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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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的短暂休憩，在拥着她温暖身体的情况下，竟比一整晚的深度睡眠还要解乏。闹钟轻柔地震动起来时，时晏立刻伸手按掉，没有惊动怀里的苏晚分毫。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又凝视了她安静的睡颜片刻，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衣柜前，他脱下身上那件被苏晚抓得皱巴巴、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她身上香气的衬衫，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熨帖笔挺的白衬衫，一丝不苟地系好每一颗纽扣，将领带重新打正。 镜子里的人瞬间恢复了那个冷峻、威严、掌控一切的时氏总裁形象。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短暂的二十分钟充电，让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仿佛充满了无限能量。 他走回床边，俯下身，在苏晚安睡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然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和文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休息室，轻轻带上了门。 走向会议室前，他拿起手机，给那个沉睡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我去开会了。有事找阮晓东。】 信息发送成功，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推开了通往下午战场的大门。门内是无数等待决策的议题和精明干练的下属；门外的休息室里，是他刚刚充电完毕、需要守护的宁静港湾。两个世界，此刻被他清晰地划分开来。 苏晚猛地睁开眼，陌生的昏暗环境让她心头一悸，瞬间清醒。天花板是冷感的深灰色，空气里弥漫着不属于她房间的、极淡的雪松和皮革混合的气息。几秒钟的茫然过后，记忆才如潮水般涌回——这是时晏的休息室。 她摸索着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数字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下午三点半！ “天……”她低呼一声，几乎从床上弹起来。自己居然睡了快三个小时这简直像是某种昏厥！ 残留的睡意被震惊彻底驱散。她慌忙掀开被子下床，手脚麻利地将自己弄乱的床褥铺得平平整整，力求不留一丝褶皱的痕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烟粉色的吊带裙还算整齐，只是肩带有些滑落。她环顾四周，开始寻找那件至关重要的流苏外衫——那是她面对外界的“铠甲”。 地上没有。沙发上也没有。她蹙着眉，努力回溯模糊的记忆片段。睡着前……好像有时晏抱着她然后……她似乎挣扎着脱掉了那件有点碍事的外衫……随手一丢 这个画面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的瞬间，苏晚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像被沸水烫过。她懊恼地捂住脸，简直想原地消失。最终，目光锁定在墙角的衣柜上。她走过去，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柜门。 里面整齐地挂着时晏的备用西装和衬衫，清一色的冷色调。而她的那件柔软的烟粉色流苏外衫，被小心地挂在一件深灰色西装旁边，像一个突兀又和谐的闯入者。时晏挂的。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取下外衫，迅速披好，仔细系好带子，仿佛重新披上了防御的盔甲。蹑手蹑脚地走到休息室门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一片寂静。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虽然时晏发信息说去开会了，但都这个点了……她轻手轻脚地拧开门把手，探出半个脑袋。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她松了口气，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下，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最近的娱乐八卦，试图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和脸上未散的热度。 没过多久，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苏晚赶紧坐正。 门被推开一条缝，阮晓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并未完全进来，只是站在门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恭敬地询问：“苏小姐，打扰了。请问您想喝点什么咖啡、茶、果汁或者需要一些点心吗” 苏晚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不用麻烦了阮特助，我喝水就好。” “好的。水在那边吧台，杯子是干净的。”阮晓东微微欠身，“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按座机上的数字‘1’，可以直接呼叫我。” “谢谢。”苏晚真心实意地道谢。阮晓东这份周到又保持距离的体贴，让她感觉很舒服。 阮晓东点点头，安静地退了出去，再次将空间留给她。 --- 会议室内，气氛肃穆。轮到某个子公司负责人做冗长的月度绩效与奖惩报告。时晏坐在主位，看似专注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轻点。他瞥了一眼腕表，四点三十五分。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解锁，点开置顶的对话框，指尖轻点：【醒了吗】 信息几乎是秒回：【早醒了！我又不是猪！】后面还跟了一个气鼓鼓的兔子表情。 时晏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飞快地打字：【当然不是猪。我总不能找只猪来当我女朋友。】 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连串愤怒的炸弹和锤子表情包，仿佛能听到苏晚隔着屏幕的咆哮。 时晏的笑意更深了，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从他拿起手机那一刻起，会议室内原本聚焦在汇报人身上的注意力，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悄悄转移到了他身上。几位子公司副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认真聆听汇报，实则内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时总今天心情这么好看手机看得笑成这样跟谁聊天呢女朋友一定是女朋友！惊天大新闻啊！ 时晏全然不觉，指尖继续跳跃：【好了，不气。会议马上结束。想想，今晚想做什么我陪你。】后面加了一个摸头的安抚表情。 信息发送成功，他放下手机，重新看向汇报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自持，仿佛刚才那个对着手机笑得温柔的男人只是个幻觉。 --- 苏晚看着屏幕上那句“今晚想做什么我陪你”，刚刚平复的心绪又起了波澜。做什么这是个问题。 普通情侣约会做什么逛街不行，分分钟被认出来引发骚动。看电影密闭空间，风险更大。去外滩散步夜景虽美，但人潮汹涌，简直是自投罗网。 她托着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既安全又能享受二人时光的方案。无奈之下，她点开了和夏晴的私聊窗口。 【小美女，问你个问题】 夏晴回得很快：【怎么了苏晚姐要问什么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苏晚斟酌着打字：【你平时休息的时候，和朋友（特别是异性朋友）会做什么就那种……比较私密性好点的活动】 过了一会儿，夏晴的信息跳出来：【嗯……一般要么就宅在家里看看电影打打游戏要么和朋友一起去打高尔夫或者去朋友郊外的庄园露营烧烤】 苏晚看着回复，额角滑下三条黑线：【高尔夫你们这么商务啊好的，谢谢啊……】 宅家、高尔夫、庄园露营……这些选项要么太普通，要么场地要求太高，显然都不适合她和时晏此刻“见不得光”的状态。她挫败地把手机丢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