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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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下午我就送你们回去吧。” “这么多年，你们对我如何，自己心中也清楚。” “记事起就要为家里干活，一有不对就非打即骂。” “从小到大，家里的活我做得最多，吃的却是最差的，要不是建国后有机会上学，也不会来燕京工作。” “就算这样，你们还想让我把工作让出来。” “要不是学校那边不同意大哥入职，我现在可能已经回农村老家了吧。” “就算这样，每个月还要给家里汇钱，即便是那几年那么困难，都没断过。” “……” 江慎远细数从小到大，这个家一直都是自己在默默付出，却是过得最苦那个。 即便家人对他不好，他始终想要维持这个家庭的稳定，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孩子身上。 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啊，是何等恶毒的人，才会生出将自己儿子的儿子给卖掉的想法的? 想到这里，江慎远抬起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向刘小娥，一字一句道： “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别来找我了，每年到时间了我会给家里汇钱……” 这话把刘小娥激怒了，本来心虚的她，瞬间不满道： “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娘都不认了是吧?”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娘啊，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那可是我儿子，你的孙子，你竟然要把他卖了。” 江慎远难得对着刘小娥怒吼出声，将后者的气势一下子就压了下去。 要不是今天这事证据不足，他一定会报治安。 从头到尾刘小娥、江海洋与他们叫来那人，都没进入江少渊的屋子，更不要说抱走江少渊。 屋子都没进，他们只停留在想要拐卖上，却没有行动上的证据。 这种情况下，即便去了治安局，也没办法定罪。 最多也就是拘留，亦或是教育一番，就得放出来。 毕竟，你没办法拿出对方拐卖的行动证据，没法证明她们有拐卖这个动作。 话虽如此，但刘小娥如此不配合，江慎远不介意拿话吓唬道： “你们要是不回去，那我们就去治安局，将事情说清楚，看治安同志如何说。” “不行。” “别。” 刘小娥与王延丰同时出言叫住江慎远，两人都有顾虑，真到了治安局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 王延丰轻咳一声，对江慎远笑着说道：“这位同志，你们的家事可以稍后处理。” “我呢，因为一直没孩子，所以特别希望家里能有个小孩。” “与他们也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当时鬼迷心窍，竟然将他们说将你儿子给我这事当真了。” “因此，在进入这个小院前，我还给了他五百块钱。” 说话间，王延丰还指了指江海洋。 “现在呢，我也想通了，买卖小孩确实是违法的，也没了这个想法。” “只是这个钱……” “怎么，他们想卖我的儿子，还要我给你赔买儿子的钱?” “谁拿了你的钱，你找谁去。” “实在不行，可以去治安局，找治安同志解决。” 江慎远冷冷一笑，别说他现在拿不出五百块，就算拿得出来，也不可能为此事买单。 对方这态度，让王延丰知道，想从对方这里要钱是不可能了。 而且，要带走的是对方的孩子，他属于理亏一方，还真不好向对方要钱。 王延丰转过头看向刘小娥，刘小娥也硬气起来，把对江慎远的不满发泄在他身上，嚷嚷道： “你说的钱根本没在海洋身上，刚才我们家海洋倒在地上，谁知道是不是你趁机把钱拿走了?” “你……好，好，好。” 对方摆明了是要赖掉自己的五百块，对此王延丰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这事见不得光，没办法拿到明面上来说。 他指着刘小娥连说了三个好字，这事他是记下了，等之后有机会，他一定会找回来。 话落，王延丰直接转身出了小院，那些邻居也没拦着。 