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产粮种培育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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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世民雷厉风行地安排试验田，并将培育高产作物的重任全权交托给林昊时，林昊在激动之余，也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和一丝隐忧。他知道，空有种子不行，后世的农业是精细化的科学，涉及选种、育苗、施肥、病虫害防治等一系列唐代农人闻所未闻的技术。单靠他一张嘴描述，效率低下且容易出错。 就在李世民吩咐房玄龄去安排试验田和可靠人手时，林昊急忙再次开口，这一次，他抛出了一个更让李世民等人瞠目结舌的信息。 “陛下！请稍等！”林昊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救命稻草般的急切，“关于这些作物的培育，绝非简单埋入土中即可。后世对此已有极其成熟、精细的种植之法！” 李世民等人目光再次聚焦于他，带着疑问。还有更精细的法子 林昊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在草民的行囊中，除了种子，还有一件……嗯，一件后世用以‘记录和展示影像’的器物，名为‘投影仪’。” 他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词汇描述。 “投影仪”李世民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微蹙。 “正是！”林昊继续道，“此物可以将……呃，可以将绘制在特殊箔片（指存储卡）上的‘图画’和‘文字’，放大并清晰地投射到白色的墙壁或幕布之上，如同活动的画卷！而且，伴有详细的解说之音！” “活动的画卷伴有解说”长孙无忌失声惊叹，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连一向沉稳的房玄龄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程咬金眼睛瞪得像铜铃：“乖乖！还有这等宝贝比看皮影戏还厉害” 林昊肯定地点头：“比皮影戏清晰百倍，且内容浩瀚！草民在出发……在离开家乡前，唯恐在野外遇险，为了生存，特意在此‘投影仪’中，存入了大量关于各种农作物，包括这水稻、小麦、玉米、土豆、红薯的详细培育教程！从选地、施肥、播种、间苗、除虫到收获储藏，每一步都有动态的图画和详尽的语音讲解，如同有无数最顶尖的老农，在亲自示范、当面传授！” 轰！ 这番话带来的冲击，比刚才听到高产作物时更甚！ 如果说高产种子是“鱼”，那这投影仪里的教程就是“渔”！是能够将高产变为现实，并能推广开来的全套技术体系！其价值，甚至超过了种子本身！ 李世民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急迫地对旁边的老内侍说道：“……林公子的背包现在何处速速取来！朕要亲眼一见！” 老内侍闻声而去，李世民则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农官和老农，通过这“神物”学习后世农技，从而让大唐土地焕发无穷生机的景象。 “陛下莫急！”林昊此刻却异常冷静，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这投影仪和里面的知识，价值连城，但也极易引来杀身之祸。他必须主动交出控制权，以换取绝对的信任和安全。 他脸上露出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的表情，躬身道：“陛下，此物虽好，却需电力……呃，需一种特殊的‘能量’方能驱动。幸而草民携带了一块‘太阳能板’，可通过吸收日光转化为那种能量，为投影仪和……和其他一些小物件（指手机、头灯）补充能量。” 他话锋一转，说出了最关键的决定：“然而，此等神物，关乎大唐农事根本，干系重大，草民一介布衣，实不敢擅专保管、操作。为免瓜田李下之嫌，也为使此法能最快、最稳妥地惠及大唐，草民恳请陛下，派遣绝对可靠之心腹，前来学习此种培育之法。同时……”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他从老内侍那里接过自己的登山包，拿出了一个的中等大小的防水袋（里面放这投影仪的遥控器/连接线等）和那块小型太阳能板，然后郑重地说道： “我愿将此‘投影仪’与‘太阳能板’，一并交由陛下保管！我只负责从旁讲解、协助操作，绝不留置此等重器于身边！如何安排人员观看学习，何时何地使用，全由陛下圣心独断！我只求能以此微末之技，报陛下救命之恩，助大唐仓廪充实！”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民愣住了，长孙皇后愣住了，所有大臣都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林昊会主动交出如此“神器”！这等于主动交出了最大的依仗和秘密！这不仅展现了他的坦诚，更表达了他对大唐、对李世民毫无保留的信任（或者说，是精明的自保）！ 这一刻，李世民心中对林昊最后的一丝猜忌和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欣赏和感慨！此子，不仅身怀异宝，学识渊博，更难得的是如此识大体、知进退、明得失！这份心性和智慧，远超常人！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看向林昊的目光也彻底变了，充满了叹服。魏征更是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此子能主动避嫌，实乃大智慧。 程咬金和尉迟恭虽然不太明白其中弯弯绕，但也觉得林昊这小子“够意思”、“敞亮”！ 李世民快步上前，双手虚扶林昊，动容道：“林先生何至于此！朕既然信你，又岂会疑你” 林昊坚持道：“陛下信任，是草民的福分。但此物关系社稷，礼制不可废，规矩不可乱。交由陛下保管，乃是最稳妥之法，也能让天下人无可指摘。草民方能心无旁骛，专注于指导作物培育。” 李世民看着林昊坚定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他不再推辞，郑重地接过那装着“神器”的防水袋，感觉手中沉甸甸的，那里面装的，是大唐农业的未来！ “好！好！林先生深明大义，朕心甚慰！”李世民朗声道，“既然如此，朕便暂时代为保管。玄龄！” “臣在！” “立刻挑选司农寺最得力、口风最紧的官员，还有皇庄中经验最丰富、最忠诚的老农！同时，在宫内寻一安静、光线可控的殿宇，准备好白色幕布！朕要亲自带领他们，观看这后世农技之神授！”李世民意气风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活动画卷”中展现的奇迹。 “臣，遵旨！”房玄龄的声音也带着颤抖的激动。 局面瞬间明朗。林昊通过主动交出核心“设备”，极大地赢得了李世民的信任，将自己定位为一个不可多得的“技术顾问”，而非可能倚仗奇物滋生的“隐患”。而李世民，则获得了一套完整的高产作物+现代农业技术推广体系，这对他和大唐的意义，如何估量都不为过。 接下来的日子，林昊变得异常忙碌。他不仅要指导试验田的选址和初步整理，还要在特定的时间，被“请”到那间被严密守卫的偏殿里，操作投影仪（在李世民指派的专人“协助”下），为那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司农寺官员和老农，播放《马铃薯高产栽培技术》、《甘薯病虫害防治》、《杂交水稻育种入门》等视频。 当清晰的画面和标准的普通话讲解在幕布上出现时，引起的轰动和震撼，丝毫不亚于当初的打火机。那些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老农，看得如痴如醉，时而惊呼，时而喃喃自语，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司农寺的官员们，则如饥似渴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恨不得将画面刻进脑子里。 林昊在一旁进行着必要的翻译和解释（将现代术语转化为唐代能理解的词汇），并回答着各种问题。他注意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以及那几位核心重臣，也时常会悄然出现在殿内一角，默默地观看，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喜悦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 而李承乾、长孙冲等少年，则获得了“旁听”的资格。他们看着幕布上神奇的画面，听着林昊深入浅出的讲解，再结合之前林昊关于“格物致知”、“民富国强”的论述，对这位“林先生”的敬佩之情与日俱增。连最初可能存有的些许轻视，也彻底化为了浓厚的学习兴趣。 林昊知道，种子已经播下，不仅仅是地里的作物种子，还有知识的种子，以及……改变历史的种子。他站在这个千年之前的时空节点上，小心翼翼地平衡着，既要用自己的知识带来好的改变，又要避免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他的大唐求生（兼帝师）之路，在交出投影仪后，反而走上了一条看似更稳妥，实则影响更深远的轨道。