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娘亲说,这叫做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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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光军的日子,变得可谓是水深火热,前所未有地充实。 君天碧下令全军轮换种地的壮举已然足够惊世骇俗。 谁曾想,这仅仅是苦日子的开端。 白日里,顶着日头在田埂间学习如何默契配合、协调发力已是腰酸背痛,还要被甘渊和江逾白赶到演武场上,进行残酷得死去活来的操练。 甘渊的剑招刁钻狠辣,专挑人痛处和薄弱环节攻击。 江逾白则更重技巧与配合,要求严苛,一丝不苟,教导如何在乱军中一击毙敌。 逼得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稍有懈怠便是皮开肉绽,当真是在刀尖上舔血,避无可避。 一天下来,人人身上挂彩,叫苦不迭,几乎是爬回营帐的,只想倒头就睡。 当然,夜晚也并非安宁。 每当月色笼罩营地,疲惫的士兵们刚刚沉入梦乡,数十道黑袍鬼影便会神出鬼没悄地潜入各个营帐。 这些曾经的“黑袍怪物”,如今被君天碧称为“暗卫教头”,力大无穷,不知疲倦。 它们不杀人,专挑人睡意正浓时下手,令人防不胜防。 有时是突然在你耳边吹一口阴气,有时是悄无声息地摸走你枕边的兵器,有时更是直接将睡梦中的士兵连人带被子拖出营帐,丢在寒冷的露天地里...... 整个营寨彻夜不得安宁,无人能睡个整觉,都不敢脱盔甲。 即便如此,依然屡屡中招。 白日被虐,夜晚被袭,连续数日下来,营中上下哀嚎遍野,怨声载道。 夜深人静时,甚至能隐约听到某些年轻士兵偷偷啜泣的声音。 这哪里是军营简直是人间炼狱!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北夷的耳目。 几名奉命前来探查虚实的北夷斥候,潜伏在远处。 看着尧光军营地里,白天热火朝天地......垦荒种地 晚上又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和打斗声 一个个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尧光军......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个斥候压低声音嘀咕,“迟迟不敢应战也就罢了,躲起来种地晚上还自己人打自己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谁知道呢,君天碧行事向来疯魔。” 另一个斥候压低声音,“不过,倒是探清了一件事,杜督公......确实被安置在侍卫营里。” “与那些鹰犬同住......守卫森严,我们根本无法近身,更别提向杜督公探听虚实了。” 他们又小心翼翼地靠近中军主帐。 远远便看到一道白发身影抱着什么东西,大摇大摆地进了主帐。 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晃荡到侍卫营里,竟无人阻拦! “等等!你们看主帐那边!那个进出的白发女子......是不是离耳城郡主带来的那个她怎么会宿在君天碧的主帐里,还出入自由!” “这尧光军营,简直成了筛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快,我们必须立刻回去,将这里的情形,尤其是杜督公的处境和主帐的异常,禀报杜将军!” 鬼地方,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邪门! 斥候们不敢久留,带着满腹的疑惑和这惊人的消息,迅速撤离,准备回去禀报杜纪云。 他们自以为行动隐秘,却并未察觉...... 在他们离去的同时,回主帐的耽鹤瞥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主帐内,灯火温融。 耽鹤抱着江逾白刚刚给她的一大包肉脯,像只囤食的小松鼠,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帐内,君天碧正坐在案后,翻看着各营将领呈报上来的记录,关于麾下士兵在训练中的表现。 甘渊则坐在她身侧,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正用匕首仔细地削皮,然后切成刚好入口的小块。 耽鹤走到一旁,自顾自地坐下,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肉脯,嚼了嚼。 “刚才......有北夷的斥候......在外面偷看。” “走了。” 甘渊正好切好一块苹果,用刀尖插着,自然地喂到君天碧嘴边。 君天碧目光未离卷宗,就着他的手吃了,甘渊这才将下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嚼着苹果,他这才无所谓地挑眉,看向耽鹤。 “是来找你的吗小怪物。” “哦,还有你的......罗刹鬼军” 耽鹤啃着肉脯,摇了摇头,连个眼神都没给甘渊。 甘渊嗤笑一声,“怎么是对你那北夷旧主还有情分,所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来去自由,把人放跑了” 耽鹤根本当他是空气,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肉脯的美味中。 君天碧推开甘渊又喂猪一样递过来的苹果块,“她的旧主,怕是宁舒雨。” “北夷那群自视甚高的莽汉,骨子里瞧不起女子,向来不屑,也不屑与女子过多往来,更遑论与之为伍。” 甘渊听君天碧这话里,对宁舒雨那个白莲花竟似有几分......了解,欣赏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撇了撇嘴,没接话,转而自己把那块苹果吃了。 耽鹤这时停下了咀嚼,再次摇了摇头。 “宁舒雨......不算旧主。” 她想了想,“她就是看中了我的本事,把我从铜雀台带出来,让我帮她办事。” 关系简单直接,各取所需罢了。 甘渊翻了个白眼:“这还不算旧主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算” 耽鹤也有样学样,对着甘渊翻了一个毫无波澜的白眼。 虽然她眼睛空洞,但这动作做出来竟有几分稚气的滑稽。 她一本正经地引用家训:“娘亲说,这叫做客户,一物......换一物。” “客户”甘渊被她这新鲜说法逗乐了,“那宁舒雨这客户,给你什么了值得你给她卖命” 耽鹤伸出一根还沾着油光的手指,比划了一下:“一,免了铜雀台......罚我的......四千五百鞭。”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二,许我沙场上的血气,滋养我的......罗刹鬼军。” 甘渊咂咂嘴,看着耽鹤那理所当然谈生意的模样,忽然觉得,跟这小怪物计较“旧主”还是“客户”,好像有点傻。 像是怕君天碧误会自己旧债未尝,耽鹤纯真眼眸在烛光下泛起妖异光泽: “娘亲说......要挑付款爽快的。” “呵,看来孤......比宁舒雨大方。” 耽鹤点头,“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君天碧垂下眼眸,指尖在军报上轻轻敲击,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