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江南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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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菁园歇息一晚，用过早膳后，萧安宁便兴致勃勃地提议去逛逛江南的街市。 江南水乡的清晨，薄雾如纱，沿河而建的民居白墙黛瓦，舟楫往来，叫卖声此起彼伏，与京城的庄重繁华截然不同，别有一番鲜活生动的趣味。 萧安宁拉着萧烬，穿梭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萧烬虽依旧话少，但目光始终紧随她左右，小心地护着她不被行人碰撞，偶尔在她询问当地特色时，会简洁地答上一两句，或是依照她的喜好，买些精巧却不贵重的小玩意儿。 逛至一处茶楼歇脚时，听得邻桌几位老者在闲聊，提及城外寒山寺香火鼎盛，尤其以求平安、姻缘灵验着称。 萧安宁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对萧烬道：“阿烬，我们也去寒山寺看看吧听说那里很灵验的！我们可以在寺里住上两日，静静心。” 她眼中带着期盼，出来游玩，自然想体验得更多些。 萧烬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哪里会说个“不”字，当下便点头应允。 两人回到菁园稍作休整，带了些简便的行李，便轻车简从再次出发。 随行的只带了贴身伺候的青鱼、负责安全的景四以及两名身手矫健的侍卫。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位于城郊山麓的寒山寺。 古寺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钟声悠远，香火缭绕，自有一股庄严静谧的气息。 知客僧见他们气度不凡，又听闻是靖王府的郡主与郡马，不敢怠慢，恭敬地将他们引至后寺一处较为清静的禅院安置。 禅院不大，却十分雅致，正面是主厢房，两侧有耳房。 萧安宁自然住了最宽敞明亮的主厢房内间。 青鱼手脚麻利地将带来的寝具铺陈好。 待收拾妥当，萧烬却站在外间，目光扫过靠窗的那张用于临时休憩的硬木小榻，对萧安宁道：“我睡这里。” 萧安宁一愣，看了看那明显不算舒适的小榻，又看了看内间宽敞的床铺，下意识道：“这榻这么硬，怎么睡人外间不是还有耳房吗让景四他们……” “无妨。”萧烬打断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这里离得近。” 他言简意赅，意思却很明显，睡在外间小榻上，离她的内间仅一门之隔，无论有何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和应对。 这是在陌生环境里，他所能做到的最严密的守护。 萧安宁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明白这是他表达关心和职责的方式，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对青鱼道：“青鱼，去找寺里多要两床厚实的被褥来铺上。” 又转头对萧烬软语道，“那至少铺厚些，莫要着凉了。” 安置妥当后，夕阳尚未完全西沉。 两人便在寺中慢慢散步。 寒山寺历史悠久，古木参天，殿宇巍峨。 他们随着香客的人流，一一大殿参拜过去。 萧安宁在每个佛像前都跪拜得十分虔诚，双手合十，闭目默祷，也不知在祈求些什么。 萧烬虽不信神佛，但也随在她身侧，在她跪拜时，便静静立在一旁守护，目光落在她虔诚的侧脸上，柔和而专注。 在一尊据说是专司姻缘的月老像前，萧安宁拜得格外久。 起身后，她见萧烬只是站着，便轻轻拉了他的袖子一下，小声道：“阿烬，你也拜一拜嘛。” 萧烬看了看那笑容可掬的月老像，又看了看身边眉眼含笑的少女，沉默片刻，竟真的依言上前，在她刚才跪拜的蒲团上屈膝跪下。 他学着她的样子，合十双手，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并无太多杂念，只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愿身侧之人，一生喜乐平安。 看着他高大挺直的背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姿态跪在佛前，萧安宁站在他身后，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心里像是浸了蜜糖一般甜。 晚斋是寺里提供的素斋，清淡却别有风味。用罢斋饭，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禅院中点了灯，古寺的夜晚格外宁静，只能听到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悠远钟声。 萧烬亲自检查了禅院四周，又叮嘱了景四和两名侍卫轮值守夜，这才回到厢房外间。 青鱼已经替萧安宁铺好了床，备好了热水，见萧烬进来，便识趣地退到了旁边的耳房。 萧安宁洗漱完毕，穿着寝衣，隔着珠帘看向外间。 萧烬正背对着她，将被褥铺在那张硬木小榻上，动作利落。 那榻对于他高大的身形来说，确实显得有些局促。 “阿烬，”她忍不住开口，“要不……你还是……” “快睡。”萧烬铺好床，转过身，打断了她未竟的话。 烛光下，他的眼神温和却坚定，“我在这里，很安心。” 他的话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萧安宁那些劝说的话便都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是他的坚持，也是他给予她的安全感。 她乖乖地躺进被子里，隔着珠帘，看着外间那个模糊而挺拔的身影，心中被一种巨大的安稳和幸福填满。 “阿烬，晚安。” “……晚安。” 外间很快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萧安宁在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包围中，也渐渐沉入梦乡。 古寺禅院，月色如水，一方小榻，隔不断两颗越靠越近的心，反而更添了几分相依为命的亲昵与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