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寻觅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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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见了黑风堂的人欺凌老汉，林墨学武的念头便如野草般疯长。他开始留意云州城里与“武”相关的一切，闲暇时总爱往人多的地方凑，听那些走南闯北的行旅谈论江湖轶事，打听哪里有武学高人。 可江湖二字，听着热闹，真要寻起门路来，却比登天还难。有人说城西的武馆收徒，林墨特意跑了一趟，却见那武馆门口摆着石狮子，气派非凡，入门费就要十两银子，吓得他望而却步。他在回春堂打杂，一个月也就能从表叔那里领到几百文零花钱，十两银子对他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也有人说，云州城里藏龙卧虎，说不定哪个街头摆摊的老头就是隐世高手。林墨信了这话，每日收了铺子，便在街上转悠，看哪个磨刀的、修鞋的、卖字画的像是有功夫在身，可看来看去，都是些寻常百姓，哪有半分高手的影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墨的热情渐渐被消磨了些，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这日傍晚，他送完最后一剂药，往回春堂走，路过一条更夫刚敲过梆子的小巷，忽听得巷尾传来“嘿哈”的呼喝声。 他心中一动，悄悄走了过去。只见巷尾的空地上，一个穿着短打的中年汉子正练着拳。那汉子身材不高，皮肤黝黑，拳脚挥舞间，虎虎生风，每一拳打出，都带着沉闷的破空声，显然有些硬功底子。 林墨看得入了迷，这是他来云州城后，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练功，而且看这架势，比青风岭的山匪不知强了多少。 中年汉子练完一套拳，额上渗着汗珠，拿起旁边的水囊喝了两口。他余光瞥见林墨，眉头一皱：“你是谁在这儿看什么” 林墨连忙上前，拱手道：“大叔，我……我就是路过，看您练拳厉害，就多瞧了两眼，没有别的意思。” 中年汉子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粗布衣衫，面带青涩，不像歹人，脸色缓和了些：“我这粗浅功夫，有什么好看的。” “大叔谦虚了，”林墨诚恳道，“我觉得您这拳术刚劲有力，定是好功夫。” 中年汉子被他夸得有些受用，咧嘴笑了笑：“我这‘铁山拳’，也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真正的好功夫，在那些大门大派里呢。” “那大叔，您知道云州城里，哪里能学到真正的功夫吗不用太厉害，能强身健体，不被人欺负就行。”林墨趁机问道。 中年汉子闻言，沉吟道：“要说能学真功夫的地方，云州城里最有名的就是‘青云镖局’了。镖局里的镖师个个身怀绝技，只是他们从不轻易收徒。还有就是城南的‘静心观’，观主玄机子据说武功高深，只是那是道家清静地，收徒也讲究缘法。” 林墨把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又向中年汉子道了谢，才转身离开。 回到回春堂，林墨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盘算着。青云镖局听着就不好进，静心观是道家场所，自己一个凡夫俗子，能有什么缘法 可他又不甘心放弃。第二日，他特意提前把活计干完，揣了两个刚出炉的馒头，就往城南的静心观赶去。 静心观坐落在城南的一座小山上，不算宏伟，却清幽雅致。山门前有两个小道童正在扫地，见林墨走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小施主，你来此处有何事”一个小道童问道。 “我……我想见玄机子观主，”林墨有些紧张，“我想拜师学武。” 小道童闻言，笑了笑：“观主正在打坐，不见外客。而且我们静心观收徒，讲究心诚与根骨，不是谁想来学就能学的。” “我心很诚！”林墨急忙道，“只要能让我留下，哪怕只是打杂，不给工钱也行！我不怕苦！” 另一个小道童摇了摇头：“施主还是请回吧。若有缘，自会相见。” 任凭林墨怎么说，小道童都不肯放行。他在山门外站了许久，直到日头西斜，也没能见到玄机子，只能失望地往回走。 接下来的几日，林墨做完活计，都会去静心观外等一等，希望能有机会见到玄机子。可每次都被小道童拦下，有时连山门都靠近不了。 这日傍晚，他又一次失望而归，走到山脚时，却看到一个老道士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个破碗，似乎在化缘。老道士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清亮。 林墨心里一动，想起自己怀里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麦饼，便走了过去，把麦饼递了过去：“道长，您若不嫌弃，吃点东西吧。”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接过麦饼，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道长，您是静心观的吗”林墨试探着问道。 老道士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您认识玄机子观主吗”林墨又问，“我想拜他为师学武，可一直见不到他。” 老道士咽下口中的麦饼，淡淡道：“学武为何” “为了不被人欺负，也为了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林墨脱口而出。 老道士闻言，抬眼看了看他，眼神似乎深了些：“武道之路，崎岖坎坷，非有大毅力、大恒心者不能成。你这细皮嫩肉的，吃得消吗” “吃得消！”林墨语气坚定，“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老道士笑了笑，没再说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去。走到山门附近时，他忽然回头，对林墨道：“明日清晨，来山门前等着吧。” 林墨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朝着老道士的背影深深一揖：“多谢道长！” 他站在原地，望着老道士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后，激动得手心都冒出了汗。他不知道这老道士是谁，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无疑是一个机会。 回到回春堂，林墨把这事告诉了周明远。周明远听后，沉吟道：“静心观的玄机子，据说性情古怪，却也是个有道行的人。既然有机会，你便去试试吧。只是若不成，也别太失落。” “嗯！”林墨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墨就起了床，洗漱干净，换上了自己最整洁的一件衣服，匆匆往城南的静心观赶去。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静心观的山门紧闭着。林墨不敢敲门，就在山门外静静地等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山门“吱呀”一声开了。昨日那个老道士走了出来，看到等在门口的林墨，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林墨的心跳瞬间加速，连忙跟上老道士的脚步，走进了他梦寐以求的静心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