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风谷险，伴金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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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岩矿洞的阴冷潮湿，如同跗骨之蛆，渗入石屋的每一寸缝隙，也渗入向之礼沉静表象下的每一寸骨髓。 三个月的光阴，在矿车链条单调刺耳的摩擦声和守卫们粗鄙的呼喝声中悄然流逝。 丹田深处那道狰狞的裂痕，在老王头那“死人堆里扒出来”的神异固元丹滋养下，早已弥合如初，新生的壁垒温润坚韧，甚至透着一丝破而后立的凝练光泽。 蛰伏的“金罡之气”变得温顺，如同被驯服的凶兽，缓缓吞吐着精炼的灵力，不再撕扯根基。 炼气九层初阶的力量充盈四肢百骸，远比寻常九层修士更加凝实内敛。 然而，这力量被他以《敛气术》牢牢锁死在炼气七层的表象之下，如同一柄收入最普通皮鞘的绝世凶刃，锋芒尽敛。 每日矿洞值守，面对赵管事呼来喝去的嘴脸和王麻子等人毫不掩饰的轻慢，他如同最沉默的顽石，脸上只有一片被矿尘覆盖的麻木平静。 唯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冰寒与算计。 向云海那边，自“献丹”之后，再无动静。 如同石沉大海。 但向之礼心中清楚，那三枚“来历不明”的固元丹，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绝不会轻易平息。 他在等，等一个更清晰的信号，或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这日，向之礼刚结束一轮枯燥的绞盘值守，用冰冷的溪水洗去脸上沾染的矿尘和油污。 寒风卷着砂砾抽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正准备返回那间阴冷的石屋，继续以神识引导稀薄的灵气，温养新生的丹田壁垒。 “向七！滚过来！” 一声粗鲁的呼喝自身后传来。 是赵管事。 他矮胖油腻的身躯裹在一件脏兮兮的皮袄里，手里捏着一枚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玉符，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不耐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向之礼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的平静：“管事有何吩咐” 赵管事将玉符随手抛了过来，如同丢一块骨头：“算你小子走狗屎运！家族任务，指名点姓要你去！黑风谷，采集‘伴金石’！明日卯时，庄门口集合！滚去准备吧！” 玉符入手微凉，带着家族执事殿特有的灵力印记。 神识扫入，任务信息清晰浮现：前往大晋东部边境“黑风谷”，采集金系修士必需之物“伴金石”，限期五日。 任务等级：危险（标注有遭遇其他修士抢夺风险）。 执行人：向之礼。 发布人落款处，一个铁画银钩、透着森严之气的“向”字——正是大长老向问天的印鉴！ 大长老亲自安排 向之礼心头微凛。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符边缘。 黑风谷…此地凶名在外，位于大晋与邻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地形险恶，常年罡风如刀，更有地底阴煞之气侵蚀，滋生凶戾妖兽。 更重要的是，伴金石作为炼制金系法器、稳固金系灵力的重要辅材，价值不菲，向来是散修和小家族修士争抢的目标！ 每一次伴金石矿脉的发现，都伴随着血腥的厮杀！ 这任务，绝非走运！ 更像是…将他这个“根基受损、跌落凡尘”的前天才，丢进一个更加凶险的角斗场！ 是大长老对他“献丹”之举的回应 还是…向云海一脉借刀杀人的试探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混合着丹田深处那蛰伏的“金罡之气”被“伴金石”三字引动的一丝微弱的渴望悸动。 危险…亦是机缘！ 伴金石蕴含的精纯金气，正是《金罡诀》所需！ 更是他稳固新生丹田、积蓄力量的绝佳资粮！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赵管事那混杂着轻蔑与看戏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黑亮的眸子深处，一点比黑铁岩更冰冷的幽芒一闪而逝。 “是，管事。” 翌日卯时，天色未明。 向家庄巨大的青石门楼下，寒风凛冽如刀。 三匹神骏的乌鳞马喷吐着灼热的白气，不耐地刨着蹄子。 马背上，端坐着三名气息沉凝的向家护卫，为首一人炼气八层修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正是此次任务的领队，向家执法堂出身的铁卫——向铁山。 他身后两名护卫，皆是炼气六层巅峰，神色肃穆。 向之礼的身影出现在门楼下。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靛青旧袍，气息被《敛气术》牢牢压制在炼气七层，步履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虚浮，脸色在晨光熹微中显得苍白憔悴，将一个“根基受损、勉力支撑”的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 向铁山冰冷的目光扫过向之礼，如同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不带丝毫情绪。 