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珠光魅影，新案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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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的异常，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颗石子。时若没有打草惊蛇，只让青穗继续暗中留意，记录下珊瑚与外界的接触，尤其是她离开丞相府时的行踪。 与此同时，她与萧逐渊的信息共享机制开始运转。通过凌肃这个中间人，时若将珊瑚的线索传递了过去。萧逐渊那边的回复很快，证实那种特殊的米珠产自南境沿海，在京城的流通渠道极少，且价格不菲，绝非一个一等丫鬟的份例能用得起的。 这进一步加深了珊瑚的嫌疑。 然而，还没等他们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一桩新的案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直接找到了时若。 这日清晨，静心苑还未完全苏醒，院门便被急促地敲响。陈妈妈开门一看，竟是顺天府的一名捕头带着两名衙役，面色严肃地站在门外。 “请问时大小姐可在顺天府办案，需请时大小姐协助调查一桩命案。”为首的捕头姓李，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 命案安禾和青穗瞬间紧张起来，护在时若身前。 时若心中也是一凛，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不知是何命案，需要小女协助” 李捕头道：“城南永平坊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姓孙。现场……有些蹊跷，府尹大人听闻大小姐精通医理，慧眼如炬，曾协助柳府、苏府等诊治疑难，故特派在下前来，请大小姐前往现场，或许能看出些我等粗人忽略的细节。” 请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命案现场这绝非寻常！顺天府尹是正三品大员，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她，还如此“不拘一格” 时若瞬间想到了萧逐渊。是他他在用他的方式，将她正式推向台前，纳入“合作”的轨道 她不动声色，对李捕头道：“大人有命，不敢推辞。容小女稍作准备。” 回到屋内，她迅速写了一张纸条，交给青穗：“立刻想办法交给凌肃。”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顺天府请。” 然后，她换上一身素净利落的衣裙，将简易的医箱交给青穗拿着，对忧心忡忡的安禾和陈妈妈道：“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在去往永平坊的马车上，时若思绪飞转。孙大夫回春堂她似乎有些印象，安禾曾提过，回春堂是京城一家颇有声望的医馆，坐堂大夫医术都不错。是谁杀了他为何要杀一个大夫顺天府尹请她，是真的看重她的“慧眼”，还是另有深意 马车在永平坊一条还算整洁的街巷停下。回春堂门口已被衙役封锁，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李捕头引着时若穿过人群，走进医馆。馆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混合的怪异气息。孙大夫的尸体倒在问诊的桌案旁，地上淌着一大滩已经半凝固的暗红色血液。他约莫五十岁年纪，穿着灰色的长衫，胸口插着一柄匕首，直没至柄。 乍一看，像是一起简单的劫杀或仇杀。 “大小姐请看，”李捕头指着现场，“钱财未有丢失，孙大夫为人谦和，似乎也无甚仇家。这匕首是常见的款式，无从查起。只是……”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孙大夫临死前，似乎在地上用血画了半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个圈，里面点了三个点，但未能画完就断气了。” 时若顺着李捕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血泊边缘，有一个用血画出的、极其潦草模糊的图案，确实像一个未完成的圆圈内点了三点。 这是什么意思某种记号还是指向凶手的线索 时若没有贸然靠近尸体，而是先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整齐，药柜也无明显翻动痕迹。她的目光最后落回孙大夫的尸体上。 她戴上自制的细棉布手套（谎称是怕沾染病气），在李捕头有些诧异的目光中，走近尸体。她先是仔细观察了匕首插入的角度和深度，然后又轻轻翻动孙大夫的手，查看他的指甲。 “李捕头，”时若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孙大夫并非被这把匕首一击毙命。” “什么”李捕头一愣。 “你看，”时若指着匕首周围的衣物，“血迹浸润的范围和形状，以及匕首刺入的角度，与心脏受创后应有的喷溅和流淌状态略有差异。而且，他的指甲缝里……”她小心翼翼地用银针拨开孙大夫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缝，露出里面些许极细微的、淡黄色的粉末。 “这是……”李捕头凑近看。 “像是……某种药材的粉末。”时若仔细辨认着，“气味很淡，有点像是……番木鳖”她不敢完全确定，但这是一种带有毒性的药材。 她继续检查，发现孙大夫的左手紧紧攥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她费了些力气，才将那只已经僵硬的手掰开，只见他掌心赫然握着一小截被捏得变形的、干枯的植物茎秆，颜色暗紫。 “这是……赤焰藤”时若认出了这东西，这是一种罕见的、只生长在南境酷热之地的植物，本身无毒，但通常是某些特殊毒药药引的标记物！ 赤焰藤！南境！ 时若的心跳骤然加速。又是南境！这与“青蚨”、与十里坡无名尸的线索再次重合！ 孙大夫临死前拼命抓住一截赤焰藤，是想提示什么他指甲缝里的番木鳖粉末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未画完的血色图案，又代表什么 “李捕头，孙大夫近日可曾接触过什么特别的病人或者，可有南境来的访客”时若起身问道。 李捕头摇头：“正在排查，目前尚未有明确线索。大小姐是看出了什么” 时若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医馆后院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和衙役的呵斥声。紧接着，一个药童打扮的半大少年被衙役押了出来，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神惊恐地望向孙大夫的尸体，嘴里喃喃道：“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是那些人……” 那些人时若与李捕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看来，这回春堂的命案，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它像一条突然出现的藤蔓，与之前的所有迷雾紧紧缠绕在一起。 而时若知道，自己已经被萧逐渊巧妙地推到了这风暴的最前沿。验尸破案，这本就是她的领域，如今，终于有机会在这个时代，真正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