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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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玻璃大门早已碎裂，透过空洞望去，大厅内密密麻麻，全是晃动的恐怖身影，低沉的嘶吼声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隐约可闻。 洛渺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这……这么多！” 凌煊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习以为常：“你以为呢这里可是医院，末世初期人最多、也最混乱的地方之一。” 洛渺看着那拥挤的大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色发白：“这……这咱们进去都费劲吧别说找药了，挤都挤不进去啊！” 一旁的夏栀推了推眼镜，相对冷静地分析道：“肯定不是从正门进，送死也不是这个送法。” 洛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看向他。 夏栀继续解释：“这个医院我之前在这里实习和学习过，一楼有一个内部通道，直接连接门诊大楼和后面的急诊科。 那个通道比较偏僻，里面有直接通往楼上的消防楼梯，如果不出意外，通道两端的门应该是常闭式的防火门，但一般不会从外面反锁。 而且在丧尸爆发那种极端混乱的情况下，人们仓皇逃命，更不可能有人特意去反锁它。” 裴峥抓住关键点，问道：“那个通道的入口，离正门近吗” 夏栀想了想，指着医院侧面一个不太起眼的方向：“近是近，都在同一侧，但正门口丧尸太多了，我们肯定过不去。 我们可以从更侧面的那个员工通道或者运送医疗废物的侧门尝试进入，那边平时人就少，丧尸应该也相对少一些。” 裴峥当机立断：“好，夏栀引路，秦峰，你负责断后和策应，行动！” “明白！” 几人借着废弃车辆和残垣断壁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夏栀所说的侧门。 果然，这里的丧尸数量远比正门要少，只有七八只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荡。 裴峥观察了一下前后情况，低声道：“趁前面大厅的丧尸没被吸引过来，速战速决！走！” 话音未落，几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瞬间，异能的光芒与近身搏斗的闷响交织在一起！ 裴峥操控风刃，精准地削掉靠近丧尸的脑袋；顾渊拳脚带着电光，将扑来的丧尸电得焦黑倒地；凌煊周身火焰升腾，一拳一脚都带着灼热的气浪；秦峰则凭借强悍的体术和偶尔发动的金属控制，将丧尸的利爪或牙齿扭曲、偏转。 而洛渺…… 裴峥一边解决身边的丧尸，一边抽空瞥了一眼洛渺的方向，只见翠绿色的藤蔓和他那把标志性的花园铲上下翻飞，主要是藤蔓在动，铲子更像是被藤蔓带着舞动，看起来声势浩大。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洛渺本人眼睛紧闭，眉头紧锁，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在给自己壮胆，完全是凭本能和异能自主反应在战斗。 裴峥默默地、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远了一点——他真怕那乱飞的铲子或者藤蔓不小心误伤友军。 尽管洛渺坚称自己是睁着眼睛的，但裴峥表示怀疑。 在几人默契的配合下，侧门附近的丧尸被迅速清理。 秦峰掩护着夏栀，找到了那个内部通道的防火门。 夏栀用力一推—— “没锁！快进来！”夏栀惊喜地低呼。 众人立刻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裴峥“砰”地一声将厚重的防火门关上，并从内部扣上了插销。 通道内没有窗户，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惨绿的光芒，显得幽深而压抑。 通道不算宽，仅容两三人并行，向前延伸很长，另一个门也紧闭着。 暂时安全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夏栀喘了口气，指着通道尽头一侧的消防楼梯说道：“现在咱们直接去二楼，二楼有一个比较大的药房，药品储备比较全，但是……” 他语气凝重起来，“二楼的空间很大，走廊四通八达，是各个诊室的集中区域，当初滞留的人肯定不少，所以遇到的丧尸……数量很可能非常多。” 几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凝重地点点头。 