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那些小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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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敏姨把小半包瓜子还给她，人都跑没影。 敏姨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摇头失笑，喃喃道：“还真是名热心肠的好同志。 都怪姜卫国那家人过去那几年做事太无法无天，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现在还能有安生日子过，这老天还真不开眼。” 自己的丈夫之前就是之前极力反对过姜卫国随意往别人头上扣罪名，被处处针对。 百般无奈之下，也只能表面跟他们同流合污，一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尽力去人家报个信。 因此不少人为了报答这个恩情，或多或少都会送点东西，家里的情况才日渐好了起来。 相比被抄家后家中的东西被强抢打砸，送出去报恩的东西就显得是九牛一毛了。 当苏夭夭说要帮一把被无辜害得家破人亡的老人时，敏姨对她的印象又好上不少。 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发了“好人卡”的苏夭夭此时正在供销社割了两斤五花肉，要了两根不用票的大棒骨，两斤糕点、一斤白糖、一斤红糖。 为了怕天气热，猪肉不好放太久，苏夭夭买了药一瓶酱油还有一两花椒大料，带过去给霍明霞。 大夏天，猪头卤得咸一点，可以放得久一点。 昨天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孙子，想着今天过去见到的几率比较高。 又买了点大白兔奶糖跟一罐奶粉，给孩子甜甜嘴，补补营养。 “爷爷，你从上午就一直看着外头做什么” 昨天吃了两顿白米粥，还有蔬菜跟水果，小幺儿今天的精神明显好起来。 袁师懿摸摸小孙儿的小脑瓜子，“等你表姑姑。” 没错，按照辈分，小幺儿是该喊苏夭夭一声“表姑姑”。 “表姑姑”小幺儿眨巴着圆乎乎的大眼睛，“就是奶奶说的，昨天给我们家送了好多好吃的那位表姑姑吗” “是啊。” 袁师懿笑容中带了点苦涩。 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去下乡不到一年就能回来云京市，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 昨天送来的那些，可是普通人家一年半载都舍不得吃上一口的好东西。 袁师懿回想着自己那个秘密小仓库里头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 好像，除了珍稀贵重药品跟那些现在都被拉去回收站的“破铜烂铁”，就没了。 袁师懿想了一遍，果然一件能拿出手当苏夭夭见面礼跟回礼的东西都没有。 袁师懿不由得一阵心塞。 想当年的自己是多么风光无限，什么贵重东西是他拿不出来的。 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在平反后选择来云京市。 可怜的小师弟还在大北方的牛棚关着，不知道几时才能平反归来。 平反后的他们没想到当年那些价值千金的药材跟金银珠宝，全然没了踪迹。 沦落到靠变卖小师弟偷偷藏起来的家产跟药材换成一口吃的，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还卖不出去。 幸好现在年纪大了，脸皮厚了，怎么丢人都不怕了。 只是苦了这个一出生就没了爹妈，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的小孙子。 小幺儿满脸的疑惑：“那表姑姑之前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昨天才找到我们呢 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能找到我们呢……” 小幺儿一连好几个问题，把一直隐瞒小孙子他爸妈早就不在人世的袁师懿给噎住了。 想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再看他年纪小而选择隐瞒他。 “在昨天之前，我们跟表姑姑都不认识。表姑姑是老舅的徒弟，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有钱吃东西，都是你老舅舅给我们留的。 表姑姑之前都在乡下种地，因为公事来云京市出差。 应该是恰巧经过，看到奶奶觉得眼熟才进来。” 小幺儿一知半解的点头，“种地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也跟我们以前一样，会被人打骂” 袁师懿愧疚的抱紧小幺儿。 从小被带在牛棚长大，偶尔还会被他们几个大人连累去农场劳改。 即使生病了也没有药材可以及时治疗。 好在他们都是学中医，在旁人眼里的野草对他们来说都是救命的良药。 靠着山上、路边的草药跟野菜，他们才能苟活到今时今日。 儿子在农场为了保护儿媳，被人打死，儿媳备受打击，一时接受不了也跟着去。 农场见闹出人命，不敢再折磨他们这对老的跟一个病恹恹的小孩。 儿子儿媳用他们的性命给他们换来几年比较安稳的日子。 回想过往，袁师懿红了眼眶，声音中的哽咽隐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愤恨。 “表姑姑去的地方不会有人动不动打骂她。 因为她所在的地方，遇到那些都是‘人’，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只能称之为‘禽兽’。” 在后门烧火的霍明霞听到这些话，也是默默擦拭着泪水。 那些日子，太难太难了。 若不是为了小孙子，他们这两把老骨头在接到儿子儿媳去世的那一刻，都想跟着去。 耳力极佳的苏夭夭还没到袁师懿家门口就听到他们爷孙俩的对话。 不禁冲着天空翻了个大白眼。 然后很是礼貌的敲了敲他家的门，等到主人的应允，这才推门进去。 苏夭夭边放东西边说：“您老最后那话有点不对。 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称之为‘人’，比禽兽不如的有得是。” 例如：一开始的黄大花，后来的梁红玉等人，再后来的罗大狗…… 谁知道这次回杏花大队后，会不会再有什么“禽兽”跑出来。 小幺儿躲在爷爷怀里，睁大双眼好奇的盯着苏夭夭，“表姑姑” “嗳，真乖” 苏夭夭从麻布袋里翻找出大白兔奶糖跟牛奶给他，“来，小幺儿，这是表姑姑送你的。” 小幺儿不敢伸手接，愣愣的看着她。 袁师懿把他推到苏夭夭跟前，“表姑姑送你的，你可以收下。” 得到爷爷的同意，小幺儿站直身子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表姑姑”后才收下她的东西。 这孩子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长大，还能有这么好的教养，可想袁师懿跟霍明霞付出了多少。 【愉快的假期的就这么结束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