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融入新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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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的队伍浩浩荡荡返回京城，靖王府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却又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大的变化，自然是萧烬身份的正式确立。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沉默跟在萧安宁身后的影子侍卫，而是名正言顺的未来郡马，记入宗谱旁支的“萧烬”。 萧景珩思虑周全，既已给了萧烬名分，便不能只让他做个武夫。 这日，他将萧烬唤到书房，沉声道：“你既入我靖王府，往后便是安宁的依靠。光有武艺不够，还需知书明理。从明日起，你便随承煜他们一同去国子监进学。” 去国子监读书习字 萧烬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那些之乎者也，对他来说比最复杂的刺杀任务还要陌生和令人头疼。 但他没有反驳，只是垂首应道：“是，王爷。” 翌日清晨，萧烬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国子监生员服，与一身锦袍、兴致勃勃的萧承煜一同出门。 萧承煜拍着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道：“放心！国子监我熟！以后我罩着你！那些老夫子讲课是无聊了点，不过溜出去斗蛐蛐的地方我可知道好几处！” 跟在一旁的小厮来福和景三闻言，都忍不住偷笑。 萧安宁则乘坐另一辆马车前往相邻的女子学院。 临分别前，她悄悄塞给萧烬一个绣着兰草的精致书袋，里面装着崭新的笔墨纸砚，小声鼓励：“别紧张，听不懂也没关系，慢慢来。” 萧烬握着那还带着她指尖温度的书袋，心中那份对未知环境的忐忑，奇异地平复了许多。 踏入国子监古朴庄严的大门，萧烬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好奇、探究，甚至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 他这位“捡来的郡马”早已是京城热议的人物。 萧承煜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拉着萧烬径直走向他们常用的学斋，一路高声介绍：“这是骑射场！那是藏书阁！喏，前面就是我们要上课的明伦堂！” 学斋内，乔子轩、张景行、骆辰轩等人早已到了。 见到萧烬，几人反应各异。 乔子轩活泼地打招呼：“阿烬，哦不，萧烬！你也来啦！” 张景行则温和一笑，颔首致意。 骆辰轩依旧话少，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的书童墨香、砚台等人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同学。 授课的博士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讲的是《春秋》。 晦涩的经文，佶屈聱牙的释义，让萧承煜听得昏昏欲睡，乔子轩也时不时走神。 萧烬端正地坐着，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理解。 课间休息时，几个出身清贵、素来有些瞧不上萧烬来历的官家子弟聚在一起，故意高声谈论着方才博士所讲的内容，言语间带着几分卖弄。 其中一人瞥见沉默的萧烬，故意扬声道：“听闻萧兄以往……经历非凡，想必对这圣贤经典别有一番见解不知对‘郑伯克段于鄢’一事，有何高见啊” 这话带着明显的刁难和等着看笑话的意味。 萧承煜闻言立刻就要发作，却被张景行轻轻按住。 众人都看向萧烬，包括那些原本只是旁观的人。 萧烬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发问之人。 在众人以为他会窘迫无言时，他却用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清晰而缓慢地开口：“《春秋》书‘克’，责郑伯失教。兄友弟恭，乃人伦常道。郑伯养恶而后诛，非仁君所为。” 他的解释并非照本宣科，却直指核心，言辞精准，甚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洞察。 一时间，学斋内鸦雀无声。 那几个挑衅的子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竟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 虽然言辞朴素，却切中要害。 张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乔子轩更是直接拍手：“说得好！” 那博士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门口，抚须点头，看向萧烬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见解虽简，却得其髓。看来你并非全然不通文墨。” 萧烬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确实不通这个时代的经义，但那些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权谋、人心、得失，却仿佛是他刻入骨髓的本能。 某些破碎的记忆碎片里，似乎也有类似的东西……在黑暗中，被人强行灌输…… 接下来的课程，萧烬依旧沉默，但偶尔博士提问，他都能给出简洁却切中要害的回答，虽不引经据典，却往往能直指本质，令人侧目。 萧承煜从一开始的“我罩着你”，渐渐变成了勾着萧烬的肩膀，与有荣焉地炫耀：“看！我妹夫！厉害吧！” 放学时，萧烬与萧承煜等人一同走出国子监。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萧安宁早已在女子学院门口等候，见到他们，笑着迎了上来。 看到萧烬虽然依旧沉默，但眼神中少了些许初来时的茫然，多了几分沉静，她心下稍安。 “怎么样还习惯吗”她轻声问。 萧烬看着她关切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尚可。” 萧承煜在一旁抢着说道：“习惯！太习惯了！安宁你是没看到，今天那几个想刁难阿烬的家伙，脸都绿了！哈哈！” 萧烬看着身边笑闹的萧承煜，看着温和含笑的张景行，再看眼前眉眼弯弯的萧安宁，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归属”的感觉，悄然在心底滋生。 或许，融入这个朝代，融入这个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