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密室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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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人重伤的消息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萧府上空。京兆府对画舫案的调查果然陷入了停滞,新任的代理府尹态度暧昧,对萧府递过去的话也是含糊其辞。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萧逐渊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带着一丝冷嘲,“冯大人刚倒下,这些人就急着划清界限了。” 时若正在整理她的药箱,闻言抬起头:“他们不是划清界限,是怕了。睿亲王这是在杀鸡儆猴,告诉所有人,谁敢碰这个案子,冯大人就是下场。” “那我们怎么办”阿月有些焦急地问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萧逐渊转过身,眼神犀利:“怎么可能算了!他们越是想捂住,我偏要把它掀个底朝天!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当夜,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睿亲王府外院周管事居住的小院。顾青舟伏在屋顶,屏息凝神,听着下方的动静。 看周管事的神情,显然也是听到了风声,焦躁不安。屋里灯火通明,他不停地踱着步,时不时走到窗边紧张地向外张望,而他的右手确实缠着厚厚的布条,动作间透着不便。 “周老弟,你也别太担心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是周管事的心腹小厮在安慰他,“上头既然帮您还了债,自然会保您平安。只要您咬死了不松口,谁也拿您没办法。” “你懂什么!”周管事烦躁地低吼,“冯大人都……唉!那账本一日找不到,我这心里就一日不踏实!赵崇明那个老狐狸,肯定把东西藏起来了!” 账本!屋顶上的顾青舟眼神一凝。 “不是都搜过了吗画舫、他家里、衙门的值房,都没找到啊。” “谁知道他藏哪个耗子洞里了!”周管事咬牙切齿,“再找!明天你再带几个人,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特别是……特别是西城那个他相好的寡妇家,仔细搜搜!” 得到了关键信息,顾青舟不再停留,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西城的寡妇”萧逐渊听完顾青舟的回报,眉头紧锁,“赵主事为人方正,竟还有此等风流债” “或许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时若分析道,“正因无人想到,才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事不宜迟,萧逐渊立刻安排韩擎亲自带人去查。果然,在西城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了那个寡妇的住处。那妇人起初还矢口否认,直到韩擎亮出萧府的令牌,并暗示事关赵主事冤屈,她才泣不成声地道出实情。 原来她并非赵主事的相好,而是他早年一位故友的遗孀,赵主事念及旧情,时常接济于她。就在赵主事出事的前两天,他确实来过一趟,留下一个看似普通的妆奁盒子,只说暂时寄存,若他半月未取,便让她将盒子送到城东的济世堂药铺。 “妆奁盒子”时若心中一动,“那盒子现在何处” “就在……就在民妇床下的暗格里。”妇人哭着道,“赵大人说过,此物关系重大,民妇不敢怠慢……” 韩擎立刻取来了那个妆奁盒子。盒子是普通的樟木所制,看起来毫不起眼。时若接过盒子,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仔细观察。盒子边缘严丝合缝,锁扣处也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 她轻轻摇晃盒子,里面传来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她用手指仔细摸索着盒子的每一个面,在底部一处雕花凹陷处,感觉到了一丝极微小的松动。她用力一按,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了一条缝隙。 盒子里果然不是胭脂水粉,而是几本厚厚的账册,以及几封密信! 时若拿起最上面一本账册翻看,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一笔笔漕粮的出入,时间、数量、经手人,与官方账目上的数字相差巨大,亏空数额触目惊心!而那几封密信,则是周管事与睿亲王府长史往来沟通,如何做假账、如何平亏空的铁证! “找到了!”就连一向沉稳的韩擎,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激动。 证据到手,萧逐渊却没有立刻行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冷静地分析,“仅凭这些,睿亲王依旧可以推脱是手下人私自所为。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无法辩驳,必须亲自下场的机会。” 而这个契机,很快就不请自来了。 两日后,早朝之上,一位依附于睿亲王的御史突然发难,弹劾萧逐渊纵容家眷干涉刑名,妖言惑众,扰乱法纪,并暗指画舫案结论荒谬,要求朝廷严查萧逐渊夫妇,以正视听。 这颠倒黑白的奏本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不少清流官员面露愤慨,却碍于睿亲王权势,敢怒不敢言。端坐龙椅上的皇帝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萧逐渊立于朝班之中,神色平静,仿佛被弹劾的不是自己。 就在那御史慷慨陈词完毕,志得意满地退回班列时,萧逐渊缓缓出列,手持玉笏,声音清朗而沉稳: “陛下,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臣要参奏睿亲王,纵容府中管事周康,为掩盖其侵吞漕粮、造成巨额亏空之罪行,设计杀害户部清吏司主事赵崇明,并纵火焚尸灭迹!臣,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圣裁!”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整个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惊骇地投向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己的睿亲王! 睿亲王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握着玉笏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皇帝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缓缓落在萧逐渊身上,又扫过睿亲王,声音听不出情绪:“萧爱卿,朝堂之上,指控亲王,可知是何等罪过你所谓的人证物证,现在何处” “回陛下!”萧逐渊昂首道,“人证,京兆尹冯大人虽重伤昏迷,但其下属衙役、画舫更夫皆可作证!物证,包括凶手周康遗落在现场的贴身玉佩,上有其血迹;记录漕粮真实亏空的账册;以及周康与睿亲王府长史勾结往来的密信!所有物证,臣已带来,就在殿外!” “呈上来。”皇帝的声音依旧平淡。 内侍将萧逐渊准备好的证据一一呈上御案。皇帝慢慢翻看着那些账册和密信,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睿亲王终于站了出来,他面色沉痛,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老臣御下不严,竟出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老臣有罪!但这周康胆大包天,所作所为,老臣实不知情!定是这恶奴欺上瞒下,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请陛下允许老臣亲自审理此案,必将这恶奴及其同党严惩不贷!”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瞬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周管事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萧逐渊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声音尖利带着惊恐: “陛、陛下!不好了!京兆府大牢……走水了!关押重犯的区域……烧、烧起来了!” 什么! 萧逐渊脸色骤变!周管事就被关在京兆府大牢! 睿亲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光。 皇帝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岂有此理!给朕查!立刻去查!” 萧逐渊立刻躬身:“陛下!臣请旨,即刻前往京兆府大牢!防止有人趁乱毁灭证据,杀人灭口!”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睿亲王,沉声道:“准!萧逐渊,朕命你全权处理此事!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臣,领旨!” 萧逐渊转身,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步伐坚定而迅疾。他知道,睿亲王已经狗急跳墙,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熊熊烈火中,抢下最关键的那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