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任蟠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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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载着兴致勃勃的孙悟空与笑容满面的太白金星，稳稳落在蟠桃园那巨大的、缠绕着瑞霭霞光的园门外。 早有蟠桃园土地公领着一众黄巾力士、锄树力士、运水力士、修桃力士、打扫力士等仙吏，黑压压跪了一地，齐声高呼： “恭迎齐天大圣法驾！小神等参见大圣！” 这阵仗，比齐天大圣府开府时还隆重几分。 蟠桃园土地更是激动得胡子直抖，他万万没想到，上次大圣串门时他带大圣去吃“猴儿醉”的野路子，转眼间这位爷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真神了！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金睛放光地扫视着眼前这被五彩霞光笼罩、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液体的巨大园子，只觉得那扑面而来的果香仙气，比什么琼浆玉液都醉人！ 他大手一挥：“都起来都起来，以后俺老孙就是这园子的总管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整这些虚礼。” 语气豪爽，毫无架子。 太白金星笑眯眯地递上蟠桃园总管的金印，又对土地公和一众力士郑重叮嘱了一番“务必尽心辅佐大圣，不得怠慢”云云，便功成身退，驾云回凌霄殿复命去了。 孙悟空掂量着手中沉甸甸、刻着蟠桃图案的金印，又看看眼前这神秘莫测、香气诱人的蟠桃园，只觉得一股豪情和……馋虫同时涌上心头。 他一把拉住正想悄悄溜去指挥力士的土地公：“土地老儿，别走，快带俺老孙进去瞧瞧，这园子到底有多大桃子都长啥样了熟没熟” 土地公哪敢怠慢，连忙躬着腰，引着孙悟空走进园门。 一入园中，眼前景象更是让孙悟空这见惯了花果山奇景的石猴也惊叹不已。 只见园中别有洞天，广阔无边。 一株株蟠桃树，并非凡间桃树可比，棵棵都如虬龙盘踞，枝干苍劲如铁，却又泛着温润玉光。 树叶并非翠绿，而是如同碧玉雕成，脉络清晰，散发着莹莹宝光。更令人震撼的是树上挂着的果实。 那桃子，大的如碗口，小的也有拳头大小，并非青红，而是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瑰丽色彩，有的通体粉红，如同朝霞凝聚；有的白里透红，如同美人玉面；有的金黄璀璨，如同太阳精粹。 更有甚者，呈现出七彩流转的宝光，浓郁的仙灵之气和醉人的果香，正是从这些仙桃上散发出来，吸一口都让人飘飘欲仙。 “乖乖！好家伙！” 孙悟空看得口水直流，金睛放光，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摘离自己最近的一颗粉嘟嘟的大桃子。 “哎呦！大圣且慢！”土地公眼疾手快，连忙拦住，赔着笑脸道：“大圣爷！使不得！使不得啊！这蟠桃园里的桃树，可是分着年份品级的，不能随意采摘。” “哦年份品级啥意思”孙悟空收回手，好奇地问。 土地公指着园中区域解释道：“大圣请看，这园子分前、中、后三园。 总共有三千六百株蟠桃。 前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孙悟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园的桃树稍显“稚嫩”，果子个头也小些，但依旧灵气逼人。 土地公又指向中园：“中园这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 这里的桃树明显更高大粗壮，果实光泽更加内敛浑厚，香气也更醇厚。 最后，土地公指向园子最深处，那里霞光最为浓郁，瑞气千条，隐隐有大道符文流转：“后园那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后园的桃树，每一株都如同古老的虬龙，树皮上天然生成玄奥纹路，挂着的果实更是宝光流转，紫气氤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生命气息和道韵，看得孙悟空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啃一口。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孙悟空抓了抓耳朵，金睛滴溜溜转着，似乎在盘算什么。