推搡间，不小心撞到了站在一旁县太爷幼子，他脚下打滑不慎跌落河中，河流湍急，人竟瞬间被卷走，等捞上来时，已然没了气息。 顾安祖是直接动手之人，首当其冲被衙役锁走，顾家得知此事后立马慌了神。 赵梅他们不敢怨恨县太爷，也不敢深究顾安祖的恶行，便将这滔天祸事一股脑怪罪到徐岫清和顾书源身上。 顾家前些日子就听说徐岫清在县里开了个铺子，本想找个日子来摸点油水，哪知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他们去衙门打探消息无果，就索性来打探徐岫清的铺子所在，这才闹上了门。 看到这铺子红火，赵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若不是顾书源在私塾里招摇，我祖儿怎么会想去教训他县太爷的公子又怎么会掉下去都是你！分走了肥田还开了这铺子，你们得意忘形，才招来这横祸！” 【嫉妒+20】 【怨恨+19】 赵梅嘶吼着，嘴里的逻辑荒唐却又透着一股绝望的疯狂，“你要去救我的祖儿！你去跟县太爷说，是你儿子的错！让他放了我儿子！” 顾家耀见赵梅近乎崩溃，跌坐在地，匆忙上前将人扶住。 他脸色惨白，打起了感情牌。 “徐岫清……不，嫂子！如今只有你能救安祖了，爹娘得知此事已是伤心痛绝，大哥走了，你虽未替大哥尽孝，可爹娘也分了你一亩地，难道你忍心看着爹娘这样么” 徐岫清上前一步，盯着这对夫妻。 以前他们见她过的好，几次找茬，恨不得踩到她头上，现在出了事，倒想用这点子情分来绑架她，真是可笑又可悲。 “动手的是顾安祖，既沾上了人命，我又有什么法子帮他我不追究你们扰了我的生意已是看在往日那点子情分上，快走吧。” 凉薄的语气并未让这二人脚下挪动分毫。 顾家耀急道：“不！嫂子，你有办法！你快带着顾书源去衙门认下，就说……是孩子们玩闹，顾书源不小心……” “闭嘴！” 徐岫清直接打断他的话，铺子里的客人们听得直皱眉头，几位夫人更是面露鄙夷。 这家人怎么如此胡搅蛮缠，是非不分！ 【鄙视+11】 【厌恶+12】 徐岫清被这荒谬的说法气的不轻，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的妯娌和懦弱自私的小叔子，心中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上几分。 她早知道这家人贪婪眼红，却没想到他们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己儿子闯下杀身大祸，竟想拉顾书源去顶罪！ “嫂子，顾书源只是你的继子，并非你亲生。爹娘说了，若是你愿意拿顾书源换安祖，家里的水田都给你！没了顾书源那累赘，你又有田产和铺面傍身，往后就是再找也能找个更好的，我们也是替你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