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上马。此行凶险，跟紧，莫拖后腿。” 没有多余的废话。 向之礼沉默地翻身上了分配给他的一匹普通青骢马。 马鞭脆响，四骑如同离弦之箭，碾过满地寒霜，冲出向家庄厚重的门楼，朝着东方莽莽群山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 唯有马蹄踏碎冻土的沉闷声响和凛冽的寒风呼啸。 越往东行，地势愈发崎岖，植被也变得稀疏枯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荒凉肃杀的气息。 灵气愈发稀薄驳杂，带着一股刺骨的罡风刮过裸露岩石留下的铁锈腥味。 三日疾驰。 当一片被灰黑色、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巨大风蚀岩柱所包围的险恶峡谷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连胯下的乌鳞马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黑风谷！ 还未靠近，一股无形的凶戾之气便扑面而来！ 峡谷入口如同巨兽狰狞的咽喉，两侧高达百丈的嶙峋岩壁呈现出一种被常年罡风切削的怪异扭曲形态，布满了深邃的风蚀孔洞，发出呜呜咽咽如同鬼哭般的尖啸！ 灰黑色的砂砾被狂暴的罡风卷起，形成一道道浑浊的龙卷，在峡谷入口处盘旋肆虐，视线所及一片昏黄混沌！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土腥气、铁锈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煞气！ “下马！” 向铁山勒住缰绳，声音凝重，“前方罡风猛烈，马匹难行。步行入谷，各自小心！伴金石矿脉在谷中‘鹰嘴岩’下方，按图索骥！” 他抛给向之礼一枚粗糙的兽皮地图，上面用炭笔简单勾勒着谷内地形和一个醒目的标记。 “伴金石乃天地金气精华凝聚，多生于地脉金气汇聚、受罡风煞气长年冲刷的岩层深处。其性刚锐，采集时需以金系灵力包裹，避免金气散逸。” 向铁山简短地交代了几句要点，便不再多言，率先顶着狂暴的罡风，身影如同磐石般，一步步踏入那昏黄混沌的谷口。 两名护卫紧随其后，灵力护罩亮起微弱的光芒，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向之礼收起地图，深吸了一口带着砂砾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 丹田深处那缕蛰伏的“金罡之气”似乎被此地浓郁的金铁煞气所引动，传来一丝微弱的渴望。 他并未立刻撑起灵力护罩，而是将《敛气术》运转到极致，气息牢牢锁死在炼气七层。 同时，那远超同阶的神识之力如同无形的触角，极限铺开，谨慎地探入前方狂暴的风沙之中。 风！不再是无形无质！ 在极限入微的神识感知下，那看似混乱狂暴的罡风，其内部竟隐藏着无数道极其细微、却方向各异、带着锋锐切割之力的“风线”！ 这些风线如同无形的刀刃，相互交织、碰撞、湮灭，形成一张充满死亡陷阱的无形罗网！ 更深处，峡谷两侧岩壁的风蚀孔洞中，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带着腥臊气息的生命波动！ 是盘踞此地的妖物！ 一步踏入谷口！ 轰！ 狂暴的罡风如同无数道冰冷的鞭子，瞬间抽打在身上！ 衣衫猎猎作响，裸露的皮肤如同被细密的刀片刮过，传来清晰的刺痛！ 砂砾打在脸上，生疼！ 向之礼脚步沉稳，身形在狂风中微微晃动，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衡。 他并未硬抗罡风的正面冲击，而是凭借着神识对“风线”轨迹的精准预判，如同穿行在暴风雨中的海燕，每一次脚步的挪移、身体的微侧，都恰到好处地避开风势最狂暴、切割力最强的核心区域！ 动作看似笨拙踉跄，却将风力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神识如网，捕捉着风沙中每一丝细微的波动，更警惕着岩壁孔洞中可能潜伏的危险。 一路深入，地势愈发险恶。 巨大的风蚀岩柱如同狰狞的巨人骸骨，沉默地矗立在昏黄的风沙中。 地面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和深不见底的裂缝。 空气中那股阴寒的煞气也愈发浓重，如同无形的冰针，试图钻入骨髓。 前方领路的向铁山三人，凭借着修为硬抗罡风，护罩光芒在风沙中明灭不定，速度并不快。 向之礼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气息平稳，看似狼狈，实则消耗远小于旁人。 约莫深入峡谷十余里，绕过一片如同巨兽獠牙般交错的乱石林。 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 谷地中央，一座高达数十丈、形似秃鹰俯视的狰狞黑色巨岩拔地而起！ 巨岩底部，隐约可见一片被人工开凿过的痕迹，散落着一些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矿石碎屑。 鹰嘴岩！到了！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动手！” 一声沙哑凶戾的暴喝，毫无征兆地从右侧一片密集的风蚀石柱群后炸响！ 咻！咻！咻！ 