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蛛丝马迹，府内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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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蝶“自尽”的消息如同阴云，笼罩在丞相府上空。柳氏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嚼舌根”的仆役，强行将此事定性，府内表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的压抑与惶恐。 青穗的暗中调查遇到了阻力。与彩蝶同屋的丫鬟被周嬷嬷严厉警告过，对彩蝶之事三缄其口，问及便是摇头，眼神闪烁。其他下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青穗还是从一些边缘渠道，拼凑出些许碎片： “小姐，彩蝶老家不在京城，是城外农户之女。她有个相好的，是府里马厩的一个小厮，名叫王五。彩蝶出事前两日，曾与王五在后院僻静处见过面，似乎发生过争执。另外，”青穗压低声音，“厨房一个负责倒泔水的婆子说，前几日深夜，她好像看见彩蝶偷偷去过后院靠近角门的那片竹林，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 相好的小厮王五深夜去往僻静竹林 时若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点。情变还是……密会 “那个王五，现在何处” “还在马厩当差，但像是吓破了胆，整日低着头，不敢与人言语。”青穗回道。 “想办法，我要见这个王五一面。”时若果断道。从官方渠道已难有突破，这个王五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 让一个外院小厮悄无声息地见到内院小姐，并非易事。时若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她让安禾去寻赵良，从书铺找来了两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子，又准备了一小坛不算名贵却也能入口的米酒。 次日，时若以“感谢马厩近日帮忙运送药材”为由，让安禾带着话本子和米酒去犒劳马厩的仆役。安禾依照吩咐，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将东西交给管事的，并笑着说：“我们小姐说了，大家辛苦，这点小玩意儿和薄酒给大家解解乏。尤其是那个叫王五的，前次帮忙搬箱子很是稳妥，小姐记得他呢。” 这话说得自然，既全了礼数，又点了王五的名，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是夜，月隐星稀。 一道黑影提着食盒，悄无声息地来到静心苑角门。正是王五。他脸色苍白，眼神惶恐，被青穗引了进来。 时若坐在灯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问道：“王五，彩蝶死前，与你争执所为何事” 王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大小姐明鉴！小的……小的与彩蝶是是同乡，平日多照应些，绝无苟且之事！那日争执，是……是因为她前些日子得了一笔意外之财，说要赎身出府，与小的远走高飞。小的劝她钱财来路不正，莫要惹祸上身，她却不听，还骂小的没出息……” 意外之财时若眸光一凝：“她可曾说钱财从何而来” 王五摇头，脸上恐惧更深：“她没说！只说是贵人赏的，足够我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她还说……还说办完了最后一件事，就能走了。小的再问，她便不肯多说，只让小的等着。” 贵人赏赐最后一件事 时若的心沉了下去。这哪里是偷簪子畏罪自尽，分明是被人利用完后灭口！ “她最后去见你时，可有什么异常身上可有多出什么物件”时若追问。 王五努力回忆，忽然道：“她……她那日似乎格外在意她头上新戴的一根银簪子，不是夫人那支点翠的，是一根普通的素银簪子，簪头却镶了一颗小小的、成色不太好的青金石。小的还笑她，得了大钱却买这等便宜货，她当时神色就有些不对，匆匆走了。” 素银簪子青金石 时若让王五仔细描述了那簪子的样式，尤其强调了那颗不起眼的青金石。随后，她让青穗拿了些散碎银子给王五，严厉警告道：“今日之事，出我口，入你耳，若泄露半分，下一个莫名死掉的，可能就是你了。回去后，一如往常，莫要再与人提及彩蝶半分。” 王五吓得磕头如捣蒜，连连保证，这才被青穗悄悄送了出去。 屋内，时若陷入沉思。彩蝶显然是被人收买，替人办了某件“事”，事成之后得了赏钱，却也招来了杀身之祸。那根带有青金石的银簪，很可能就是关键信物，或者与她要办的“事”有关。 青金石……这种宝石虽不算顶级，但在京城也不算常见。它会不会与府外的事情产生关联 就在这时，安禾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古怪，手里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小姐，刚才门房说，有人指名道姓要将这信交给您，送信的是个小孩，说是受一位‘戴青金石戒指的夫人’所托。” 青金石戒指！ 时若猛地站起身，接过那封信。信纸普通，上面的字迹却娟秀有力： “今夜子时，城南废弃的水月庵，事关彩蝶与君安危，独身前来，过时不候。” 没有落款，只有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脂粉与药味的奇异香气。 独身前往废弃庵堂这分明是一个陷阱！ 可是，“事关彩蝶与君安危”，对方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软肋。彩蝶之死的真相，以及可能指向她的危险，都让她无法完全无视这封信。 是柳氏的圈套还是府外那股势力的延伸 时若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白。对方对她府内府外的动向似乎都有所了解，这让她感到一种被窥视的寒意。 “小姐，您不能去！这太危险了！”安禾急道。 青穗也面露忧色：“小姐，属下可以暗中跟随保护。” 时若沉吟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去，她永远不知道暗处的敌人是谁，只会更加被动。 “青穗，你暗中随行，但务必隐藏好，非到万不得已，不要现身。安禾，你留在府中，若我明日辰时未归，立刻去找赵良，让他设法……联系辅国公世子的人。”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坏的打算。 萧逐渊，此刻竟成了她危机时刻唯一能想到的、或许可以倚仗的外援。这种认知让她心情复杂，却也别无选择。 夜色渐深，子时将近。 时若换上一身利落的深色衣裙，将几根银针和一小包自制的迷药粉藏在袖中与腰间。她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如同凝视着未知的深渊。 水月庵之约，是危机，或许也是揭开重重迷雾的一个契机。她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