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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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池看着院子里凭空多出来的崭新自行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确认自己没有眼花，那辆“凤凰”牌自行车，车头还系着一抹鲜艳的红绸，在灰扑扑的院子里，亮眼得过分。 他刚刚明明把所有行李都放在了门外，绝对没有这辆车。 陆砚池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新婚妻子。 孟昭南正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挂着狡黠的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你……”陆砚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半天只吐出一个字。 “哦，这个啊。”孟昭南走过去，爱惜地摸了摸锃亮的车把，“我怕我爸妈他们事后反悔，又把彩礼给要回去，所以婚礼那天乱糟糟的，我就托了个朋友，提前把这些东西都拉走了。” 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逻辑还挺顺。 “找了个地方存着，然后让他们想办法用火车托运过来的，这不，今天刚到货运站，我让朋友帮忙去取了送过来。”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孟家人的德性，陆砚池有所耳闻，孟昭南有此防备之心，完全说得通。 只是……这出现的方式，未免太神出鬼没了。 陆砚池压下心里的那点疑虑，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妻子。 他的视线从自行车上移开，落回屋内那一片狼藉，眉头又皱了起来。“先进去吧，先把屋子收拾出来。” “等一下。”孟昭南拉住他。 她转身对着院子外空无一人的土路，像是跟谁说话一样，清脆地喊了一声：“东西都搬进来吧！” 陆砚池更加莫名其妙了。 下一秒，他就看见孟昭南跟变戏法似的，先是凭空拎出两把崭新的靠背椅，接着又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八仙桌。 然后是带着大红喜字的缝纫机，崭新的收音机，一块上海牌手表…… 三转一响就这么齐齐整整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陆砚池的嘴巴微微张开，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训练和认知，在今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孟昭南可不管他心里有多震惊。 她心思一动，将空间里那些新买的“三十六条腿”的家具，一件一件往外搬。 雕花的大木床，配套的床头柜，一个气派的四门大衣柜，还有桌子，椅子，板凳，箱笼…… 没多会儿，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就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崭新气派的家具，每一件都透着喜气。 “愣着干什么呀”孟昭南擦了擦额角的汗，催促道，“快来帮忙，把这些都搬进屋里去，外面风沙大，刮坏了多心疼。” 陆砚池机械地“哦”了一声，走过去，伸手抬起一张桌角。 那沉甸甸的实木质感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他这小媳妇，不仅把孟家给的彩礼全都带了过来，还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它们变到了这个西北的小院里。 这个媳妇……还真是，有点东西。 “先打扫屋子。”陆砚池回过神，他是个行动派，立刻就规划好了步骤。 屋里被李桂花糟蹋得不成样子，地上全是垃圾，墙角还有一滩水渍，散发着一股怪味。 陆砚池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孟昭南也没闲着，她借口去行李里翻东西，从空间里拿出了抹布、扫帚和水桶。 两人一个扫，一个拖，配合得相当默契。 陆砚池力气大，负责清理那些顽固的污渍和垃圾，孟昭南心思细，把门窗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 就在两人忙得热火朝天时，隔壁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三十来岁，身材微胖的军嫂端着个盆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陆砚池院子里那壮观的景象，当场就愣住了。 “哎哟我的天！”她惊呼一声，盆都差点掉地上，“陆领导，你们这是……把整个百货大楼都搬来了” 这位是住隔壁的王嫂，丈夫也是个干部，平时最是热心肠，也最爱八卦。 孟昭南笑着直起身子，主动打招呼：“王嫂好，我们刚到，正收拾屋子呢。” “好，好……”王嫂的眼睛都黏在那些家具上了，尤其是那台锃亮的蝴蝶牌缝纫机，她眼馋了好久都舍不得买。 “弟妹，你可真有本事，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弄过来的” “嗨，都是家里给的嫁妆。”孟昭南轻描淡写地说，“让火车托运过来的，费了好大劲呢。” 王嫂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那羡慕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这下好了，不出半天，整个家属院都会知道，新来的陆领导家，阔气得很。 王嫂没待多久，就端着盆急匆匆地走了，看那架势，像是急着去广播这个重大新闻。 孟昭南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继续埋头干活。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下午的时间，屋子就被两人收拾得窗明几净。 陆砚池开始往屋里搬家具，他一个人就能扛起一张沉重的木床，看得孟昭南心惊胆战。“你慢点，别闪了腰。” “没事。”陆砚池的声音从衣柜后面传来，闷闷的。 当最后一把椅子也被搬进屋里摆好时，这个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崭新的家具，干净的地面，虽然简单，却处处透着温馨。 陆砚池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暖流。 他常年待在部队，过的是集体生活，对家的概念一直很模糊。 可现在，这个被孟昭南布置起来的空间，让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度。 “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孟昭南递给他一杯水，自己则趁机闭上眼，心神沉入了长命锁空间。 空间里，她种下的黄瓜藤已经爬上了架子，挂着顶花带刺的小黄瓜，番茄苗也结出了青涩的果子，小白菜更是绿油油的一片，长势喜人。 面板上显示：【黄瓜已成熟，收获一个可获得3成长值】。 【清理种植区杂草任务已完成，获得10成长值】。 【当前成长值：10】 孟昭南心念一动，摘了两根最新鲜的黄瓜和几个熟透的番茄，又拿了两个白面馒头。 她从空间里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个网兜。 “晚上咱们简单吃点，我拌个凉菜，再炒个鸡蛋。”她把东西放到桌上，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陆砚池看着那两根水灵灵的黄瓜，又是一愣。 在这黄沙漫天的西北，别说黄瓜，就是片绿叶子都金贵。 “这个……也是托运来的”他问。 “对啊。”孟昭南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妈在包里给我塞的，怕我在路上没得吃。一直忘了，刚收拾东西才翻出来。” 陆砚池心里知道，她在说谎，但没有再追问。 他发现，跟孟昭南在一起，自己过去三十年建立的常识，时常会受到冲击。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厨房里，孟昭南很快就炒好了一盘番茄炒蛋，又拍了一盘黄瓜，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两人坐在八仙桌旁，吃着他们在这个新家的第一顿饭。 陆砚池吃着爽口的黄瓜，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他看着对面小口小口吃着馒头的孟昭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娶了她，好像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孟昭南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下午来过的王嫂，她脸上堆着笑，手里却空空如也。“昭南妹子，没打扰你们吃饭吧” “没有，王嫂有事吗” 王嫂的眼睛往屋里瞟，当看到桌上那盘红绿相间的番茄炒蛋时，咽了口唾沫。 她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妹子，你看，我家今晚来了几个客人，家里的凳子不够坐……你家这新凳子，看着就结实，能不能……借我两条先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