他忽然指着满园的桃树问道： “土地，这些桃树，一共多少株结了多少果子可都数清楚了” 土地公一愣，随即苦着脸道：“回大圣，这……这园子太大，桃树仙果灵性非凡，气息相连，数目……数目小神也只是大致估算。 “总共三千六百株。” “至于果子……开花结果时间不一，又时有成熟脱落……实难精确计数啊！” “哈哈！这有何难！” 孙悟空一听就乐了，他正愁没乐子呢，“俺老孙最擅长数数，从明天起，俺就亲自把这园子里的树，一棵一棵，一枝一枝，一果一果，都数它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以后说不清楚。” 土地公和一众力士面面相觑，数树数果子这位新总管……还真是……别出心裁！不过大圣爷发话了，谁敢说不 第二日一早，孙悟空果然精神抖擞地开始了他的“数桃大业”。 只见他扛着金箍棒，也不驾云，就在园子里蹦蹦跳跳，从最外围的前园开始。 他先跳到一棵桃树下，绕着树干转了三圈，嘴里念念有词：“一株！” 然后仰头看那枝繁叶茂的树冠。 “一根枝！” “两根枝！” “三根枝！” …… 数完树枝，又开始数叶子：“一片叶！两片叶！三片叶！……” 数着数着，眼睛就花了，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像在嘲笑他。 “嘿！这叶子还成精了跟俺老孙捣乱”孙悟空挠挠头，放弃数叶子，专注于果子。 “一个小果，两个小果，咦这有萎缩的果子，算半个不行不行，算一个……” 他数得极其认真，甚至拔下一根毫毛，吹口气，变出个小小的石猴分身，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正”字记录。 自己则像只真正的猴子一样，在树杈间灵活地窜来窜去，扒开树叶仔细查看。 土地公和一众力士远远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这场景，哪里像是威震三界的齐天大圣在履职，分明就是个顽童在玩过家家。 土地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提醒道：“大圣……大圣爷，您这样数……太费功夫了，要多久才能数得清啊” “不如……您就每日巡视几圈，看看有无虫害、有无异样即可” “那怎么行，”孙悟空从树杈上探出头，一脸严肃，“玉帝让俺老孙管这园子，那就是信得过俺，俺就得管得清清楚楚，不然以后少了一个两个，说不清楚，岂不是砸了俺齐天大圣的金字招牌” “你忙你的去，别打扰俺数数！” 说完，又埋头钻进树叶里去了。 土地公无奈摇头，只得退下。 心中却暗暗佩服，这大圣爷虽然行事跳脱，但这“较真”的劲儿，倒真是实心眼儿，接了差事是真想干好。 数了大半天，孙悟空才数完不到百株树，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眼花缭乱。 他坐在一根粗壮的桃树枝上，啃着自带的火枣，看着满园诱人的仙桃，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 土地公适时地端着一壶清露仙茶飘了过来：“大圣辛苦，喝口茶润润嗓子。” 孙悟空接过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抹抹嘴，叹道： “唉，这桃子看着真馋人，土地，你说……俺就摘个最小的尝尝就一个，尝尝味儿，玉帝老儿总不会那么小气吧” 土地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满笑容： “大圣爷，您说笑了，这园中仙桃，自有其成熟定数，未熟而摘，灵气未固，滋味寡淡事小，更可能损伤仙根，坏了其延寿增功的妙用啊。” “您想，若是因贪一时口腹之欲，毁了这九千年才得的好果子，岂不可惜” “待到蟠桃盛会，王母娘娘亲自摘下，分赐众仙，那才是功德圆满，大圣您脸上也有光不是到时候，您想吃多少没有” 孙悟空听着土地公的话，又看看那些宝光流转的仙桃，尤其是后园那些紫纹缃核的九千年大桃，想象着蟠桃会上自己作为“总管”被王母嘉奖、众仙艳羡的场景，再想想提前偷吃可能导致的“仙根受损”、“果子不甜”……那点馋虫顿时被压下去不少。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孙悟空点点头，难得地露出思索的神情，“那行，俺老孙忍忍，等它们熟透了再吃。” 他拍了拍身下的桃树，“桃树兄弟，你可得争气，好好长，到时候俺老孙第一个尝你的鲜。” 土地公悄悄抹了把汗，暗赞自己机智。 这位大圣爷，虽然野性难驯，但道理讲通了，他还是听得进去的，天真烂漫，却也并非不通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