三道闪烁着不同灵光的凌厉攻击，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撕裂昏黄的风沙，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扑领头的向铁山！ 一道赤红的火焰箭矢，带着灼人的高温！ 一道幽蓝的冰锥，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一道土黄色的厚重石矛，裹挟着沉闷的破空声！ 三道攻击，分属火、冰、土，配合默契，角度刁钻，瞬间封死了向铁山所有闪避的空间！ 袭击者赫然是三名炼气后期修士！ 一名炼气八层火系，两名炼气七层巅峰（冰、土）！ “敌袭！结阵！” 向铁山反应极快，暴喝声中，炼气八层的气息轰然爆发！ 一面厚重的玄铁塔盾瞬间出现在身前，土黄色的灵力光芒大盛！ 同时，他身后的两名护卫也怒吼着催动灵力，一人祭出一面水蓝色小盾，一人挥刀斩出一道金色刀罡，试图格挡！ 轰！轰！噗嗤！ 震耳欲聋的爆鸣在狭窄的谷地中回荡！ 火焰箭矢撞在玄铁塔盾上，炸开漫天火星！ 冰锥被金色刀罡勉强劈碎，寒气四溢！ 但那道最沉重的土黄色石矛，却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洞穿了水蓝色小盾的防御，狠狠贯入那名炼气六层护卫的胸膛！ “呃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护卫如同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胸口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重重砸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毙命！ “老赵！” 另一名护卫目眦欲裂！ “桀桀！向家的走狗，留下伴金石，留你们全尸！” 三名蒙面劫修从石柱后闪身而出，为首的火系修士手持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刀，眼神凶戾！ 他们显然埋伏已久，就等着向家人抵达矿点松懈的瞬间！ 向铁山脸色铁青，塔盾挡住火焰长刀的劈斩，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他独斗那名炼气八层的火系劫修，虽修为相当，但失了先手，又被另外两名炼气七层巅峰的劫修从旁夹击，刀光冰锥连绵不绝，瞬间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仅存的那名向家护卫更是被两名劫修逼得左支右绌，身上瞬间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眼看就要步同伴后尘！ 混乱的风沙中，向之礼的身影如同被遗忘的尘埃，悄然退到了鹰嘴岩巨大阴影的边缘。 他低垂着头，靛青的旧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气息被他死死压制在炼气七层，甚至刻意流露出惊慌失措的波动，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厮杀吓破了胆。 然而，那低垂的眼睑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却如同万载寒潭，冰冷地倒映着战场中每一个细节！ 三名劫修的功法路数、灵力运转的节点、配合间的微小间隙、甚至他们看向鹰嘴岩下伴金石矿点那贪婪的眼神…一切都在他极限入微的神识扫描下，无所遁形！ 机会！ 就在那名炼气七层巅峰的土系劫修，因同伴压制住了向家护卫，心神稍懈，正欲凝聚灵力，再次施展那威力巨大的石矛术，给予向家护卫致命一击的刹那—— 他体内土系灵力流转至右臂经脉，旧力刚尽，新力将生的那个极其短暂的迟滞点！ 向之礼动了！ 他不再伪装！ 一直刻意收敛、压制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炼气九层初阶的灵力毫无保留！ 淡金色的光芒瞬间包裹全身！ 一股远比炼气七层强横凝练数倍的气息，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撕裂了昏黄的风沙！ “什么！” “炼气九层！” 三名劫修同时骇然变色！ 尤其是那名正准备施展石矛的土系劫修，更是心神剧震，凝聚的灵力瞬间紊乱！ 就在他心神失守、灵力迟滞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向之礼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脚下发力，坚硬的岩石地面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目标并非劫修，而是鹰嘴岩下那片散落着伴金石碎屑的矿点！ “小辈尔敢！” 为首的火系劫修惊怒交加，烈焰长刀猛地逼退向铁山，一道狂暴的火龙脱手而出，咆哮着卷向向之礼的后背！ 试图阻止他抢夺伴金石！ 然而，向之礼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狂奔的身影在火龙及体的前一瞬，极其诡异地一个矮身旋步！ 狂暴的火龙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将他身后一块巨大的岩石烧得通红炸裂！ 而他借着旋转的力道，速度不减反增，如同炮弹般射入矿点！ 矿点内，散落的伴金石碎屑闪烁着微弱的金芒。 向之礼看也不看那些碎屑，神识早已锁定岩壁深处一块半嵌入石层、足有拳头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深沉暗金色泽、散发着浓郁精纯庚金之气的伴金石原矿！ 