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向深海祭司献上王子殿下（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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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神殿深处，莱文将祁冀逐渐冰冷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以神力凝聚而成的玉榻上。 他银白的长发无力的垂落，异色双眸贪婪地盯着那张苍白，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的脸。 “我不会让你走的，绝对不会。” 莱文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濒临崩溃的偏执和疯狂。 寂静中，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赛濏来到莱文身旁。 他有些犹豫，但看着玉榻上双眸紧闭，已经毫无生息的祁冀，最终还是说道： “莱文王子，或许......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救祭司大人。” 莱文猛地转过头，那双异色瞳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明，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向赛濏，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声音有些沙哑：“说。” 塞着垂下眼，语速加快，带着不忍： “以您的神格为祭品，强索回祭司大人的灵魂，只是这办法逆天而行即便成功，最多只能复活祭司大人三日，而您、您将付出不可逆的代价......”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莱文打断了赛濏的欲言又止。 三日，只有三日吗 足够了。 哪怕只有一刻。 无论什么代价，即便是要他这条命，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 只要能再看到那双眼睛睁开，再听听他的声音，也好过这无边无际的死寂。 他闭上眼，双手结出古老而禁忌的发印。 左眼的光明与右眼的黑暗，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他体内足以颠覆世界的混沌双生神格，被他强行抽取。 “以吾双生神格为祭！以吾永恒神命为代价！换祁冀乌比亚斯，三日神魂归位！” 轰隆隆—— 整个深海都为之震动。 一道混合着创造与毁灭气息的光柱，从莱文体内冲天而起。 代价是惨重的。 莱文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神格上布满了裂痕，甚至连新生的银发都开始失去光泽。 但他毫不在意，异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玉榻上的人。 终于，在那献祭的光明达到顶峰时。 玉榻上，祁冀那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祁冀那双黑瞳艰难地睁开。 起初是涣散的，带着迷茫，但很快聚焦，落在了莱文那张因力量过度消耗而惨白如纸，却写满了狂喜和忐忑的脸上。 “......小王子，”祁冀开口，声音虚弱沙哑，“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他没有问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惊讶。 那双黑色的眸子扫过莱文布满裂痕的神格和衰败的气息。 莱文因为这熟悉的声音，激动地落泪。 他握住祁冀冰冷的手，声音是无法控制的颤抖：“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 “醒了。也只有三天。”祁冀平静的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试图坐起身，却因为身体的虚弱和僵硬而微微踉跄。 莱文立刻上前扶住他，将自身所剩无几的神力温柔的渡过去。 祁冀靠在他怀里，缓了片刻。 要说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是被莱文强制送回小世界。 某种程度上，现在他们两脱离了管理局的掌控。 这偷来的三日，或许，可以好好度过。 祁冀抬手，按住了莱文还在持续输送神力的手腕，阻止他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 “别浪费力气了，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莱文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 他沉默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祁冀，一步步走出了深渊神殿。 他们回到了那片记忆中的海域。 阳光穿透清澈的海水，洒下斑驳的光晕，浪花温柔的拍打着形态各异的礁石，一切与深渊的死寂截然不同。 祁冀示意莱文放他下来。 他转为人类形态。 赤着脚，踩在温软微凉的沙滩上，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微微眯起眼。 他指着不远处的海面，语气似乎有些怀念：“就是那里，你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水手，不顾自己的危险，傻乎乎的跳下去救人，愚蠢又倔强的小王子。” 莱文看着他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听着他平和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疼痛交织。 他宁愿听祁冀对他冷嘲热讽，或者用尖锐的言语刺伤他，也不想看到他这样，那么平静。 “你当时，是不是就想把我抓回去了”莱文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声音却带着哽咽。 祁冀闻言，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莱文：“嗯，当时想的是，这么漂亮的小王子，抓回去放到我的宝库里，当个收藏品，似乎这不错。” 莱文带着祁冀来到一间小木屋前。 “之前那个小木屋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我让赛濏尽量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建了一个。” 莱文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看着屋内和当初差不多的陈设，显然是花了些心思。 莱文扶着祁冀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窗外是一片无尽的海，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海浪染成温暖的橙色。 莱文从身后拿出一株长得正好的天竺葵。 “喜欢吗” 莱文看着他，轻声问，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以及不安。 祁冀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落日，黑色的眼眸中映照着漫天霞光，也映照着爱人的面容。 许久，他才极轻的应了一声： “......嗯。” 如果不喜欢，他也不会为了可以见到温翎，答应管理局，做着无趣的任务。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说。 一阵难以抑制的疲惫涌上心头，这具身体终究是强弩之末。 祁冀将头靠在墙上的身上，长久的疲惫，仿佛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停息。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莱文拉近自己，另一只手则抚上莱文紧绷的脸颊，指尖冰凉，却带着燎原的火种。 “小王子，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