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银发男人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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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裂火柱冲天而起，灼浪掀翻两名血影门杀手。夜澜借势后跃，脊背撞上石碑残片，碎石扎进肩胛，他没动，右手一抖，龙角骨鞭缠住一道落雷，雷光顺着鞭身炸开，逼退左侧扑来的黑衣人。 左掌还在发烫。 那道咒印像活了一样，黑线顺着经脉游走，每跳一次，肋骨就像被铁钳夹紧。他没管，左手猛地按进雪地，将黑气导入地脉——刚才埋下的雷劫残丝瞬间引爆，三处火柱从敌阵中央炸出，烟尘翻滚，阵型撕裂。 幽冥殿主站在原地，铃铛轻响，像是在计数。 “你撑不了三息。”他开口，声音不急，“血雾阵已锁你灵脉，塔心石再强，也救不了一个被封死的废物。” 夜澜没回话。 他右臂缓缓抬起，龙角骨鞭横在胸前，雷光未散。左手仍贴着地面，指尖渗血，顺着裂缝流入地底。他能感觉到，塔心石嵌在地脉深处，正与石碑残片共鸣，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从识海泛起——时空涟漪，短暂扭曲了空气流动。 就是现在。 他右手猛然挥鞭，雷光炸向幽冥殿主面门。对方抬袖格挡，铃声急响，三名残部从烟尘中冲出，刀锋直取咽喉、心口、后颈。 夜澜不动。 鞭尾在空中一旋，雷弧炸开雪地，逼退两人。幽瞳尾尖一甩，冰刃横切，第三人手腕断裂，刀落地。 可幽冥殿主已近身。 他五指成爪，直抓夜澜天灵。掌风未至，夜澜识海已如针扎——魂缚咒发动，轮回蛊残丝缠上神魂，幻象炸开。 母亲倒在寒渊边，胸口插着夜家祖剑，血染红雪。 白枭撕下面具，左眼化作流光冲向阵眼，爆炸前嘴唇微动。 他自己跪在废墟里，丹田破碎，雷劫本源熄灭，幽瞳石化的尾巴在他掌心碎裂…… 全是死。 全是痛。 可就在这些画面深处，夜澜忽然察觉——每一次死亡瞬间，都有一道银发虚影试图冲出，却被无形屏障挡回。那影子站在光与暗的交界，抬手，像是要拉他。 不是幻觉。 是被压制的痕迹。 他不逃，反而沉入幻象，顺着幽瞳留在识海的月华印记反向追溯——找到了。那屏障来自幽冥殿主的神魂烙印，强行遮蔽了某些记忆的接入点。 夜澜咬破舌尖，血腥味炸开，神志一清。 他在识海中默念，一字一顿：“找你真正的父亲……” 话音落。 额头骤然刺痛，银色月纹浮现，如月割开夜幕。一股古老神念自幻天塔深处苏醒，顺着血脉奔涌而下，直冲右臂。 不是功法，不是秘术。 是战斗本能。 是千百次生死搏杀凝成的肌肉记忆。 夜澜放空心神，任那股力量接管身体。刹那间，冰火双脉逆转，灵力化作银白月华，顺着经脉奔腾。幽陨剑嗡鸣出鞘，龙角骨鞭震颤共鸣，两件兵器在空中划出同一道弧线——起手式，名为“月华倾天”。 幽冥殿主瞳孔一缩。 他认得这一招。 三百年前，银发男子立于中州祭坛，一掌推出，九名混沌使者当场湮灭。那一战，被称作“月落九渊”。 可那男人已死。 怎么会在一个重生者身上重现！ 夜澜动了。 他没有冲锋，而是以极慢的步伐逼近，每一步落下，地面结出冰晶，月华顺着鞋底蔓延。幽冥殿主抬手结印，魂缚咒加压，可夜澜眼神清明，仿佛根本不受影响。 “你见过他最后一眼。”夜澜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幽冥殿主后退半步。 夜澜突进。 快得不像人类。 右掌推出，月华凝成巨掌，轰然拍下。幽冥殿主双臂交叉格挡，护体灵光炸裂，整个人被轰飞十余丈，撞断三根石柱才停下。他嘴角溢血，面具碎裂，左眼瞳孔剧烈收缩。 夜澜跟上。 一步，两步，三步。 他在三息内适应了传承的割裂感——意识在前，身体在后，可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得像演练过千遍。他能感觉到，银发男子的神魂印记正缓缓融入自己命格，不是取代，而是补全。 他停在幽冥殿主面前，一掌按上对方胸口。 没有杀意，只有触碰。 刹那间，记忆涌入。 银发男子站在巨大裂隙前，身后是崩塌的祭坛，九具尸体横陈。他回头，望向镜头，面容模糊，可那眼神——和夜澜一模一样。 “封印必须完成。”他低声说，“但混沌不会死，它只会沉睡。等它醒来，唯一能终结它的，是融合了月神血脉与双生灵脉的继承者。” 画面跳转。 他将神魂注入裂隙，身体化作光点消散。最后一瞬，他看向远方，仿佛穿透时空，直视夜澜双眼。 “孩子，我等你。” 记忆断了。 夜澜收回手，呼吸微乱。体内月华暴动，经脉像被滚水冲刷，他单膝跪地，喉头腥甜，却硬生生压下。 幽瞳闪身而至，三尾展开，月华护住他识海。雷嗔踉跄跑来，赤脚踩在碎石上，电弧在足尖跳跃。 “你……刚才那招……”他喘着，“是初代守护者的绝学” 夜澜没答。 他缓缓抬头，望向西漠方向。风卷起沙尘，远处天际线模糊，可他识海中，一幅星图正在浮现——与塔心石共鸣时出现的坐标一致，指向黄泉宗旧址。 父亲没死。 是神魂自毁，化作封印之力，镇在裂隙最深处。 而他，不是来复仇的。 是来完成最后一击的。 “走。”夜澜站起，左手握紧幽陨剑，剑柄沾血，滑得几乎握不住。他用力攥紧，指节发白。 “去黄泉宗。” 雷嗔张嘴想问，被他抬手制止。 “别问。”夜澜声音低沉，“问了你也答不了。” 他迈步向前，步伐稳定，可每一步落下，剑尖都在轻微颤抖。传承之力未稳，经脉仍在撕裂，他靠意志撑着，不让身体暴露虚弱。 幽瞳紧跟其后，尾巴轻轻扫过他后背，像是在确认他还站着。 风更大了。 沙尘扑面，夜澜抬手扶了扶面具，右脸灼伤处隐隐作痛。他没管，目光死死盯着远方。 忽然，他脚步一顿。 识海中，幻天塔第二层深处，那行“时空回溯残篇”突然震动，浮现出新的文字—— 可追溯至封印当日，时限三刻。 他呼吸一滞。 不是现在用。 是等他抵达黄泉宗，踏入裂隙那一刻，才能启动。 可代价是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 “雷嗔。”他忽然开口。 “在！” “等会进宗门，别跟太近。” “为啥” “怕你被我误伤。” 雷嗔一愣，随即咧嘴：“你当我劈不动雷了” 夜澜没笑。 他只是把龙角骨鞭插进腰带，右手握紧幽陨剑，继续前行。 沙尘中，三道身影渐行渐远。 剑尖滴落的血，在雪地上画出一道断续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