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想走也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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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2003年春节还有二十天，我却病倒了，前段时间搬厂加上天天扫地，扫厕所，人累心也累，我本打算和阿恋请假去阿强的工厂面试，如今却不得不推迟面试时间了。 阿强听说我生病了，便买了两盒感冒药以及两斤苹果让阿恋送到我的宿舍。 躺在床上捧着胡浩一送来的感冒药和苹果我感动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算上当年在大梅电子厂的五个月，我在东南市已经度过了四个年头，这么多年一直与孤独为伴，我渴望温暖，渴望关爱，可是打工环境的同事都是萍水相逢，来去匆匆，各有各的命运，各有各的渡口，今日相见，也许明日一别就是永远，这个环境里的情义薄如纸，一戳就碎。 他是第一个主动关心我的男生，我从小在缺爱的家庭中长大，别人给我半点好处，我就会想法给予十分的回报，如今他给我买药买吃的，我肯定要给他回礼，否则会良心不安。 这次生病休息了两天，我负责的办公区和会议室都没人打扫，品管部的女孩都各有各的工作，在她们看来，她们没有义务帮我打扫会议室和办公区，包括厕所，保安才不管我有没有生病，他们照样上报给我罚款五十，这个举动真的让人心透顶了。 那几名保安被台干忽悠得不知道姓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成天在工厂瞎逛，逮谁咬谁，他们甚至干涉办公室人员的工作，胡乱罚款。 吴小姐的管理实在毫无人性，只要送到她手上的罚款单，她从不过问原因，想罚就罚，像我和阿恋这样的底层文员实在难以立足，就算不想走也得走了。 我的感冒恢复后，我和阿恋就迫不及待地请假去阿强的工厂面试，还有十天就放年假了，我们必须在过年前落实工作，过年后直接上班就行。 我们从大寮镇坐公车来到平安镇ym电子厂，这也是一家台资厂，全厂有两千多人，在阿强的引见下，我们见到了老板梁总。 梁总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面容白净俊朗，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厂服，笑容非常和蔼，尽管他的身材已经发福，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潇洒和帅气，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绝对是个大帅哥。 梁总见到我和阿恋后，热情地给我们各倒上一杯热茶，在以往的面试中，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端上茶杯的那一刻，我不禁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向他道谢。 之前阿强已经跟他介绍过我和阿恋的情况，因此这场面试只是走过场，梁总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问我们何时来上班。 考虑到我和阿恋还没有辞职，压了一个半月的工资，我们回复梁总过年开工后一个星期来上班。 梁总在面试表格上签上了名，工资定为试用期1000元，没有加班费，三个月试用期结束后1500元，在hs 电子厂，我和阿恋的底薪都是700块，加班费2块。 如此算下来，我们的工资差不多涨了三，四百块，重要的是，来这里上班既不用扫地，更加不用洗厕所，面试结束后，我和阿恋开心地返回hs 电子厂。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被吴小姐克扣工资，我和阿恋约定好先不声张，我们了解吴小姐的管理方式，如果她知道我们要辞职，在没有找到新人接替时，她会想办法扣光我们的工资，这种套路很多工厂都有，无非就想让我们两头落空。 虽然品质部也有两名台干，但是离职人员的工资怎么罚，怎么扣，全部由吴小姐说了算，为了保住血汗钱，我们只有暂时保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已经找好了工作。 春节放假三天，腊月三十开始放假，正月初三开工，虽然是有薪假，但是全厂员工都是怨声载道，之前在老厂时，除夕夜的伙食相当不错，今年搬到新厂，吴小姐为了节省开支，取消了新年聚餐，大年三十夜的伙食跟平时一样。 在老厂时食堂的伙食三菜一汤，搬到新厂后被吴小姐降为两菜一汤，还要求全厂员工轮流洗食堂，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还不辞职，我们就真的成了搬到新厂后，她第一次给全体干部开会时骂的那样：“你们全是丢人现眼的东西，丢脸丢到家，没人看得起你们，你们就该打扫卫生，相信你们在家都会扫地，也会洗厕所，在这里拿了我的工资，为什么就不能扫地，不能洗厕所有什么好抱怨的想干就干，不想干随时滚，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随手一抓一大把，只要我在门口贴张广告，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招到几百人，不相信你们试试不要拿什么辞职来挟我，没人吃你们这套！” 搬厂还不到一个月，办公室人员走了一大半，财务部三人走了两个，人事部只剩下李桃香一人，其他没走的，要么是文凭低，担心辞职后找不到工作，要么是工资相对较高舍不得走，加上临近过年，他们不得不忍受着吴小姐的肆意辱骂，其实心里也在盘算着春节后另谋出路。 放假三天，阿莹回老家了，李桃香去陪老公，我和阿恋单身无处可去，就在宿舍睡了三天懒觉。 胡浩一也没有回老家，不过放假三天他不在厂里，至于去了哪 里我也不便过问，我生病他又买药又买水果，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跟他的关系还没有熟到打听私事的地步。 三天假期很快过去，我和阿恋再也不想过那种一边打电脑，一边扫厕所的日子，我们迫不及待地想离职去阿强的工厂上班。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和阿恋商量离职时，吴小姐却让人事部发通知，由于新年过后人手紧张， 特别规定一个月之内不许辞职，不管任何理由都不批准，否则别想领工资。 我们都领教过吴小姐没有人性的压榨手段，反正我们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和阿恋算了一下，元月份的工资已领，二月份上了十天班也没多少钱，经过权衡，我们打算自离出厂。 为了感谢胡浩一给我买感冒药和苹果，周末我和阿恋去市场逛了半天，我给胡浩一买了一套新衣服，阿恋见我第一次给男生买衣服，开玩笑地问我：“杜香草，你怎么想到给胡浩一买衣服你们不会有特别关系吧” 我笑了笑：“怎么可能呢就是感谢他给我买感冒药和苹果，礼尚往来，算是给他的回礼吧。” “哈哈，你别不承认，别人早在背后议论开了，他们都说胡浩一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以前在老厂时就有人议论，只是那个时候还不太了解，大家偷偷议论而已，这次你生病他又买药又买苹果，等于承认了他喜欢你。” 阿恋年纪小，心直口快，加上我们天天在一起办公，共事两年多，相互之间都很了解，不管她听到了什么八卦消息，总是第一时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