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向深海祭司献上王子殿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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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冀似乎因为某些紧急事务暂时离开了神殿。 莱文独自待在偏殿，脑海中却想起，上次在珍宝库他仓促一瞥，似乎在最深处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壁画。 他知道这很危险。 但胸腔里那股想要了解真相的冲动，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 凭借着记忆，莱文再次来到了那扇巨门前。 门上流动的符文依旧，但祁冀不在，他无法打开。 莱文不死心的沿着墙壁摸索，指尖划过冰冷粗糙的岩石。 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缝隙。 他小心翼翼地撬开那道缝隙，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路口。 莱文深吸一口气，侧身钻了进去。 里面并非他想象中的另一个房间，而是一条向下的隧道。 他沿着隧道走了很久，直到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古老洞窟。 洞窟的四周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壁画。 壁画讲述着一个故事。 壁画中央，是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身影，他拥有一条闪闪发光的墨绿色鱼尾，面容虽然模糊，却能感受到悲悯众生的温和。 他悬浮在充满光明的海域中，接受着万物的朝拜。 那是.....光明海神，或者说，是尚未坠入深渊的祁冀 他曾经，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莱文几乎无法将壁画上那个圣洁的身影与现在这个阴郁偏执的黑暗祭司联系起来。 接下来的画面开始转变。 出现了战争的阴影，各种扭曲的带着触手的深渊生物从海沟中涌出。 光明身影率领着信徒，其中似乎还有人类，他们奋力抵抗。 在一场惨烈的战斗后，光明身影似乎力量耗尽，变得虚弱。 而此前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身影，他们脸上的崇敬变成了贪婪和恐惧。 他们窃窃私语，手指指向那虚弱的光明身影。 下一幅画面，让莱文的呼吸骤然停止。 在一个看似用于神圣仪式的祭坛上，那几位曾经的挚友和信徒，将闪烁着背叛寒光的利刃，从背后，狠狠刺入了那毫无防备的光明身影体内。 血液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喷溅而出，染红了祭坛，染红了那些背叛者狰狞的脸。 光明身影脸上的错愕，被定格成了永恒的创伤。 最后的画面，是祭坛崩塌，黑暗从被刺穿的身体里疯狂涌出，吞噬了光芒，染黑了鱼尾，将那圣洁的银白染成了如今死寂的墨绿。 那双曾经温和的眼眸，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 曾经受他庇护的海域，化为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莱文呆呆地站在壁画前，只觉得浑身冰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感蔓延开来。 他现在才真正理解了，祁冀之前和他说的话，埋藏着怎样血淋淋的过往。 卷轴上写的，壁画上画的，都没有祁冀亲身经历的万分之一痛苦。 “谁允许你....来这里。” 一个带着极致压抑怒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莱文转身。 祁冀不知何时站在了入口。 他上身罕见的穿了一件简单的纯白色内衬，如果不看那张，近乎失控的脸，竟与那壁画上的未堕入黑暗的光明海神重合。 “我......”莱文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谁、允、许、你、来、这、里”祁冀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他周身的黑暗能量开始失控地沸腾，整个洞窟的水流变得格外冰冷，墙壁上的苔藓光芒明灭不定。 祁冀眉头微微蹙起，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脑海。 他的身体，有点不受控。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了解你。”莱文试图解释。 祁冀靠近莱文，“了解我是如何被那些人背叛还是了解我是如何从云端坠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嗯” “那你现在都看到了，你所认为的光明，信仰，忠诚，全都是谎言！最锋利的刀刃，永远来自你最信任的人身后。” 他猛地抬手握拳，朝着莱文的脸狠狠冲去，却在即将触碰到莱文的瞬间偏移，一拳砸在旁边的壁画上。 坚硬的岩石瞬间龟裂，石块混合着古老的颜料落下。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控制他的身体。 莱文试图与他争辩：“不是所有人都一样！你不能因为一次背叛，就否定所有。” “一次” 祁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在我堕入黑暗，力量失控的时候，那些口口声声敬我爱我的信徒，是如何恐惧的逃离，是如何将一切灾祸归咎于我！” 祁冀深吸一口气，强烈将所有激烈的情绪，转过身，不再去看他。 “看到这些，你满意了吗” 他害怕这具失控的身体，伤到莱文。 他一定要去给禾易湫送上一份投诉信。 莱文看着他耷拉下去的肩膀，之前的发生的种种，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真实的心疼。 他上前，从祁冀身后抱住他，轻声道：“他们.....畏惧你的力量。” 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予祁冀鼓励。 一抹泪水从祁冀苍白的脸颊滑落，化成一颗黑色的珍珠落下。 “是啊，他们畏惧我，所以选择在我最不设防的时候，用最肮脏的方式，毁了我。” 祁冀转过身，目光重新聚焦在莱文身上。 “那么你呢，莱文维德里克你现在知道了这肮脏的过去，知道了这副皮囊下藏着多么丑陋的灵魂，你是不是也开始.......畏惧我了” 他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抬起，想要触碰莱文的脸颊，却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蜷缩起来。 “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莱文慌忙摇着头，“不，我不想杀你，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只是被伤害了。” 那双碧蓝色的眼眸泛起了水光。 莱文的唇温和的，虔诚的亲吻着祁冀的双眼，一点点往下，直到那双有些苍白的唇上。 双唇相碰，一切的争吵都停止了。 周遭水流的温度开始缓缓上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