毕竟，王延丰真要是人贩子还好解决，但他只是出钱买孩子，卖家还是孩子的奶奶，这事也不好报治安。 等王延丰离开，江慎远这才看向刘小娥与江海洋道： “走吧，我送你们离开。” “要是不愿意，那就去治安局吧。” 见江慎远铁了心要送她们坐火车回老家，刘小娥决定先暂时回去，等事情过了再说。 “二哥……” 倒是江海洋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刘小娥拉住，在其耳边低声说道： “先回去，等事情过去再说。” 自己好歹名义上是江慎远的母亲，等事情过去，自己再来燕京，对方还能将她赶走不成。 两人这次过来，除了一套换洗衣服，并没带其他行李，收拾起来很快。 这些年她们都习惯了，时不时来江慎远这里打打秋风。 买一些城里的衣服、物品等。 只是这次为了能先赚五百块，还没来得及让江慎远带着去买衣服那些而已。 这次就先这样，以后有的是机会。 等两人收拾妥当，江慎远带着两人直奔火车站而去。 “可算是走了。” “谁说不是呢，遇上这样的亲戚，也是倒霉。” “……” 江慎远带着两人出了院子，不少邻居都不由为他们一家感到庆幸，也同情他们家有这样的亲人。 等人走后，屋里的江少渊睁开双眼，心中亦是欣喜不已。 “终于将他们赶走了。” 因为江慎远送刘小娥去了，中午是苏芸鸾自己做的午饭。 至于隔壁屋子的卫生，则是江慎远送完人回来收拾。 刘小娥与江海洋一直生活在农村，并不怎么注意生活卫生，哪怕只住了几天时间，要收拾的地方可不少。 “妈妈，奶奶回去了吗?真是太好了。” 晚上两个姐姐回到家，知道刘小娥回去后，亦是高兴不已。 这几天时间，他们与父母一起挤在一张炕上，虽然温馨幸福，但挤是真的挤。 姐妹俩单独睡隔壁，更为宽敞，当然更自由。 没了烦人的所谓父亲的家人，之后一段时间，江少渊觉得清静了不少。 日子过得非常规律，每天早晚都会服用灵水，偶尔也会给家人服用灵水。 因为灵水的缘故，家人的气色明显都好了不少。 时不时会将意识沉入须弥塔，用灵水喂养小鸡崽。 不知道是须弥塔中含有足够灵机，亦或是有灵水滋润的缘故，小鸡崽长得特别快。 不仅是小鸡崽，就是孵化鸡蛋的时间，也比外界正常孵化要快得多。 除了最初几天，是江少渊用意念捉来虫子喂食小鸡崽，从第五天开始，就让他们自由觅食。 江少渊只是偶尔给他们准备一些灵水。 而江少渊自己，则是吃了就装睡，成年人的灵魂被困在婴儿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说不无聊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明年就是大变革开始的时间，他一个婴儿，同样只能干着急。 要是自己稍微大一些，就能建议父亲前往港岛避祸。 当然，这种想法也不现实。 就算江慎远听从自己的建议，他们家也没有去港岛的门路，去了港岛如何生活也是一个问题。 总之，之后十年，留在国内，必然是一段艰苦卓绝的时期。 好在这段时间，江少渊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变革也变革不到他的头上。 只是他的父亲……只能到时再想办法了。 挺过后面的十年，对这个国家来说，就会迎来新生，迎来腾飞，迎来新的盛世。 对未来，江少渊还是非常憧憬、向往的。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默默成长，在黎明前的黑暗，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如此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来到66年1月15日这天。 这天也是农历小年。 在北方，农历小年要祭灶王、大扫除、剪窗花、理发洗浴、吃饺子等。 距离上次被卖一事，已经过去二十天时间。 之后那个丢钱的人并未来找过他们家，其实找来江少渊也不怕。 这事虽是他做的，但他也是受害者好伐，再说，钱又不是给他们家的，这事就算找治安，也不可能找到他们家头上。 至于说暗中动手，这时候燕京城的治安可比后世严多了。 真要有不开眼的出来，要是被当成特务被抓了，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早上醒来，江少渊意念一动，须弥塔中那一叠钱中飞出两张五块的，叠好来到他手中。 婴儿的身体还没什么握力，还是靠着精神力才被他稳稳捏住。 随即，江少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