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锦囊藏密信，茶舍现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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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辅国公府书房内烛火通明。萧逐渊与时若对坐在沙盘两侧，上面已标注出长乐宫、太医院、内务府、隆昌号以及新出现的“魅影阁”等关键节点。 “冯保……”萧逐渊指尖点在那代表长乐宫的模型上，语气沉凝，“若他当真叛主，太后便已形同傀儡。‘青蚨’通过控制太后来影响朝局，甚至可能利用太后的名义行废立之事，其心可诛！” 时若将一枚代表“魅影阁”的黑色棋子放在沙盘边缘，轻声道：“魅影阁的女子身中‘迷蝶香’之毒，与太后被‘醉神香’、‘安神引’所控，手法如出一辙。这绝非巧合，‘青蚨’极擅用毒物操控人心。逐渊，我们需加倍小心，对方用毒手段诡谲难防。” 萧逐渊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用力紧了紧：“放心，有你这位神医在侧，任何的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肃立一旁的严锋，“王德贵那边，务必拿到那个锦囊！那是连接冯保与宫外的重要物证。” “属下明白！已安排最好的手在茶舍内外布控，只待时机。”严锋沉声应道。 城南，那间名为“清源”的僻静茶舍，在夜色中早早便挂了打烊的牌子，但后院雅阁内，却亮着微弱的灯火。 内务府采办管事王德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擦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他怀中那个锦囊，此刻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冯保大总管亲自交代，此物必须在天亮前，送到西城骡马市一个指定接头人手中，且决不能经他人之手。 可他心里怕啊！刘瑾死了，周安和据说也告病在家，闭门不出。这京城的风向，让他这个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不行……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把命送了……”王德贵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猛地停下脚步，颤抖着手，竟鬼使神差地解开了锦囊的系绳。 里面并非他预想中的金银，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和一小块用丝绸包裹着的、黝黑似木、却散发着奇异甜香的块状物。 他展开纸条，就着昏暗的灯光，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却像一把尖刀，直插他的心窝！ “旧料已尽，新货速递。误期，尔之赌债，尽人皆知。” 没有署名，但那威胁之意，扑面而来！这“旧料”、“新货”指的是什么是那“醉神香”还是……他不敢想下去！而对方竟然知道他最隐秘的赌债！这是最后的通牒！ 就在王德贵心神俱震，几乎拿不稳那张纸条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瓦片被踩动的异响！ “谁！”王德贵骇得魂飞魄散，猛地将纸条和那黑色块状物塞回锦囊，死死攥在手里，惊恐地望向窗口。 回答他的，是数道破窗而入的黑色身影！这些人动作迅捷如豹，出手狠辣，直取王德贵要害，显然是来灭口的！ 王德贵吓得瘫软在地，闭目待死。 千钧一发之际，另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房梁、屏风后闪现而出，刀光闪烁，精准地格挡住了杀手的致命攻击！是严锋安排的暗卫！ “留活口！”暗卫首领低喝一声，与那群杀手战在一处。一时间，雅阁内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桌椅倾覆，茶具碎裂。 王德贵抱着头蜷缩在角落，浑身抖如筛糠，手中的锦囊几乎要被捏碎。 战斗结束得很快。来袭的杀手见无法得手，且对方身手高强，毫不恋战，虚晃几招后便掷出烟幕弹，迅速遁走。暗卫担心是调虎离山，并未深追，第一时间护住了吓瘫的王德贵。 “王公公，受惊了。”暗卫首领收起染血的短刃，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落在王德贵死死攥着的锦囊上。 王德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抓住暗卫的裤脚，涕泪横流：“好汉！好汉救命！他们……他们要杀我灭口！我给！我什么都给！只求各位好汉保我一条狗命！”他忙不迭地将那已被汗水浸湿的锦囊双手奉上。 锦囊连同魂飞魄散的王德贵，被秘密带回了辅国公府。 书房内，萧逐渊看着摊在书案上的纸条和那块黑色异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旧料已尽，新货速递……”他重复着这八个字，眼中寒光凛冽，“他们果然在持续给长乐宫输送这东西！”他指向那块黑色异物，“阿若，此物……” 时若早已戴上天蚕丝手套，用银刀小心地刮下少许粉末，置于鼻尖轻嗅，又放入清水中观察其溶解情况。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又取来银针、灯盏，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检验。 良久，她才放下工具，摘下手套，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阿渊，此物并非‘醉神香’，而是……‘彼岸膏’！” “彼岸膏”萧逐渊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前朝宫廷禁药！”时若解释道，声音低沉，“其性比‘醉神香’更为酷烈！少量使用，可使人精神亢奋，飘飘欲仙，忘却烦忧；但若长期使用，不仅会心智全失，彻底沦为行尸走肉，更会透支生命，使人急速衰老、脏器衰竭而亡！因其药效霸道，形同引渡人踏上不归黄泉路，故名‘彼岸膏’！” 萧逐渊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将此等虎狼之药送入长乐宫，是想彻底操控太后，还是……想在太后寿宴那等场合，制造更大的混乱” 他立刻联想到那纸条上的“新货速递”，“太后对药石依赖已深，他们此刻催促新货，所图必然极大！” “而且，”时若拿起那张纸条，指着“新货速递”四字，眼神锐利，“对方催促得如此之急，说明太后对‘彼岸膏’的依赖已深，断供不得。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萧逐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可以设法截断这条供应链，迫使对方露出更大的破绽或者……在‘新货’上做文章” 时若点头：“正是。控制药量，或者替换部分成分，或许能让太后的神智短暂恢复清明，那将是揭穿一切的关键！” 就在这时，严锋再次匆匆而入，脸色凝重：“爷，夫人，我们监视冯保的人汇报，就在一炷香前，冯保秘密出宫，去了一处……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何处” “城西，墨韵斋。” 墨韵斋！那个与永王余孽、哑仆、乃至“青蚨”都有关联的书画铺子！ 萧逐渊与时若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冯保竟然亲自去了墨韵斋！这意味着，长乐宫的大总管，与这个神秘的据点，有着直接的联系！ “看来，我们离那张网的中心，越来越近了。”萧逐渊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盯死墨韵斋！查清冯保去见谁，所为何事！另外，王德贵严加看管，他是重要人证。至于这‘彼岸膏’……”他看向时若。 时若小心地将那小块“彼岸膏”收好，目光坚定：“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分析出它的完整成分，甚至……找到克制或者模拟其药效的方法。” 夜色更深，棋盘上的杀招已现，对手的脉络也逐渐清晰。一场围绕着宫廷、朝堂、乃至整个天下的巨大阴谋，正缓缓逼近真相的核心。而执棋者，已然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