他右手五指如钩，凝练的淡金色灵力包裹指尖，如同最锋利的钻头，狠狠刺入坚硬的岩壁！ 碎石飞溅！ 噗嗤！ 五指深深嵌入岩层，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那块暗金原矿！ 一股精纯、锋锐、带着大地厚重感的庚金之气，瞬间顺着手臂涌入体内！ 丹田深处那缕蛰伏的“金罡之气”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猛地活跃起来，发出贪婪的嘶鸣！ “到手！” 向之礼心中一定，猛地发力回抽！ 就在暗金伴金石脱离岩壁的刹那—— “找死！” 那名被逼到绝境的炼气七层冰系劫修，眼见伴金石被夺，彻底疯狂！ 他拼着硬挨了向家护卫一刀，左肩鲜血狂飙，却不管不顾，双手猛地合拢，一股极寒的冰系灵力疯狂汇聚，瞬间凝结成一支三尺长短、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棱长矛！ “玄冰刺！去死吧！” 他面目扭曲，将所有的恨意与疯狂灌注其中，冰棱长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审判，瞬间跨越数丈距离，直刺向之礼毫无防备的后心！ 角度刁钻狠辣，时机把握妙到巅毫！ 正是向之礼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且心神因伴金石到手而微松的刹那！ 死亡的阴寒瞬间笼罩！ 向铁山被火系劫修死死缠住，救援不及！ 仅存的向家护卫更是自顾不暇！ 千钧一发！ 向之礼甚至没有回头！ 他那极限入微的神识，早已如同最精密的预警雷达，清晰地“看”到了那冰棱长矛破空而来的轨迹、速度、以及核心处那一点凝聚到极致的冰系灵力的致命锋芒！ 更捕捉到了身后那名冰系劫修因疯狂催动灵力、而导致胸前空门大开的致命破绽！ 躲来不及！ 硬抗以他此刻的状态，仓促间硬接这蓄势已久的炼气七层巅峰一击，必遭重创！ 电光石火间，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念头瞬间成型！ 他不退反进！ 身体借着回抽伴金石的力道，猛地向前一个极其别扭的踉跄前扑！ 同时，左手早已悄然扣在腰间储物袋上的指尖猛地一弹！ 一道微不可察的乌光，如同潜伏的毒蜂，无声无息地贴地激射而出！ 目标并非冰棱长矛，而是那名冰系劫修因疯狂催动灵力、而暴露无遗、毫无防护的心口！ 噗嗤！ 冰棱长矛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恐怖的穿透力，擦着向之礼前扑的背脊掠过！ 锋锐的矛尖撕裂了靛青的旧袍，在他后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瞬间被冰霜覆盖的狭长血口！ 刺骨的冰寒混合着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然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呃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自身后响起！ 那名疯狂掷出冰矛的劫修，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 那里，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凭空出现！ 没有鲜血喷涌，伤口边缘瞬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碳化状态！ 一股阴毒、灼热的毁灭性能量，正顺着伤口疯狂侵蚀着他的心脉！ “噬…噬心钉！”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气音，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痛苦取代！ 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栽倒在地，剧烈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心口那个焦黑的小洞，兀自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兔起鹘落！生死一瞬！ 矿点内，向之礼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后背那深可见骨、被冰霜覆盖的伤口，刺骨的寒意和剧痛让他脸色煞白，额角冷汗滚滚而下。 右手，却紧紧攥着那块刚挖出的、沉甸甸的暗金伴金石原矿！ 矿石表面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精纯的庚金之气丝丝缕缕渗入体内，与丹田的“金罡之气”隐隐呼应，带来一种奇异的熨帖感。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冷汗的脸上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被剧痛和冰冷覆盖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冰冷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扫过那名心口焦黑、兀自抽搐的冰系劫修尸体，最终落在那块散发着浓郁金气的伴金石上。 血，顺着后背的伤口，浸透了破烂的靛青旧袍，一滴滴落在冰冷灰黑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