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漓的智慧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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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漓和清羽在慈安宫吃过午饭后，皇帝和郑太后都去午休了，他们俩则去了慈安宫的侧殿看宫人们搬家。 清漓最后没跟清姿一起挤在西侧殿，而是由皇帝拍板住在了中侧殿，理由是女孩子东西多，清姿又正当备嫁中，宫里也不是没地方，还是一人住一个侧殿吧，当然，清羽则依旧住在东侧殿。 不得不说，皇帝还是有先见之明，清漓和清羽的箱笼实在是多，两个侧殿的院子都放不下，连殿门口都堵上了。 清漓心想，她可是连床铺被褥都搬来了，能不多吗 而且这只是他们带进宫的细软部分，其他的大件都留在帝都的平南王府里了。 这也是考虑到宫中本来就有置好的大件，他们搬进来，还得把原来的搬走，工程太大了，他们可不想今晚没地方睡觉。 清漓让人搬来了两把太师椅，放在慈安宫大佛堂和中东西殿之间的空地上，她和清羽窝在太师椅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搬家。 不得不说，今日的天气是真的很不错，很适合搬家呀。 冬日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直晒得人昏昏欲睡。 清漓和清羽也确实睡着了，一旁清漓的伴读韦筱梦，立刻有极有眼色地请宫人拿来小毯子盖到两位小主子的身上，以免俩小主子着凉。 韦筱梦站在一旁看着清漓睡着后，人畜无害的恬静小脸，想起自己由母亲带着，第一次进王府拜见的情形。 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呆呆笨笨的小哑巴，居然就当着王爷和她母亲的面，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收服，从此再不敢有二心。 ———我是回忆的分割线——— “拜见王爷，王妃，二姑娘。” “韦应袭（南疆土司继承人称谓），韦姑娘不必多礼。”平南王司徒星河对这位土司应袭相当客气。 林王妃态度也很和蔼，倒是她们此行的正主，司徒清漓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首，受了她们的全礼，且只是伸手虚扶。 韦筱梦趁着起身间隙，悄悄打量了几眼跟着王爷和王妃坐在上首的二姑娘清漓。 平南王与王妃都是如谪仙般的人物，可这样的两人生下的二姑娘却略显得平凡了些。 皮肤很白很嫩，还圆滚滚的是挺可爱的没错啦。 可她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还不会说话，刚刚也没有显露出礼贤下士的迹象来，对于自己这个未来的伴读，态度不冷不热的。 进府拜见前，母亲就已经与自己说过这位自己将要伴读的对象，平南王唯一嫡女司徒清漓。 坊间传闻，平南王嫡女因生而失语，不会说话的缘故，在平南王府里极不受重视。 事实上说不受重视都是好听的，与平南王其他几位才名远扬的庶女相比，这位哑巴嫡女，在整个南疆近乎透明，若不是刻意提起，恐怕都没人记得，平南王还有一位嫡女存在。 但前几日，王府却突然传来令旨，让母亲选送一名十岁以上的嫡女进府给嫡出的二姑娘做伴读。 母亲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这个，母亲最看重的继承人进府伴读。 母亲说，虽然二姑娘平日里比较低调，大公子封世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但平南王府只要有林王妃在一日，那么嫡子嫡女的地位，就是稳固的。 平南王与王妃才三十多岁，距离下一任平南王继位，至少还有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可不是二三十天，这么漫长的岁月，世子是谁，真的重要吗 司徒星河见清漓不甚热情，以为她并不知道韦筱梦的身份，便介绍道，“清漓，这位是咱们南疆四大土司之一，韦家的泽兰应袭以及她的嫡长女韦筱梦，日后你到了帝都，便由筱梦陪着你读书。” 清漓视线越过穿着壮族服饰，一身英气的中年女子，落到同样身穿壮族服饰，清瘦苗条的韦筱梦身上。 韦筱竹看起来已经有十一二岁，浓眉大眼塌鼻梁，皮肤略黑，与韦应袭长得十分相像，只是脸上还带着稚气。 清漓打量了韦筱梦一番之后，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韦筱梦先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但对方目不斜视，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 无奈，韦筱梦只好先对着平南王与王妃躬身示意，才走到二姑娘清漓身边。 清漓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小本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翻开几页，一边示意韦筱梦看。 韦筱梦看见那小本子上写着，“我与你母亲的指令，你执行谁的” 韦筱梦眼皮一跳，心中微微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在二姑娘身边伺候，自然听从二姑娘吩咐。” 清漓挑眉，哟，有点水平，还会在回答里加前提条件了。那意思，要是不在我身边伺候，就不听我的呗。 于是，继续翻页，“我与大哥清玉呢你听谁的命令” 韦筱梦咽了一下口水，想起母亲说的关于林王妃的话，于是回道，“我在二姑娘身边伺候，自然听二姑娘的。” 司徒星河与清漓之间隔着一个林王妃，自然看不到清漓的小本子上写了些什么，此时听到韦筱梦两次回答差不多的话，心中难免有些好奇，这是问啥了怎么回答一成不变的 清漓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翻页，“我与父王的指令，你听谁的” 韦筱梦此时心怦怦直跳，死死盯着自己的脚面，哪里都不敢看，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清漓瞟了韦筱竹一眼，仿佛没看到她的反应一般，继续翻页，“我与帝都呢” 韦筱梦顿时脸色煞白，连手指都有些微微抖动起来。 在场众人看到韦筱梦的反应都不得不好奇，清漓到底给她看了些什么，居然能把一向以胆大着称的韦家少女，吓到如此地步。 别人是不敢问，可司徒星河却要端着父亲的架子，“清漓，筱梦的年纪比你大不少，你年纪小，日后到了帝都，你少不得她的照顾，你可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欺负人家啊。” 清漓笑了笑，从小本子上把刚才翻给韦筱梦看的几页纸撕了下来。 司徒星河以为清漓是要呈给他看，顿感欣慰，不愧是贴心的小棉袄，终于懂得讨好父亲了。 不料清漓撕下来，折了几折，看了门后的净手盆一眼，然后又看了韦筱梦一眼。 韦筱梦站在一旁，看懂了清漓的意思，于是，咬了咬牙，躬身上前双手接过清漓手中的纸，然后径直走到净手盆前，将手中的纸全数浸入水中，揉烂，直到手中的纸变成一团浆糊，啥也看不出来。 顿时，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其中平南王与王妃是见过这一幕的，只是，当时动手的是清漓本人，没想到，时隔几日，情景重现，虽然动手的换了人，但实际上做出这个事的人还是清漓。 因着清漓指挥韦筱梦将刚才的纸张全数毁掉，在场的人哪怕再好奇，也没法再开口试图去打听那上面的内容。 不提其他，只看韦筱梦方才的表现，只要不是蠢货，半个字她都不会往外吐。 也是到此时，韦筱梦方真正理解了，为什么明明是大公子占上风的情况下，母亲依旧选择站队林王妃。 而司徒星河则是更加的头疼了，什么贴心小棉袄，分明是漏风的筛子。 五岁！清漓才五岁就已经有如此手段，就当着他的面，三两下功夫，就将自己给她的人收为自用。 现在他是真的担心，清玉会不会在她手底下撑不过两个回合便一败涂地 不是，如果他现在改口，说不要清漓做磨刀石了，会不会显得他朝令夕改啊 唉，冤孽啊，儿子太笨了，他头疼，女儿太聪明了，他居然更头疼了！ 不管了，管不了了，他要去找太医找两副头疼药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