凌煊刚才战斗时眼角余光就一直留意着洛渺那边，此刻放松下来，他凑到洛渺身边，好奇地戳了戳还缠绕在洛渺胳膊上、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藤蔓，眨着眼睛问：“喂，洛渺，你这……是什么情况你这藤蔓成精了刚才我看它好像还……帮你擦眼泪来着” 他刚才确实瞥见那藤蔓顶端的嫩叶在洛渺脸上蹭了蹭。 众人闻言，都好奇地看向洛渺。只见那翠绿的藤蔓如同有生命的装饰品，亲昵地缠绕在洛渺的手臂和腰间，顶端的两片小叶子还轻轻晃动着，甚至有一片叶子讨好地卷起，拂过洛渺刚才因为紧张而渗出冷汗的额角。 洛渺自己也一脸茫然，他尝试着动了动胳膊，那藤蔓也跟着调整了一下缠绕的松紧度，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啊……刚才打丧尸的时候，就是它突然发力，把我从那个角落拽进来的，不然我差点被一个丧尸抓到。” 裴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仿佛拥有自己意识的藤蔓，沉吟道：“异能……产生了自主意识” 洛渺也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藤蔓活了！】 系统懒洋洋地回应：【淡定，宿主，这是正常现象，当你的异能使用达到一定熟练度和契合度，并且异能本身‘喜欢’你的话，就会逐渐产生一些低级的自主意识，算是半活化状态。】 洛渺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呜呜呜，我的异能真好！还知道保护我！】 系统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别误会，大概率是因为你用它用得最多，而你又太废柴，它单纯觉得你有生命危险会连累到它本身的存在，所以出于自保本能才帮你的而已。】 洛渺：“……” 刚刚涌起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心念一动，将那根似乎还在表达“亲近”的藤蔓强行收回了体内。 凌煊看着洛渺这变脸速度，无语地撇撇嘴：“……他疯了这是一会儿感动一会儿生气的” 顾渊已经见怪不怪，拍了拍凌煊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该早点习惯他这跳跃性的情绪转变了。” 凌煊扶额：“……暂时还习惯不了，冲击力太强。” 裴峥收回目光，不再纠结洛渺异能的小插曲，将注意力拉回正事：“先不管这个了，当务之急是拿到药品，夏栀，确认一下，药房的具体位置以及二楼丧尸的大致分布，有印象吗” 夏栀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药房的门，从我们这个楼梯上去，左拐走到头就是，非常显眼，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担忧，“问题是，我们能不能顺利‘拐’过去，那条主走廊很长，两边都是诊室，一旦被丧尸堵住，很麻烦。 而且，药房的门万一当时是开着的，或者后来被破坏了，里面有丧尸，那我们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裴峥快速思考了一下，制定策略：“这样，秦峰，你负责主要掩护，保护夏栀和洛渺第一时间冲进药房。 我、顾渊、凌煊在你们后面掩护，清理可能从其他方向来的丧尸，动作一定要快！” “明白！”秦峰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军刺。 几人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裴峥猛地推开消防楼梯通往二楼的门—— 出乎意料的是，二楼的景象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得多。 走廊里虽然一片狼藉，血迹斑斑，但游荡的丧尸只有零零散散的七八只，分散在宽阔的走廊各处，完全不像一楼大厅那样密集。 虽然疑惑，但机会难得！ 几人立刻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将那几只落单的丧尸解决掉，然后迅速来到了药房门口。 药房的玻璃门紧闭着，上面还贴着一些模糊的通知。 “太好了！门是关着的！”夏栀松了口气。 几人小心翼翼地进入药房，反手将门关好。 药房内部同样凌乱，许多药品散落在地，但大部分货架还算完好。 顾渊环顾四周，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对劲……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太‘干净’了” 裴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扫过地面和墙壁，沉声道：“……有用的药品，似乎被系统地搜集过一遍，你看，一些常用的抗生素、止痛药、外伤用药的货架，空得特别明显。” 