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控制室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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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防尘网被刘佳佳用特制的碳纤维钳无声剪开，露出下方黑洞洞的方形通风口。一股更强的、带着电子设备特有臭氧味和微弱热浪的气流从下方涌出，吹拂着两人满是汗水和油彩的脸。 “下面就是设备间，控制中心的后勤区域。”刘佳佳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过骨传导清晰传入王凯耳中，带着一种风暴中心的平静，“通常只有设备故障时才有技术人员进入。守卫密度低，但可能有固定监控和自动防御系统。我先下，确认安全后，你跟着。动作轻，落地后立刻找掩体。” 幽绿的夜视视野下，刘佳佳的眼神锐利如鹰，再次检查了王凯身上的装备，特别是固定在战术背心内侧的“信标”盒子。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王凯冰凉的手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和微弱的暖意，随即迅速移开。 王凯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mp5k，冰冷的枪身给了他一丝虚幻的支撑。肾上腺素的效果早已褪去，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但目标近在咫尺的刺激和刚才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的精神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 刘佳佳没有犹豫。她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双手撑住通风口边缘，身体轻盈地翻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洞口。几秒钟后，耳机里传来她刻意压低的、短促的敲击声：安全。下来。 王凯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金属和臭氧味的空气，学着刘佳佳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探身进入通风口。下方一片漆黑，只有夜视仪提供的幽绿视野。他笨拙地调整着身体重心，尽量控制着下落的速度和姿态。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落地声。王凯踩在布满线缆和设备的冰冷金属地板上，顺势一个翻滚，卸去冲力，迅速缩到最近一个布满闪烁指示灯的庞大机柜后面。动作虽然远不如刘佳佳流畅，但比起最初的笨拙，已经多了一份刻意的控制。 刘佳佳就蹲在不远处另一个机柜的阴影里，冲锋枪警惕地指向设备间唯一的入口——一扇厚重的金属气密门。她朝王凯微微颔首，示意他跟上。 设备间内空间巨大，如同钢铁丛林。一排排高达天花板的黑色机柜如同沉默的巨人，发出低沉的嗡鸣和散热风扇的呼啸。粗大的线缆如同巨蟒般在地板和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塑料和金属加热后的混合气味。只有几盏昏暗的红色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更添几分压抑和诡异。 刘佳佳在前方引路，动作如同鬼魅，充分利用着机柜的阴影和设备的死角。她的步伐轻盈，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避开了地上的线缆和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她时不时停下，侧耳倾听，或用战术终端扫描前方的通道和角落，确认没有隐藏的传感器或陷阱。 王凯紧随其后，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强迫自己集中全部精神，模仿着刘佳佳的每一个动作，眼睛死死盯着她踩过的地方，生怕踏错一步触发警报。汗水顺着他的额角不断滑落，流入眼睛带来刺痛感，他却不敢抬手去擦。沉重的装备和持续的紧张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突然，刘佳佳猛地顿住脚步，抬手示意停止！同时身体瞬间紧贴住旁边的机柜！ 王凯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他立刻学着贴紧机柜，屏住呼吸！ 前方十几米外，那扇厚重的金属气密门上的红色指示灯由暗转亮！同时，门内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轻微“嘶嘶”声！有人要出来！ 刘佳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锐利！她左手闪电般按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装置上，右手持枪，枪口微微压低，身体重心下沉，摆出一个随时可以爆发攻击或闪避的姿态！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 王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mp5k，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但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那扇缓缓开启的金属门缝，幽绿的视野中，门缝透出的光线越来越强… 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连体工作服、戴着眼镜、头发有些凌乱的技术员推着一辆装满替换零件的小推车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电子平板，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显得轻松而毫无防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机柜阴影中的两个不速之客。 王凯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不是武装守卫。 然而，刘佳佳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凝重！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技术员身后！就在技术员推着小车走出气密门，门即将自动关闭的瞬间！ 刘佳佳动了！她的动作快如鬼魅！没有开枪，而是如同猎豹般从藏身处猛地窜出！速度之快，只在幽绿的视野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她的目标不是技术员，而是那扇正在缓缓关闭的厚重气密门！ 就在门缝只剩下不到二十厘米宽的瞬间！刘佳佳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而入！同时，她的左手如同闪电般向后探出，精准地抓住了王凯战术背心的肩带！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王凯只觉得自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向前拖拽！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在气密门轰然关闭的最后一刹那，被刘佳佳硬生生地拽进了门内！ “哐当！”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紧紧闭合！隔绝了设备间的嗡鸣！ 王凯踉跄着站稳，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裂！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刘佳佳。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和精准，简直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刘佳佳松开了抓着他背心的手，眼神依旧冰冷警惕，迅速扫视着门后的环境。这里是一条相对狭窄的通道，连接着设备间和核心的控制中心。她对着惊魂未定的王凯，指了指通道尽头另一扇闪烁着指示灯的金属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控制中心…就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