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金孔雀的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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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赛”边境小城的夜晚，是光与暗的畸形共生体。霓虹灯粗暴地涂抹在陈旧的建筑上，廉价香水、烤肉的焦香、劣质酒精和未处理污水的腥臊混杂在闷热的空气里。街道上，衣着暴露的女郎在招揽生意，眼神警惕的掮客低声交谈，醉醺醺的游客步履蹒跚，偶尔有改装摩托轰鸣着掠过，留下一串刺耳的噪音。 “金孔雀”会所那巨大的、缀满廉价彩灯的招牌，在这片混乱中如同一个庸俗的灯塔。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眼神冰冷的保镖，审视着每一个进入的客人。 一辆低调的黑色豪华轿车在门口停下。穿着考究西服、气度沉稳的王凯率先下车，他微微躬身，绅士地伸出手。一只戴着黑色蕾丝长手套、优雅纤细的手搭在他的掌心。刘佳佳款款下车，一袭宝蓝色真丝长裙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珍珠耳钉在霓虹下闪着温润的光。她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富家太太对陌生环境的好奇与矜持。 “小心脚下，亲爱的。”王凯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自然的关切。他自然地揽住妻子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门口保镖和周围环境，实则锐利如鹰。 “谢谢，先生。”刘佳佳回以得体的微笑，身体微微靠向他，展现出夫妻间的亲昵与依赖。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带着一丝慵懒的娇媚，与“林博士”的清冷判若两人。 两人在保镖审视的目光下，从容步入会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迷幻的灯光和混杂着昂贵香水与雪茄的浓烈气味瞬间将他们包裹。舞池里人影晃动，卡座间觥筹交错，衣着清凉的女侍者如同穿花蝴蝶。 一名经理模样的男人快步迎上，脸上堆满职业化的笑容：“欢迎光临金孔雀！先生太太，第一次来请问有预订吗”他的目光在刘佳佳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惊艳和评估。 王凯微微颔首，递出一张烫金名片：“王明宇。听说这里是湄赛最有特色的地方，带太太来开开眼界。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位置，视野好一点的。”他的语气带着富商的自信和些许不容置疑。 “原来是王先生，王太太！久仰久仰！”经理的笑容更盛，显然名片上的身份起了作用，“二楼vip包厢视野最佳，清净雅致，正适合您二位！请跟我来！”他殷勤地引路。 包厢位于二楼环形走廊的尽头，一面是单向玻璃，可以俯瞰整个喧嚣的舞池和大厅，另一面则相对私密。装修奢华却透着暴发户的俗气。两人落座，点了昂贵的酒水。 “这里…可真够热闹的。”刘佳佳端起酒杯，透过玻璃看着楼下疯狂扭动的人群，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上流社会太太对喧嚣环境的轻微不适，“先生，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很久吗”她自然地靠近王凯，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既然来了，就看看这里的‘特色’嘛。”王凯轻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目光却如同雷达般扫过楼下每一个卡座、每一个角落，同时通过伪装成腕表表盘的超微型通讯器，接收着外围伪装成他们司机和随从的“龙牙”队员的汇报。 “蜂鸟报告：目标区域无异常电子信号爆发，常规监控覆盖，未发现高等级安防设备。” “夜枭报告：后巷及外围通道发现三名疑似暗哨，已标记，未惊动。” “锋刃报告：已锁定经理办公室及可能的内部通道位置。‘蝮蛇’尚未现身。” 信息在无声中汇总。王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借着动作，嘴唇微动，利用骨传导通讯器低语：“目标谨慎，可能不会轻易露面。‘太太’，看来我们要多点耐心，也多点‘消费’了。”他故意将“消费”二字咬得重了些。 刘佳佳会意，立刻进入角色。她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用流利的英语夹杂着泰语，点了一堆昂贵的果盘、小吃和一瓶年份香槟，俨然一副兴致勃勃、想要尽情体验的富太太模样。“把你们这里最有特色的表演也叫上来看看。”她慵懒地吩咐道。 “好的，太太！马上安排！”侍者喜笑颜开地退下。 包厢内，音乐声被隔开不少。王凯和刘佳佳看似在轻松闲聊，品尝美食，欣赏着楼下陆续登台的所谓“特色表演”-低俗艳舞，实则大脑高速运转，神经高度紧绷。王凯的神经感知范围虽小，但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过滤着包厢内外的声音和可能的恶意视线。刘佳佳则凭借超强的观察力和记忆，将楼下每一个可疑人物的特征、位置、互动默默记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昂贵的酒水不断消耗，表演换了一轮又一轮。就在刘佳佳表现出些许倦怠，靠在王凯肩头低声抱怨“这里也就这样嘛”的时候—— 王凯的神经感知猛地一跳！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从包厢斜下方某个阴影笼罩的卡座方向投射而来！目标精准锁定了他们这个包厢，尤其是…刘佳佳！ “两点钟方向，下方卡座，穿深灰西装、独自喝酒的男人。有视线。”王凯借着给刘佳佳递水果的动作，嘴唇微动。 刘佳佳慵懒地抬眼，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那个方向。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那男人侧脸轮廓冷硬，指间夹着雪茄，独自坐在那里，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就在她目光扫过的瞬间，那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侧头，举杯朝二楼包厢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刘佳佳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动声色，仿佛只是看到个陌生人，自然地收回目光，撒娇般地对王凯说：“先生，我有点累了，这里空气也不好。我们回去吧” “好，听太太的。”王凯立刻应道，招手叫来侍者买单。他表现得如同一个对妻子百依百顺的丈夫，结账时出手阔绰，给了丰厚的小费。 在经理殷勤的恭送下，两人挽着手臂，如同任何一对享受完夜生活的富商夫妇，从容地离开了“金孔雀”。坐进等候的轿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两人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消失。 “是他吗”王凯沉声问。 “不确定。但那个眼神…还有他举杯的动作…带着一种…掌控感和挑衅。”刘佳佳眼神冰冷，迅速摘下珍珠耳钉，连接上车载设备回放刚才捕捉到的画面。画面放大，那个男人手腕抬起时，袖口滑落，一个模糊的、荆棘缠绕般的黑色纹身一闪而过！ “‘荆棘’！就是他！”刘佳佳和王凯异口同声！ “夜枭，锁定目标！深灰西装，独自一人，两点钟方向卡座！‘蝮蛇’现身！准备跟踪！”王凯立刻下令。 “收到！目标已锁定！正在离开卡座，走向后门方向！”夜枭的声音传来。 “锋刃，后门！” “明白！b组已就位！”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一场精心策划的追猎，正式拉开帷幕。金孔雀华丽的羽毛下，暗藏的毒蛇终于露出了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