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夜逢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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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青风岭彻底笼罩。只有几颗疏星在云层间偶尔探出头，洒下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凹凸不平的路。 林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胸口的钝痛随着每一步的颠簸隐隐发作。他不敢走太快，生怕惊动了山匪，只能借着朦胧的月色辨认方向，循着记忆中山匪离去的踪迹慢慢追踪。 山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听得人心里发毛。林墨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疼痛驱散心底的恐惧。他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找到他们。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林墨心中一凛，连忙俯下身，借着路边一丛茂密的灌木藏了起来。 他悄悄探出头，只见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正是那伙抢他玉佩的山匪！ 五个山匪围坐在火堆旁，中间架着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兔，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勾得林墨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为首的壮汉正拿着那块鹰形玉佩，在火光下反复看着，脸上满是得意。 “大哥，这玉佩看着普通，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子弟丢的，回头到云州城找个当铺，怎么也能换几两银子，够咱们弟兄快活几天了！”瘦猴搓着手，一脸谄媚地说道。 “那是自然！”壮汉把玉佩揣进怀里，拿起一根烤得焦黄的兔腿，大口啃了起来，“等过了这青风岭，到了云州城地界，咱们再找个肥羊宰一刀，就够咱们回山寨逍遥一阵子了！” 其他几个匪类纷纷附和，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墨躲在灌木丛后，心怦怦直跳。他看着壮汉怀里露出的玉佩边角，又看了看那几个手持兵刃的山匪，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就凭他这点本事，别说抢回玉佩，恐怕刚冲出去就被砍成了肉泥。 可就这么放弃吗他不甘心。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异变陡生。 只听“咻”的一声锐响，一道黑影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篝火旁。 那黑影穿着一身夜行衣，身形挺拔，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那几个山匪。 山匪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酒意也醒了大半。壮汉猛地站起身，握紧了腰间的钢刀，色厉内荏地喝道：“谁！”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屈指一弹。 “哎哟！”瘦猴突然惨叫一声，手里的兔腿掉落在地，捂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地哀嚎起来。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深深嵌入皮肉之中，鲜血直流。 这一手又快又准，显然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山匪们顿时慌了神，纷纷抽出兵器，却没人敢先上前。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为何要跟我们兄弟过不去”壮汉强作镇定地问道。 黑影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青风岭乃来往要道，你们在此拦路抢劫，残害商旅，可知罪” “什么罪不罪的！”一个脸上带疤的匪类色厉内荏地喊道，“这山头就是我们的地盘，想管闲事，先问问老子的刀答不答应！” 说罢，他挥舞着钢刀，朝着黑影猛冲过去。 黑影眼神一冷，身形微微一侧，轻易避开了刀锋。同时，他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过，带疤匪类手中的钢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胳膊痛呼起来——他的胳膊上多了一道细细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 这几下兔起鹘落，干净利落，看得林墨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功夫，只觉得这黑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剩下的三个山匪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壮汉知道遇上了硬茬，哪里还敢逞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其他两个匪类也赶紧跟着跪下求饶。 黑影冷哼一声：“饶命可以，把你们抢来的东西都交出来，滚出青风岭，再敢在此作恶，定取你们狗命！” “是是是！”壮汉连忙从怀里掏出抢来的财物，除了林墨的那块玉佩，还有一些碎银子和几件首饰，显然都是之前抢来的。他把这些东西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又带着另外两个匪类，搀扶着受伤的瘦猴和带疤匪类，连滚带爬地跑了。 直到山匪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黑影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财物，开始清点。 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那块鹰形玉佩，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就在这时，黑影拿起了那块玉佩，在火光下看了一眼，似乎微微皱了皱眉。 林墨再也忍不住了，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对着黑影深深一揖：“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还请大侠把那块玉佩还给我，那是我爹娘留下的遗物……” 黑影闻声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睛落在林墨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声音依旧沙哑：“这玉佩是你的” “是的！”林墨连忙点头，“上面刻着一只雄鹰，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刚才被那些山匪抢走了，还请大侠成全！” 黑影沉默了片刻，将玉佩递了过来：“拿去吧。” 林墨双手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质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再次深深鞠躬：“多谢大侠！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知大侠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黑影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你一个少年，深夜独行太危险，还是尽快找个地方落脚吧。” 说完，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跃入旁边的树林，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篝火在原地噼啪作响。 林墨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激。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失而复得的玉佩，又想起刚才黑影那神乎其技的功夫，一个念头如同种子般在心底悄然萌发。 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是不是就不会任人欺凌了是不是就能更好地活下去了 夜风依旧，林墨却觉得身上多了一股力量。他将玉佩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又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继续朝着云州城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蹒跚，眼神中也多了一份此前从未有过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