他抬手指了指药房内侧一扇紧闭的、看起来像是仓库或者配药室的门，“剩下的，可能都在那里了，而且……”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一些不太明显的痕迹和墙壁上几个浅浅的凹坑，“这里有子弹的痕迹，和少量已经发黑的血迹。” 顾渊蹲下身仔细查看，脸色凝重：“确实，这里发生过战斗，而且有人用枪，但是为什么……” 他看向门外相对安静的走廊，“二楼的丧尸几乎被清理干净了，一楼大厅却聚集了那么多” 裴峥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百叶窗，看向下方依旧拥挤的一楼大厅，推测道：“可能……他们是从楼上开始往下清理的，但清理到一楼的时候，或许因为弹药不足，或许因为别的意外，最终……沦陷了，所以一楼聚集了当初没能逃出去的人，以及从楼上被吸引下去的部分丧尸。”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众人都感到一阵沉重。 末世之中，这样的悲剧无处不在。 另一边，洛渺已经开始在夏栀的指导下，快速地将需要的药品收入他的空间。 夏栀则在一个相对完整的货架上，快速翻找着适合体育馆那些身体虚弱、带有外伤和感染的幸存者使用的药品。 几分钟后，夏栀将几个箱子推到洛渺面前：“好了，主要的药品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基础的医疗耗材，我们可以走了！” 裴峥点点头：“原路返回，保持警惕！” 众人迅速整理好，再次来到药房门口。 裴峥小心地拉开一条门缝，观察外面，走廊依旧空荡。 “安全，走！” 几人压低身体，快速朝着消防楼梯的方向移动。 洛渺心里刚稍微放松一点，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在他脑中尖锐响起！ 【宿主快回去！上面！上面的丧尸下来了！数量很多！】 洛渺：！！！‘吼——！’ 几乎在系统警报响起的同时，一阵密集、狂躁的嘶吼声如同潮水般从他们刚刚上来的那个消防楼梯口的上方传来！ 不用洛渺再多说，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快！回去”裴峥低吼！ 几人反应极快，立刻调头，裴峥和秦峰合力，猛地将楼梯口厚重的门关上！ “咔哒！”糟糕的是，门锁已经损坏了，此刻根本无法锁死！ “顶住！”裴峥大喝一声，和秦峰、顾渊、凌煊几人立刻用身体死死抵住门板！ 门外，丧尸的嘶吼和撞击声如同擂鼓般响起！ 沉重的力量一下下撞在门板上，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妈的！这清理还带调楼层的！”凌煊咬着牙，双臂青筋暴起，死死顶着门，忍不住骂了一句。显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三楼或者更高楼层的丧尸被吸引，正沿着消防楼梯蜂拥而下！ 裴峥额头也渗出汗水，低声道：“撑住！它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找不到目标，或许过一会儿就会自己散开！” 几人拼尽全力，秦峰甚至动用异能，试图将门框附近的金属结构加固。 夏栀则操控着药房里一些沉重的柜子和器械，堆到门后增加重量。 洛渺也催动藤蔓，如同数条粗壮的绳索，紧紧缠绕住门把手和旁边的货架，试图固定。 然而，丧尸的数量似乎远超想象，撞击的力量一波强过一波！ 顾渊一边顶着门，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突然，他的目光凝固在药房另一侧——那里也有一个安全出口的标志！ 而此刻，那个标志下方的门，正在被从外面猛烈撞击着！ “不行！那边！那边也有丧尸出来了！”顾渊声音急促，他猛地抬手，隔空对着那扇门的方向一握！门外刚刚挤进来的几只丧尸脑袋瞬间爆开！暂时阻挡了一下。 洛渺看着眼前这绝境，感觉腿都软了，内心一片绝望：【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前有狼后有虎，我要英年早逝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鬼地方了！我的基地！我的新朋友们！我还没看到孙哥和苏姐在一起呢！呜呜呜……】 就在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开始变形，所有人都感到力竭，几乎要支撑不住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压低的、略显急促，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然从药房对面那个紧闭的门诊室里传了出来： “这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