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冥主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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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睁眼的瞬间，背后幽陨剑猛地一震，剑鞘裂痕蔓延至中部，雷纹发带崩开半截。他没动，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叩，三道冰雷灵流顺着经脉回旋，压住了左臂皮下那道血色咒印的抽搐。 塔内三年，外界才过去三天。 他站起身，墨色云纹长袍无风自动，衣摆边缘浮现出细密的防御阵图纹路。这身由夜渊令幻化的战袍，如今已能随心应变——不是靠外力加持，而是双脉运转至极致后，灵力与神魂共鸣的自然外显。 左手掌心的咒印还在，像一枚嵌进血肉里的烙印。但它不再躁动，反而沉得像块寒铁。夜澜知道，这是幻天塔在排斥混沌的反噬，也是他强行以《玄冰雷诀》逆推“光蚀”特性的结果——三年苦修，不止提纯了灵力，更让他摸到了克制混沌的门缝。 他抬手，一道银紫色雷光在指尖凝聚，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之力，而是夹杂着一丝近乎月华的澄澈光晕。 “成了。”他低语。 下一秒，身形破空而出。 南疆荒原，黄沙卷地。 风里带着腐叶与硫磺的气息，远处焦黑的枯林像被烧尽的骨骸，横七竖八地插在龟裂的大地上。夜澜落地时脚步未停，肩甲上的裂口还在渗血——那是三天前被混沌魔神虚影撕开的伤，雷嗔留下的雷源印记勉强封住了经脉逆流，但每走一步，肋骨处就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他没回头。 幽瞳跟在他左侧三步远，三尾轻摆，银发间月牙簪微颤。她没说话，但夜澜知道她在扫描四周。刚才那一瞬，她瞳孔裂成三勾玉，尾巴尖结出了一朵冰花——这是她发现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十二个。”她终于开口，“地底，黑雾缠绕，灵识被吞。” 夜澜点头，脚步未停。 他知道是谁来了。 冥主的爪牙，从不空手出动。 第一道黑影破土而出时，是块拳头大小的碎石被震飞。紧接着，地面裂开，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掌抠住沙地，猛地将整具躯体拽出。 三米高，肌肉虬结，通体覆盖着沥青般的黑膜，双眼空洞如深渊。它手持骨刃，刀身布满锯齿，挥动时竟无声无息。 夜澜拔剑。 幽陨剑出鞘的刹那，紫光炸裂，雷火交织，直斩夜叉脖颈。 剑落，却如斩虚影。 那夜叉头颅被劈开一道裂痕，黑雾涌出，瞬间愈合。反手一刃，骨刃划过夜澜肩甲，玄铁软甲应声撕裂，血线迸现。 他退。 一步踏进岩阵，身后巨石轰然炸碎。 “物理无效。”幽瞳闪至他身侧，尾巴横扫，空间微曲，将第二只扑来的夜叉偏移轨迹，“它们不是实体。” “不是实体，也得有弱点。”夜澜靠在巨石后，呼吸平稳，指尖在剑身上一抹，雷火与冰脉同时注入，剑刃嗡鸣。 他闭眼，神识回溯塔内三年的推演。 《玄冰雷诀》第七式“光蚀”，本为净化阴邪之用，需以极阳雷火为引，极寒冰脉为锁，再借月华之力凝成“破妄之光”。他没月华，但有幽瞳。 “借你一点。”他睁眼，看向幽瞳。 她点头，三尾齐摆，掌心凝聚出一团清冷月华，轻轻按在幽陨剑脊上。 剑身骤亮，银光如月悬空。 夜叉们开始躁动。它们的动作明显迟滞，瞳孔收缩，像是被强光刺痛。 “果然怕光。”夜澜冷笑。 他将剑插入地面，双脉齐运，雷火自地脉上涌，冰脉如锁链缠绕，月华顺着剑身蔓延，整把剑像一轮升起的银月，照亮了整片荒原。 十二夜叉同时停步，黑雾翻腾，发出低沉的嘶吼。 “它们在结阵。”幽瞳低声道。 夜澜没答。 他跃起，双手握剑，剑光如瀑，自上而下劈落。 “银月裁决！” 一剑出，天地仿佛被裁开。 银色剑光横扫百米，所过之处，夜叉身躯僵直，关节处裂开细纹，黑雾被强行剥离，像是被光刃一层层剥开。第一只，崩解；第二只，碎裂；第三只，化作黑烟溃散。 十二具躯体，同时崩塌。 最后一缕黑烟未散，竟在空中缓缓凝聚，扭曲成模糊人形，面部轮廓若隐若现，像是戴着半张残破面具。 它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冥主大人……邀您赴‘血月盛宴’。” 夜澜没动。 剑尖轻挑，银光一闪，黑烟人形被斩成两截，消散于风中。 他低头看幽陨剑，剑身上的月华已散，但那道银紫色的纹路却更深了，像是被刻进了金属深处。 “不去，是死。”他低声说，“去了，才是活。” 幽瞳看着他，尾巴尖的冰花悄然绽放。 夜澜转身，脚步踏向南疆深处。 风沙卷起，吹开他半边衣袍，露出背后夜渊令上浮现的一道新纹——银月当空，剑光如裁。 他没再说话，但每一步都比之前更稳。 左臂的咒印依旧蛰伏，可他知道，它在等。 等下一个破绽。 等下一次侵蚀。 但他也在等。 等南疆的月，等巫族的秘，等一个能救月璃的机会。 荒原尽头，一座残破石庙伫立在沙丘之上，门楣刻着扭曲的骷髅纹，与黄泉宗主袖口如出一辙。 夜澜走近，脚步未停。 庙门在他经过时，无声开启。 一道黑影立于门内，背对月光，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塔心石，石上符文与幻天塔同源。 “你来了。”黑影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夜澜停步，剑未收。 “你是谁” 黑影缓缓转身，面具下露出半张布满黑色血管的脸，左眼瞳孔呈同心圆结构。 “冥主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