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朝堂起风云，妙手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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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宫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文武百官们穿着各色朝服，在熹微的晨光中鱼贯而入。萧逐渊一身紫色朝服，玉带束腰，步履沉稳地走在人群中。他面色平静如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几个方向——兵部右侍郎赵崇明正与几个官员低声交谈，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朝珠；几位御史台官员聚在一处，神色凝重；而吏部尚书杨文则独自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着渐亮的天色。 萧世子。杨文缓步走近，这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老臣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朝服，今日朝会，怕是不会太平。 萧逐渊微微颔首：杨尚书慧眼。不过风雨欲来，也是意料之中。 杨文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压低声音：听说昨日济世堂的事，背后牵扯不小。你可有万全准备 多谢杨尚书关心。萧逐渊目光微凝，证据确凿，只待今日当庭对质。 两人说话间，赵崇明忽然朝这边瞥了一眼，那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阴鸷。杨文轻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走吧，该上朝了。 金銮殿内，沉香的气息在殿中缭绕。景帝端坐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朝会伊始，各部依次奏事，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值殿太监高唱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时，御史台大夫周正明手持玉笏，稳步出列。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殿中回荡： 陛下，臣要弹劾辅国公世子萧逐渊纵容家眷，以行医为名，行敛财之实。其妻时氏所开济世堂，昨日更发生毒害百姓之事，致使一幼童性命垂危！此等行径，实在有损朝廷颜面，还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几个与萧逐渊交好的武将当即就要出声反驳，却被他用眼神制止。萧逐渊面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瞥了周正明一眼，注意到对方握着玉笏的手指微微发抖。 景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萧爱卿，周御史所言，你可有话说 萧逐渊稳步出列，躬身行礼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陛下，周御史所言纯属诬陷。昨日济世堂确实有人企图栽赃陷害，但已被当场识破。涉案人犯现已收押在京兆尹大牢，陛下可随时提审。 景帝的目光转向周正明，周御史，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周正明额角渗出细汗，却仍强自镇定：陛下，臣有人证物证。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济世堂以次充好，将劣质药材充当上等药材售卖。这是从济世堂购得的药材，经太医署查验，确为劣品。 内侍将药包呈上，景帝示意太医署令上前查验。就在这时，赵崇明也出列道： 陛下，臣也有所耳闻。济世堂名义上行医济世，实则囤积居奇，哄抬药价。如今京城药价飞涨，与济世堂不无关系。臣以为，当立即查封济世堂，严查到底！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让几个清流官员皱起了眉头。杨文正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内侍急匆匆进来禀报： 陛下，宫门外聚集了数百百姓，说是要为济世堂请命！领头的是个老儒生，说是受过济世堂恩惠... 赵崇明立即道：陛下，这定是有人故意煽动百姓！ 萧逐渊却淡淡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亲自询问这些百姓。另外，关于药材以次充好一事，臣也有证据证明济世堂清白。 他拍了拍手，立即有内侍抬着几个箱笼进来。萧逐渊亲自打开箱笼，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这是济世堂近三个月的进货账册，每一笔都记录在案，所有药材来源清晰可查。 他又取出一包药材：这是太医署存档的药材样本，可与周御史提供的对比。 太医署令上前仔细查验，片刻后回禀：陛下，济世堂的药材确属上品，与周御史所呈之物截然不同。且...周御史提供的这包药材，其中混有少量相思子，这等剧毒之物，绝非济世堂会使用的药材。 周正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通报：陛下，京兆尹求见，说是昨日济世堂一案已有眉目！ 京兆尹快步进殿，跪奏道：陛下，经查实，昨日陷害济世堂的妇人已经招供，指使她的是永丰粮行的管事。臣已派人前往抓捕，却发现该管事已在今晨暴毙身亡！现场留有这个... 他呈上一枚令牌，萧逐渊眼尖地注意到，那令牌上刻着一个模糊的飞鸟图案。 赵崇明立即道：陛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永丰粮行！臣听闻... 赵大人。萧逐渊突然打断他，你如何知道永丰粮行与济世堂有嫌隙这件事，似乎从未对外宣扬过。 赵崇明一时语塞，脸色变了又变。 萧逐渊乘胜追击，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陛下，这是臣偶然得到的永丰粮行私账，上面记录着该粮行与东南海商的不法往来。而昨日企图陷害济世堂的，正是永丰粮行的人。臣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意图掩盖更大的罪行！ 景帝沉默良久，目光在几人之间扫过，最后缓缓开口：准奏。此案由萧爱卿主理，三司协查。退朝。 朝会结束后，萧逐渊特意在宫门外等候。见杨文出来，他上前行礼：今日多谢杨尚书。 杨文摆摆手：老夫不过是说了该说的话。不过...他压低声音，赵崇明今日的表现很是不寻常，你千万小心。 晚辈明白。 而此时济世堂内，时若正在为昨日的男童复诊。 孩子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正乖巧地喝着汤药。那妇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多谢世子妃救命之恩！民妇罪该万死... 时若扶起她，温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日后若再有人威胁于你，可直接来济世堂求助。 这时，前堂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青鸾快步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小姐，宫门外为济世堂请命的百姓们都回来了，说是朝会上已经还了济世堂清白！ 时若走到前堂，只见百姓们簇拥在济世堂外，个个面带喜色。一个白发老儒生颤巍巍上前行礼： 世子妃，老夫昨日服了济世堂的汤药，风寒立愈。今日听闻有人污蔑济世堂，特带学子们前去宫门请命。幸得陛下明察秋毫，还了济世堂清白！ 时若感动不已，向众人深深一礼：多谢诸位乡亲信任。济世堂必定不负所托，继续行医济世。 待百姓散去后，时若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她示意陆明过来，低声道：加强戒备，我担心有人会狗急跳墙。 果然，午后时分，百草阁传来急报——有人在药材中下毒，幸亏赵良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 时若立即带人赶往百草阁。只见后院的地上洒着一堆药材，几只误食的麻雀已经僵死在地。赵良脸色铁青： 是老奴疏忽了。今早送货的伙计面生，老奴本该更加警惕... 不是您的错。时若检查着药材，面色凝重，这是七星海棠的剧毒，对方是想要置人于死地。 她站起身，目光冷冽：传令下去，所有济世堂和百草阁的药材，必须经过三道查验才能使用。另外，让古老先生配制一些解毒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夜幕降临时，萧逐渊来到济世堂。烛光下，他的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 今日朝会上，赵崇明表现得太过急切了。时若为他斟上一杯参茶，这不像他往日的作风。 萧逐渊接过茶盏，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不错。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而且...他压低声音，东南传来消息，海鹞子最近在大量收购粮食和药材，似乎是在为某个大行动做准备。 时若心头一动：难道他们想... 现在还不好说。萧逐渊握住她的手，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和济世堂。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京城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二人都明白，这平静之下，正酝酿着更大的风暴。时若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轻声道： 既然他们非要与我们为敌，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萧逐渊凝视着她坚毅的侧脸，忽然觉得，有她在身边，再大的风浪也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